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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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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城现在风声鹤唳,贩卖私盐可是死罪,况且陈家又贪了那么多银子,但毕竟是太子的母族,皇后的娘家,谁又知道这天家之事会如何落幕呢。

    但是当日在议政殿掀起风雨的绯衣状元郎却是关起门来过起了赌书泼茶的好时光。

    初夏时节的明霁院依旧是花开烂漫,蔷薇从古朴的青砖院墙的倾泻而下,似一匹灿烂的云霞。

    明昭昨日觉得有些热了,便令人把月锦帘子换成了湘妃竹帘,午后日光透过细细的竹帘漏在内厅的黑澄砖上,留下一片明暗相见的光影,明昭懒懒地趴在美人榻上,盯着这片光影昏昏欲睡。

    忽有人打帘进来,地上的光影瞬间跳跃如流金,明昭不必抬眸,都知道是清雪来了。

    容清雪走到明昭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明昭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美人榻上便空出了些许位置。

    容清雪浅浅一笑,挨着明昭坐了下来,笑道:“冰好的杨梅汁樱桃酥酪,给少爷端来啦。”

    明昭本不打算赏脸,但是美人这般殷切相邀,向来怜香惜玉的明昭还是勉勉强强地支起身子就着美人玉手尝了一口酥酪。

    恩,甘甜凉爽,滋味颇佳。

    吃人嘴短,明昭见美人没有主动喂第二口,便哼了一声,小声嘟囔道:“这会子来献殷勤。”

    果然,又一勺送到明昭唇边,容清雪笑道:“方才不许你吃,是因为刚用了午膳,吃冰饮易伤脾胃。”

    美人言笑晏晏,明昭轻瞥美人清丽无双的眉眼,高挺精致的鼻梁,含着浅浅笑意的唇角,心念微动,似一颗蜜桃慢慢在心底鼓胀,流出甜蜜的桃汁,顺着心脉流向四肢百骸,整个人晕乎乎似在云端。

    这种陌生的感觉令从来都从容自若的明昭无法招架,只能埋头品着浆果酥酪,不知是不是天气太热,她耳边都染上淡淡的胭脂红。

    不过两个月不见,明昭与容清雪真仿佛是小夫妻小别胜新婚,有种难言的默契与心照不宣。

    而朝堂之上却无这般岁月静好。

    与朝中百官推测的不同,这场大戏极快地尘埃落定。

    “…江浙总督陈修远贪赃枉法,贩卖私盐,在江浙一手遮天,朕为江浙百万黎民痛心,着陈修远、陈酉全族流放北域,永世不得回京。承恩侯陈修全举荐唯亲,爵位降为承恩伯,由世子陈定袭爵…

    状元明昭智勇双全,随镇国公主探案有功,着升为户部侍郎,扶风县令徐正刚直不阿,升为扬州都察史,千灯县令林清源体察百姓,升为苏州知府…”

    新科状元,正四品户部侍郎。

    即便在朝中百官眼中,明昭是明珠暗投,为了权势不择手段不惜自降身段,甘为镇国公主驱使。但谁又知道他们心中是不是暗自钦羡,明昭少年得志,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身着靛蓝色绣禽鸟团花正四品官袍的明昭,再一次走进长生殿时,再看这威严森冷的宫殿,已无当初的陌生悚然。

    她熟稔地同墨一墨二打过招呼,便自己捡了个椅子坐了,毕竟镇国殿下日理万机,谁知道自己要等到什么时候。

    可明昭刚坐稳,慕容焰便从内厅进了正堂,见明昭四平八稳地坐在椅子上,笑道:“明侍郎好大的排场,是本宫来迟了,不曾拜见侍郎。”

    明昭对公主殿下已颇为熟悉,自然知晓殿下心情颇佳,她起身向公主行礼,道:“不知为何,臣一进长生殿便觉得亲切,一时无状,还请殿下见谅。

    殿下神机妙算,料事如神,此事果真到陈修全为止,未曾波及宫中,皇后娘娘和承恩伯真是行事果决,亲叔公亲表弟便随意舍弃了,连自家亲爹都要给陈定让路,也是有趣儿。”

    慕容焰嗤道:“陈家看起来如日中天实则各人打着各人的小算盘,若是外人对付他们,陈家说不得能拧成一股,但若是他们自己府中斗起来,转瞬便杀干净了。”

    “皇后今后荣华系在太子身上,便也希望母族同自己一般支持太子,毕竟一荣俱荣,只是承恩伯府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想着自己要从太子外家这个身份上多得利。”明昭似是想起什么,笑道:“单从皇后为太子另聘王氏女为太子妃,陈家得不到太子妃之位,便送了良娣入东宫,便知这一家子骨肉亲情有多好笑。”

    “此次是你立了大功,栽赃廖家,又挑拨离间陈修远与承恩伯府,论阴险狡诈,本宫手下的人都远不及你。”

    明昭干笑道:“殿下的夸奖,臣愧不敢当,还要多谢殿下信任明昭,将江浙盐场交给明府。如今江浙盐市尘埃落定,还可着手降盐价,以解百姓燃眉之急。殿下菩萨心肠,是百姓的福气。”

    慕容焰听着这话别扭,只是看明昭一脸真诚,又疑心是自己想多了,虽说他故意“夸赞”明昭阴险狡诈,但也不过是逗她玩,可偏偏明昭奉承他菩萨心肠,这比说他阴险狡诈可令人不爽快多了。

    明昭见慕容焰轻皱眉头若有所思,忙转移话题,道:“臣有一事不明,还请殿下赐教。”

    见慕容焰果然不再思量方才自己的明褒暗贬,颇有兴致地等自己请教,明昭问道:“殿下为何仅从安振声手中收回了盐场,而没有降罪于安振声,放虎归山,是为何意?”

    “年前本宫曾秘密去过一次江南”提及此事,慕容焰便想起青岫山中第一次见到明昭,那时他听到那曲南来风,便觉得颇为悦耳,五岁前的许多记忆慕容焰早已模糊地记不太清,后来得知明昭便是兰家的后人,才想起这首曲子其实是他送给明昭的。

    “意外发现江南江湖上颇有一股势力,这股势力而今收归于安振声。说起这位安振声,倒也是有趣儿,他少年时本是陈家的仆从,因与陈家大小姐有些私情,被逐出府,而大小姐对他情谊颇深,临别赠了许多体己,也是安振声的成事的最初的本钱。”

    明昭没想到这些旧事竟如此有趣,她一听就明白,这位大小姐便是如今大明宫中凤仪天下的陈皇后。

    慕容焰怜惜地看着明昭,继续道:“当年白兰之乱,白家起源苗疆,便是安振声带着一众江湖中人去血洗苗疆,夺了牵机之毒,献给了陈皇后,陈皇后虽恨毒了白贵妃,但当时凤梧殿已起大火,白贵妃尸骨无存,即便陈皇后想用此毒也无法了。”

    明昭眼尾微红,忍下怒火,道:“所以陈皇后便将牵机送给了玉妃?”

    “不错,玉妃对兰家恨意颇深,特意求来了牵机,喂给了身怀六甲的卫国公世子妃。”慕容焰轻轻拉住了明昭的手,柔声道:“没想到那孩子竟活了下来。”

    明昭轻轻阖上眸子,转瞬,她便睁开了那双恨意和怒火在眸中熊熊燃烧的眼睛,冷冷道:“我会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慕容焰有些痴迷地看着明昭,同样是在白兰之乱中失去亲人,甚至失却自己姓名,而活下来的孩子,明昭却与他十分不同。

    在恨与痛的交织中长大的孩子,或许会如他这般癫狂地燃起复仇之火,让一切都葬送在灼灼的火焰中,将自己也燃成灰烬。而明昭却似是凤凰,于恨和怒中涅槃,周身都带着昭昭的明光。

    慕容焰取出一只锦盒,递与明昭,轻声道:“时机未到,还需忍耐。”

    明昭自然明白,她已忍了十七年,自然不会急功近利,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两本蓝色封面的书,还是没有书名,明昭翻开这两本书,果然是武学秘籍,只是其中一本的插图却十分古怪,明昭不知是否是因为自己心思不纯,这似乎有几分春宫的意味。

    明昭犹疑地望向镇国公主,慕容焰坦然相对,笑道:“这本白经是苗疆的心经,牵机本不是专门的害人之毒,而是修炼五毒教绝学圣厌心经的秘药。五毒教众服下极少量的牵机,七七四十九人同在暗不见光的密室之中,最后能活下来的只有一人。

    此人必定筋脉闭塞,功力无存,再辅以刚直的内家心法,重修内力,以心法的至阳来滋养牵机之毒的至阴,破而后立,武功便可一日千里。”

    见明昭若有所思,慕容焰道:“虽然你自幼身中牵机残毒,虽侥幸不死,但心脉受阻,看你所练的幽兰剑法剑招之纯熟,便知这些年的确刻苦。

    虽不知明郎之后有何奇遇,竟是解了残毒,内力逐渐恢复,是以本宫在江南之时将内家心法予你,能在九天之内达到天人合一之境,已算是天赋卓绝。

    虽是阴差阳错,但你现在已具备了修炼圣厌心经的能力,本宫便将圣厌心经和白经一同予你。”

    明昭也没想到这么多年的痛苦,竟还有这般好处,忙向镇国殿下谢恩。

    慕容焰似乎想起趣事,意味不明地道:“只是这本白经虽对修炼圣厌心经大有益处,却需男女一同修炼,如今明郎隐藏身份,倒是不便修炼。”

    明昭并无难色,反而笑与镇国公主道:“殿下不知,臣与新婚之妻却是一对假凤虚凰,正可一同修炼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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