第四十章
今天是元旦第一天，昨晚他和33打了一晚电话，他们两个很久没有像昨晚那样好好聊天。她分享着她身边的那些趣事，他在听着偶尔会玩笑几句。他尝试的跟她说分享他身边的事情，但是她可能不太熟悉没有很好理解。后来她说她困了，他说别挂电话就放着吧他还不困等她睡着了他会挂掉的。到了后半夜他挂掉了，选择在这几天假期让自己好好想想冷静一下。
中午33醒来打开手机给小海发信息，他未回，她猜他应该没有睡醒。下午她打开手机查看没有回复，她想他在忙吧，晚上睡前她看着手机陷入沉思，给他发了晚安。关掉屏幕在瞎想着一些事情，后半夜手机里传来了一条短信，她打开手机查看是小海发来的：我们分手吧。
她接收到后有难过有不解她回复好的我知道了，关掉手机看着天花板默默掉泪。她在想他应该都在用一天的时间去思考，他们到底合不合适在一起，想好了才做的决定。她尊重他的决定，她想她是过错方不用问就知道是自己的问题。失眠到清晨，听见窗外的鸟叫声，天空慢慢的变光明。她一点睡意都没有，她出门去外面散步，她在附近的公园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自己累的走不动道了，才缓缓走到椅子上歇息着。
她想了想拿出手机打开和他的聊天框，和他说声对不起。他没有回复，她关掉手机。呆呆的坐着，努力的平复的心情。清晨过来锻炼的人慢慢变多了，她觉得吵闹于是移步回家了。
回到家里，刘妈问：那么早的出去做什么
她回：睡不着出去做运动
刘妈：白天不起晚上不睡，哪个高中生像你这样
她低气压的说：没有
她关上房门回来床上设置好闹钟，短暂的睡了一会。在她刘妈买菜回来之前闹钟响起，她起来洗漱开始坐作业。下午她看了一会电视，接着回房看书背单词了。
那一页的单词她背了好久，总是记不住。她换了别的课目继续背诵，她看见他被给她的笔记，她回想起过去和他的点滴，泪水再一次流出。滴落在他的笔记里，她慌乱的擦去可是已模糊了笔记的字样。她手足无措怪自己的无能怪自己的冒失，她趴在桌子上无声的哭泣着。
晚饭过后她走上天台，吹着夜间冷风仰头看望着头上夜空，感受那晚他孤独的坐在外面享受夜空，她在想他做过的所有事。不知道坐了多久，刘妈在楼下喊她问她在干嘛。33下来解释：同学说今晚会有流星，所以我上去看看。
刘妈：哪有什么流星。在大城市怎么回看到，想看流星回乡下啊，那种地方可能才会有。
33嗯了一声回到房间
是啊，刘妈都知道这里不会有流星，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他可是学霸呀……
回到床上的她依旧没有睡意，她打开了关机一天的手机，看见里面有很多条短信，有几个来电提醒，是他上午打来的。他的短信只有一条：不用对不起
其他的短信都是嘉莹水清发来慰问的，她没有耐心查看也没有回复，关掉手机尝试睡觉。黑夜总会在人最脆弱的时候无声的侵袭，它将你拖进无尽的痛苦中让过去的记忆一遍遍抽打着你让你痛苦让你流泪。在过了不知多久多久，才能让你喘息让你闭上双眼短暂的歇息。
假期的第三天她醒来，刘妈出门买菜还未回来，家里电话响起是晓怡打来的。她接过电话打出沙哑的声音：喂？
晓怡：33？你没事吧？
33咳了几声吞咽了口水说道：没事，怎么了？
晓怡：我昨天给你发消息，你没有回复。今天早上打你的手机关机，所以我打电话来问下你怎么了，好些了吗
33：不好意思，可能手机没有充电所以关机了
晓怡：昨天师兄他加在我好友，他跟我说了，让我来安慰你。
33：哦这样啊，晓怡我在这不方便说，我可能有点感冒了，不太舒服。晚些回复你好吗
晓怡：好，记得吃药拜拜
她去收拾收拾自己，吃过早餐后偷偷吃感冒药。给手机冲上电的时候，她在想如何回复关心她的朋友们。没事当然是假的，她做不到像是没事人一样跟她们说：我没事我很好，只是分手而已。她不想面对，只想逃避。直到晚上她没有勇气打开她的手机，她害怕里面都是安慰她的话，她会控制不住。
她在尽量的控制自己，告诉自己明天要上学了不能够再这么胡思乱想不能再任性晚睡。在她的自我催眠中闭上眼睛睡去，醒来看向闹钟才凌晨3点多，再次闭上再次睁开凌晨4点多，咬咬牙坚持住吧很快天亮了。
等到平时起床时间她缓缓起来，假装一切就像之前那样。骑车出门到学校，来到饭堂独自吃着那份熟悉的炒饭。回到教室嘉莹水清前来安慰，她说她不想说起那事，让她自己好好度过。她认真的听课，跑操期间没有掉队认真运动，课间去小卖部时差点遇见，她及时绕路走躲避开。
放学了来到六班补习认真的听讲着，到点了她说她想独自一人走走，伙伴们看着她下楼心中起了怜悯。她来到单车棚，推着单车走着回家，一连着几日都是。
在某天的下午，她独自走在路上时听见身后有人喊着她：33
她一开始以为幻听继续走着，那人接着喊：刘桑桑。她停住脚步她确定有人在喊她，她回头看向远处那里有很多人，她看不清谁是谁。她打算推着车继续走，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那熟悉的声音把她叫住：33。
她不知所措不知道要如何回应他，小海开口：别走好吗。
她眼泛泪光原本感冒鼻塞的鼻子更加堵塞，她用力呼吸着吞咽着，开始推着车前进着。
路过了分叉路口，身后那些人没有在后面跟着，只剩下她和他，他开口说道：我不想你一个人
她停住脚步说道：我一直想和你当面说声对不起的，既然今天那么凑巧……
他打断：我不是来听你道歉的，我们复合好不好。
她不知道如何回应，他接着说：是我想的太多了，你原本就是这样你的，我也是喜欢一开始的你，但是我还要处处限制你，是我要说对不起。
她低头哽咽她不知道她该怎么办，他继续说：可以原谅我吗，我不想分手了，我好想你。
被他这么一说，再多的防御也被他一层层的卸下。她主动的抱了他，他紧紧的抱着。像是诉说着分开这几天的想念，她也不想这段感情草草结束她想应该给彼此再多一次机会。
这次和好后，她试着去了解更多对方的生活。她开始愿意早起去他常去的店铺一起吃早餐一起上下学，他在学校也会制造更多的偶遇和她见面，她都知道她会配合着他；她开始试着和他的同学接触，他也慢慢接纳她的那些小伙伴；他们周末他会带她去常去的地方介绍更多的朋友给她认识，带她见识更多学校以外的东西，她尝试在接受在消化；她在学习，学习着如何催眠自己。
放寒假了在某个夜晚33决定了，打开跟小海的聊天框输入：小海我们分手吧。
小海：为什么，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33想了想在脑海里组织文字，正在输入。
突然小海来电，她挂掉电话将刚刚输入好的文字删掉，快速的输入：我们不合适
小海再打来电话被她挂掉，过了一分钟过后他发信息来：那什么样的才算合适
33平静的输入着：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现在的生活不是我喜欢的生活，我知道你在努力让我让你融入彼此的圈子。可是我过的好不快乐，我不想让你为难，让你每天想着让我如何开心如何快乐，我也不想再勉强我自己去接触不想认识的人和事物，我只想待在我的舒适圈里，好好的过着。
小海：你可以告诉我啊，这些能解决，接电话好吗？
33：不好，是我不能，我只有不面对你的时候才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才能遵从我的内心。对不起之前你畅想的未来我不能和你实现，你以后要好好的继续精彩过好你的每一天。
小海：我不理解，难道我做的那一些都打动不了你吗
33：对不起是我说服不了自己，我只想要回归原来的生活，只想做回本来的我。
小海：是我对不起，我不好，我没有想过我的行为会让你难过，我只想拉近我们的距离，没想到会吓走你的。
33：你不用道歉，这一次又是因为我了，是我不对。但请你这次放过我，好吗
小海：让我再听听你的声音好不好
33：对不起，不好。
她关掉社交帐号关掉手机，让周围的都安静下来，她看着窗外热闹的街道。她情绪低落着发呆，这次的她没有上次那样的难过，也许是自己想明白了，也可能是自己在某个深夜时放下了。
今年的过年和往年一样，一样的清冷。每年33和刘妈留在大城市，刘爸和他哥回乡下过年。大年初一，刘妈说：新的一年，要好好读书，生生性性知不知道？
33点头：知道
接过红包，她回到房间打开手机开始和她的朋友们拜年。
“新年快乐”
“你也是”
“33，新年快乐”
“你也是”
……
“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我没结婚哪来的红包”
“我这边有你的红包，你要不要？要就出来”
“不想出去，你有心的送过来吧”
“我在你家附近溜小张，来不来”
“好，你等等”
“我骗你的，我在拜年”
“你这人……”
他拽了拽小张往回走，一边和她发信息问问她的近况。他也只能在这些节日里能和她光明正大的有话题聊天，他也不想她会被人误会制造困扰。
关于她和他的分开，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好像也没有。那晚之后他也没有找过她，那段时候他的脑子都是重映那晚的那一句话：请你这次放过我。他在想那段日子她很难熬吧，就像那时候他一样，明明不喜欢去接触那些事物还要装做的很大度很喜欢。也许分开是好的，不用互相折磨了，她不会难过了她可以像以前那样开心的笑了，这样就够了。
春节过后所剩的假期已不多了，很多同学在开学前挑灯夜战相信一个夜晚一支笔就是一个奇迹，可是他们太低估老师们的作业量了。幸好33早在假期结束前一星期早已完成，那是她在每个睡不着觉的夜晚完成的，她不想浪费夜晚睡不着的时间，索性提笔写作业，只有写作业思考题目时可以忘记短暂的烦恼，停笔之后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又会随之而来。
今天嘉莹发信息来找33，问她作业写的如何了，她说写完了。原本还想邀请她一起出来写作业的，却找不到借口了。
33想了想开始输入文字：嘉莹，我和小海分手了
嘉莹看到信息不震惊，因为她两天前就知道了，她组织了语言说：前两天他告诉我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但是你放心，我依然是你的人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简单的回复:谢谢你
嘉莹：那你还愿意出来跟我一起喝东西吗
33:当然愿意，我写好了政史地要参考吗
嘉莹：当然要！！！
33:叫上水清，我们今天下午2点在麦当劳碰面
嘉莹：下午见！
离开书房33回到房间开始整理一些东西，她跟刘妈说，同学临时约了她出去吃午饭，让她中午不用煮自己那份了，她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出门了。这是她那么多天来出“远门”，这些天里她只在家附近的公园转转，没有走远，心烦了就出去走走，走够了就回家。她慢慢走着，走过他们一起走的路，她又开始回想着在这段路上他跟自己对话内容。
“你以后有想去的大学吗？”
“你想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先给你探路”
“万一，我考不过去怎么办”
“不会，你那么聪明，如果真的是那样，那我翻山越岭的也会去找你的”
“你可以坐车的，不用徒步”
“这样才能显得我有诚意”
“我想去沿海的城市，去看看那边的海，是怎样的，会比这边的干净吗，会比这边的清澈吗，会比这边的沙更细吗……”
在脑海里重复播放着，不知不觉的来到了麦当劳。
午餐时间还是挺多人的，她找了靠窗的单人桌坐下，看着商场人来人往，看着邻座其乐融融，她想他们之前也这样，她还是没胃口，但是不点什么自己有点过意不去，所以她点了一个他常吃的鳕鱼堡。她第一口咬下觉得这味道好淡，比板烧的味道还淡，她记得他们第一次他点的不是鳕鱼是麦辣，学校饭堂一开始他点的是炒粉不是炒饭，他是不是想要和她靠近想要和她一样，所以每次点清淡的食物，来试图改变自己口味？还是……这些都是自己猜想，他只想吃的清淡些，可他为什么要吃的那么……清淡呢
她吃着汉堡看着商场外的行人，旁边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突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嘿，等很久了吗
她转头看到是嘉莹水清，心里略过了一丝失落但很快消逝：来啦，我来的时候没有大桌了，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嘉莹：应该有的，这点了应该都吃完了。嘉莹看见她只咬了一口的汉堡，她关心的问：你没吃饭吗
33:吃了这个，但是没什么胃口，走吧去找找位置。
水清找到了一张大桌，随即几人落座开始写起了作业。33看着她们写自己无所事事，期间问她们要不要自己帮忙写些，但是她们拒绝毕竟字迹不一样容易被老师发现，她反问难道抄答案就不会被发现吗，嘉莹回答：这样判的比较轻些。慢慢的像是回到了以前那味儿，小姐妹间说笑打趣。都抄的差不多了，嘉莹才有空开始关心33的状态：你瘦了，是最近都没睡好吗，总是看见你凌晨了还在线
33:太好了，瘦了好看吗
水清：不好看，还是以前那样好看，精神些
33低头小声说：我也想睡……可是
水清抱住了她，温柔的轻轻的拍着她背：没事，想哭就哭吧，我们啊又不是外人
她开始落泪尽量的克制声音不被其他人听见，再后来她尽量的克制不把更多的鼻涕弄到水清的衣服上。
嘉莹：如果真的不放下为什么不和好呢，看见你们这样我也很难过，他也是整个人憔悴很多，每次看见不是喝酒就是烂醉，他……
水清打断：嘉莹不要再说了
她开始不再哭泣醒干净鼻涕擦干眼泪，对嘉莹说：那劳烦你们好好的劝劝他，喝酒不要喝太多对身体不好。我这里有些东西还要麻烦你帮我还给他。
说完她从书包里拿出了他给的笔记和一个首饰盒，她递给嘉莹说道：就麻烦你帮我交给他吧，这些东西不属于我了，我想物归原主
嘉莹为难：啊……这……我也想帮你，可是他也是谁找也不想见，我很难帮你还回去。
33:你会有办法的，就帮帮我吧，拜托
嘉莹勉强收下，她内心在想曾经多么好的一对啊现在是这样的收场，这次他们估计是不会再复合了，已经做到归还东西想要划清界线这一步了。
和她道别后，她回到家里在想如何将这些东西归还给小海，毕竟他现在谁也不见，谁也不知道他每天神出鬼没的去哪里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终于有天表哥说他在小海家补作业，她找准机会将这些东西都拿给了他。
他问：她还好吗
嘉莹如实回答：不太好，那天看她都瘦了很多
他问：她还说了什么吗
嘉莹：让你照顾好自己
他嗯了一声拿着东西回房间了，他坐在书桌前翻阅着笔记，里面夹着一个信封他打开来看里面装着五百块钱。他明白她的意思不拖不欠是她的风格，他继续翻阅着看见那页模糊的字样，他伸手摩挲着那个位置，试图感受着她那时的情绪。他看向桌面上的合照，照片里她笑的很灿烂很好看。
那日之后，他将有关于她的东西都收了起来，继续原本的生活。
新的学期开始了，开学的第一天就传来了噩耗。学校领导在国旗下说：高二五班某女生因洗澡封闭封闭门窗导致吸入一氧化碳过多抢救无效，希望同学们日后多多注意安全，天冷了也要记得开窗通风……
听到消息后的学生们瞬间炸开了锅，33震惊不已的看像水清再看向后排的嘉莹。水清转头和她说：等会我们再跟你说，33担心着会是谁。解散后水清开始跟她说：是惠婷，我也是听嘉莹跟我说的。
嘉莹这时走上来沉重地说：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是我哥告诉我的。
33听到后十分震惊，她虽然和这位师姐交集不多但是曾经一个鲜活的人和她互动和她说话，现在说没了就没了。一时之间她的心情不知道描述，她说：她的家人朋友一定很难过吧，这么漂亮的女生……
嘉莹：是的，听说她妈妈哭晕厥好几次。今天她的家人过来收拾她的东西
33回想起师姐就坐在他的前面，想必他看着前面的位子空空的也很难过吧。她抬头看向五楼心里默念着：节哀
她没有圣母心泛滥会想要去找他去安慰他，她刚好不容易振作精神，就不要再自作多情的去慰问了不要给任何希望，仔细再想想他身边也不缺人，就此作罢了。
开学几天了，他们没有再碰过面，也许所有的偶遇都是经过精密计算的，在一次次排练和等待中换来短暂的见面。
再一次碰面是在楼梯间，他和她短暂的眼神接触，他看着她还是那么温柔平和，她也像以前那样清澈明亮，这样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