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选择
11月21日
城中村
“严队。”沈晨拨通了严谨的电话，汇报道：“我跟踪林姝的堂妹林黛玉，从仁义医疗中心一直到林姝的家。林黛玉从仁义医疗中心的病案室出来时，她的情绪特别紧张，而且一直用力的护着胸前的背包，我推断她的包装一定有很重要的信息，很可能就是梁运器官移植手术的供体来源的信息。”
“她现在人在哪？”严谨问道。
“刚刚进了林姝家不到两分钟。”沈晨答道。
严谨思考了片刻说道：“不管是林姝还是她的妹妹林黛玉，他们都不是犯罪嫌疑，至于她们从仁义医疗中心的病案室拿到了什么信息，我们也只是猜测。所以你进去询问的话还是要注意方式和方法。据我观察，林姝可能铁了心要从梁运的死上拿到好处，短时之间我们没有办法把她拿下。所以，你可以把侧重点放在说明政策上，她的妹妹林黛玉毕竟是研究生，肯定是懂法律的，只要你当着她们的面，向她说明利害关系。我相信就算是今天拿不下她，以后也有机会。”
“是。”沈晨挂断电话后，跟汪洋简单交流了一下，由她进入林姝家，如果林黛玉在她之前出来，就由汪洋跟上。
“太好了，太好了。”林姝看着林黛玉手机中的照片激动地说道，“就是他，时间，地点都对的上，血型也对。”她转身用力抱着林黛玉说道：“妹妹，你太棒了！”
与林姝的兴奋不同林黛玉的表情却不太好看，虽然她还不明白林姝拿到这个人的信息要怎么做，但是肯定是要做一些不合法的事情，最差也是打法律擦边球。她担忧地看着林姝说道：“姐姐，你拿着这个可别做违法的事情啊。”
“看你说的。”林姝抱着林黛玉的肩膀说道：“姐姐都多大了，这点事儿还不懂啊？你放心，我……”林姝突然停止了说话，烦躁地看向院子里。林黛玉也发现了她的异常，转头向后看去，只见沈晨微笑着走了进来。
“林女士，你好……”沈晨进门后打招呼道。
“你怎么又来了？”不等沈晨说明来意，林姝便不耐烦地打断道。同时，她立刻将手机塞到了口袋里。
林姝的小动作都被沈晨看在眼里，沈晨没有点明，只是微笑地问道：“林女士，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天，你有没有想起关于你老公梁运肝移植手术供体肝脏来源的什么细节？”。
“啊？”听到沈晨的提问，林黛玉紧张地转头看向林姝。
林姝看到了林黛玉慌张的表情，她向前一步挡住林黛玉说道：“我说过了，我老公肝移植的肝是仁义医疗中心提供的，具体情况我不知道，你们如果想问可以去仁义医疗中心去问。”
“林女士，我们上次来时已经说过了，我们怀疑仁义医疗中心提供给你老公梁运的肝源是非法的，如果你们知情不报，也是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的。”沈晨耐心地说道，中间她数次将目光转移林黛玉。
“我们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人，做手术也是去的正规合法的医院，至于那个医院合不合法我们老百姓怎么知道。你不要拿什么法律责任吓唬我，我也是懂法的。”林姝一步不退的反驳道。
“是，在你们做手术时或许不明白具体情况，但是上次我来时已经向你说明了。”沈晨说道。
“说明了什么呀？我一个家庭妇女，听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林姝不耐烦地说道。
“那好，我再次跟你解释一下。”沈晨微笑着说道。
“不用，不用，我不想听，你赶紧走吧。”林姝不耐烦摆手道。
“林女士。”沈晨从口袋中掏出来警察证，同时目光再次转向林黛玉：“你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合法公民，在没有掌握你的犯罪证据之前，我们不会向你采取任何强制措施，但是作为合法公民，配合我们警察调查也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你不能总是这么抵触啊。另外我还要提醒你们！”沈晨故意加重了你们这两个字的语气，就是要引起林黛玉的注意，“有些人是我们警察都要小心应对的，如果你们私下与他们做交易，不仅是会血本无归，甚至有可能搭上生命！”
看到沈晨的警察证，又听到她说的话，林黛玉更加慌乱了。而林姝也发现沈晨说话时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自己的堂妹林黛玉，就是看着自己说的话也是话里有话。林姝立刻上前挡住沈晨，“好了，好了，如果我有情报一定第一时间打电话报警，但是我现在没有，所以你赶紧走吧。我们还没有吃中午饭，我看你也没吃，我就不留你了，行吧。”
“好。”沈晨依然微笑着说道，然后她从口袋中掏出两张便民联系卡分别递给林姝和林黛玉：“如果你有什么信息请及时联系我，或者说如果你发现或者怀疑你的家人生命安全受到的威胁，也请第一时间联系我。”说到这里她再次看向林黛玉。
“好了，好了。女警察同志，你上班也很辛苦，赶紧去吃饭吧，我就不留你了。”林姝再次催促道。
“好好，我走了。”沈晨看到林黛玉正仔细看着自己的便民联系卡，便满意的点头离开了。
沈晨回到车上立刻和汪洋说道：“这个林姝肯定是已经找到了她老公梁运的供体肝脏来源信息。”
“她说了？”汪洋立刻问道。
“怎么可能！她就是死不承认。”沈晨看着林姝的家门口，气愤的说道。
“这可怎么办？”汪洋喃喃道。
“没事儿，我看她的堂妹林黛玉应该知道。”沈晨自信的说道。
“你说她堂妹知道？”汪洋问道。沈晨点点头，汪洋继续问道：“你觉得她能告诉我们？”
“小姑娘，好对付！”沈晨自负地说道。
韦氏大厦
唐朗再次来到韦氏集团董事长韦任意办公室的门口，只是这一次他的表情比上次来时，少了很多不愿，但是多了更多冷漠。
“唐教授，您好。”韦任意办公室门口的秘书看到唐朗来到，主动接待道。
“韦董事长在吗？”唐朗问道。
“董事长在的，您稍等一会儿，我立刻通知董事长您来了。”秘书一边招呼唐朗坐下等候，一边拨通了韦任意办公室内的电话。“董事长，唐教授到了。”
“是吗？让他进来吧。”电话中回道。秘书挂断了电话，立刻来到办公室门口，给唐朗打开大门。
门一打开，唐朗就看到韦任意大笑着朝自己走来，“老唐，哎呀，哈哈哈，你一说你要来，我可是把所有的日程安排全都推掉了，在这里等了你一上午。”韦任意右手拍在唐朗的肩膀上，左手只是他坐下，而脸上尽是欣喜之色。“不要那个。”看到秘书要泡茶，韦任意立刻阻止道：“我的办公桌上有普洱，还有套新茶具，用那个泡上。”安排完秘书后，韦任意又大笑着对唐朗说道：“坐坐，快坐老唐。”
韦任意的热情让唐朗有些出乎意料，他指着秘书手中的圆茶饼说道：“老唐，这是前几年我去云南出差的时候，从拍卖会上拍到的茶，当初为了这块茶饼，我不仅是豪掷千金，还是舍了大面子，不然有钱也买不到啊，哈哈哈。”
“董事长的茶，自然是好茶。”唐朗微微低着头说道。
“你闻闻这茶香，看着色泽，嗯——”秘书泡好了茶，要递给韦任意，韦任意弯腰起身上前接过茶杯，然后递到唐朗的面前。这一举动让唐朗有些惊慌失措，他立刻慌张的起身，低头，双手接过茶杯，“谢谢。”
“快尝尝。”看着唐朗的举动，韦任意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邪魅微笑。
“董事长。”秘书将另一杯茶递了过来。
“好，我桌子右边第一个抽屉有一份文件，你给我拿过来。”韦任意单手接过茶杯，看着唐朗头也不转的说道。
“是。”秘书应道。然后放下水壶，起身到办公桌去拿文件。
“怎么样？”韦任意端着茶杯问道。
“好茶，好茶。”唐朗浅尝了一口点头说道。
“董事长。”秘书取到文件，双手递给韦任意。韦任意接过以后，翻开确认了一下，对秘书说道：“好，你出去吧，我跟唐教授有重要的事情要谈，不要让其他人打扰我们。”
“是，董事长。”秘书说完，径直出了办公室。
看到秘书离开后，韦任意将文件放到一边，起身拿起茶壶，准备给唐朗续茶，唐朗看到后立刻拿起茶杯，致谢道：“谢谢，董事长。”
“放下放下，烫。”韦任意一边倒茶，一边说道：“老唐啊，咱们认识有十五六年了吧？”
“是，有十六年了。”唐朗回道。
“我记得当时我是肝脏出了问题，需要做肝移植手术，当时咱们国内能做这个手术屈指可数，我是遍寻名医无果啊，最后还是听同学说，我读研究生时的小师妹晓莹，嫁给咱们河东大学附属医学院着名外科专家唐教授。最后也是几经周折，才联系上你。这么算来，你算是我的救命恩人。”韦任意探身向前，看着唐朗说道。
“不敢，不敢，我也只是尽一名医生的本分。”唐朗谦虚道。
“哎——”韦任意白手说道：“我当时可是问了很多医生，不乏国内名医，但是真正敢给我做的真是没有，要不是老弟你，我估计我现在坟头草都有半米高了，哈哈哈。”韦任意随意的说道，但是唐朗却有些如坐针毡，本以为韦任意今天会逼迫自己，没想到他却一直在抬高自己，这让唐朗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突然，韦任意语气一变，十分关心地问道：“这两天忙着，也没顾上去医院，萃萃的情况怎么样了？”
“萃萃的状况好很多了。”唐朗说完，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谢谢董事长的关照，萃萃的治疗一直都很及时。”
“应该的。”韦任意摸着下巴靠到沙发后背上思索着说道：“前几天我正好有空去了趟医院。我听普外科的负责人柳主任说，萃萃的情况还是以尽早做手术为宜啊。”
“是，我今天上午去了重症医学科看了萃萃。”唐朗说道。
“对，这个你是专家，你懂的比我多。”韦任意看着唐朗笑着说道。
“只是……”唐朗满面愁容的说道：“不知道萃萃的身体能不能经受住二次手术？”
“是呀，萃萃上次手术也就刚五年左右的时间。”韦任意也皱着眉头应道。
“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有时间去医院陪萃萃，也没有见到他的病历，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到底到了什么地步。”唐朗看着韦任意说道。
“嗯……是。”韦任意一点点头，继续说道：“特别是萃萃的肾源，这是一个大问题。每年捐献的器官就那么多，符合这些条件的更是寥寥无几，在她之前还有那么多病人再排队，这也是个麻烦事啊！”
沉默了片刻之后，唐朗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不知道，排在萃萃前面的还有几个人？”
韦任意拿起桌子上刚刚他让秘书拿来的文件夹，他打开文件夹看了一会儿说道：“这是今天早上医疗部总经理拿来的名单。”他将文件夹旋转推到唐朗的面前，“和萃萃配型相同的病人，前面还有三个，目前这三个人还没有配型合适的供体。”听到韦任意的话，唐朗立刻拿过文件仔细查看。这个名单是所有等待供体器官的病人，上面密密麻麻有大几十个人，其中萃萃和另外四人的名字被用横线标注出来，而这三个人无一例外也都是需要肾源。虽然对这一情况自己早有了解，但是当看到名单时，唐朗心中还是凉了半截。
看到唐朗对着名单是惊愕的表情，韦任意拿起他茶杯倒掉了，里边已经凉的茶水又重新为他续上。然后语气严肃又为难地说道：“现在的病人不像几年前一样了，他们都可以从网上查到自己的排序信息。想偷偷替换掉他们，拿到他们的肾源，现在操作真的非常难。特别是现在排在第二位的这个人。”韦任意上前指着名单上的名字说道：“这个人是市政府一个领导的亲戚，就算你能越过其他两个人，也很难越过他。”
韦任意端起茶杯思考了片刻说道：“上次晓莹在有些话我不方便说。这次你自己来了，我也就不再隐瞒你。”他放下茶杯严肃地对着唐朗说道：“如果萃萃的情况允许，能等上半年左右，那我们也可以试着等一等。但是……如果真的像医疗部那边说的萃萃最多只能等一个月的话，那可能就只有那一种方法了。”
唐朗和韦任意何对视了良久，两个人心照不宣，都知道那一种方法是什么，只是唐朗心中还有原则，他需要时间来说服自己。他缓缓的低下头再次看向名单，他发现除了萃萃四个人需要肾源的病人特别标注以外，还有一个人的信息用黑体加粗进行的标注，而这个人需要的器官是心脏。唐朗忍住没有抬头看韦任意，他知道这绝不是随意为之，这份名单恐怕也是韦任意令人专门制作的。虽然知道韦任意准备的这份名单有猫腻，但是唐朗也没有任何办法。一步错，步步错，毕竟萃萃上一次的肾源的来源就是不合法的，不然的话他也不用到这里来求韦任意。
“董事长，你说吧。”唐了抬起头看着韦任意，坚定的说道：“需要我怎么做？”
“其实不是我想逼你，只是这件事情除了你真的没有人能做到。”韦任意盯着唐朗的眼睛说道。他指了指名单上加黑的名字，严肃地说道：“这是省里一位领导的亲戚，非常非常近的亲戚，他的情况可能比萃萃还要糟糕，虽然现在还好，但是一旦发生什么意外，人马上就没了，所以他在近期必须做手术。但是他的排序很靠后，按正常流程的话，再等上两年恐怕也等不到他。”韦任意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确认没有人之后，他往唐朗的方向靠了靠说道：“现在的情况是他的配型和萃萃是一样的。”
听到了这里，唐朗瞬间明白了韦任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