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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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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昭默然,容清雪说得不错,她的确对他有情,前提是他尽在她的掌控之中。明昭虽然身负血海深仇,但却极为洒脱自在,她虽然筹谋着朝堂之争,却也不影响她美人在怀。

    但现在镇国殿下对她有了本不该有的情谊,又将下降明昭,若是明昭还与清雪这般暧昧相处,恐怕于人于己,都无益处。所以明昭便想抽身而退,送容清雪一纸和离书,还他自由,显然,被容清雪点破了。

    容清雪欺身过来,紧紧望着明昭,道:“下江南那晚,你在春夜的梅花树下,吻了我,你那时说,有些话要等你回来再说,现在你是不准备说了是吗?”

    明昭忽然发觉,清雪的身量竟已高过自己,明昭自然没有忘记春夜一吻,但对奉行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的明昭来说,即便她与清雪定情,但情之一字,缥缈难定,今日钟情,明日便断情,又如何说得清。

    明昭轻叹了一声,轻轻道:“清雪,我喜欢你,和你在一起时,总是宁静惬意的,仿佛明霁院真的是我们的家,想起你时,我便感到甜蜜。但是清雪,我也喜欢很多人,甚至对镇国殿下,我亦有私情。

    你是个痴心人,若说之前,我或许有信心不辜负你的心,假戏真做,做对神仙眷侣。但势比人强,镇国殿下下降已是定局,我若真同话本里的呆子一样,非要与你定情,才会误人误己。”

    初夏时节的阳光总是和煦温暖,透过明丽的窗纱落到室内,器物好似都镀上一层华美的金边,明昭还穿着昨日端阳宴上的赤色撒金胡服,站在五月的艳阳下,更是光彩夺目。

    但她说出口的话,却如寒风般凛冽刺骨,容清雪轻喃:“郎心如铁——”他眼中却猛然迸发出光彩,一字一句道:“明昭,不论日后如何,不论你是同镇国公主郎情妾意,还是我被你明媒正娶的夫人磋磨,我都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你可安心了?”

    明昭自诩多情,但此时此刻,亦在心中承认自己的薄情,方才那番话,虽是劝清雪,但亦是推卸自己的责任,清雪素来聪慧,自然闻弦歌知雅意,只是情之一字,当真误人。

    “好,既然清雪落子无悔,那明昭自当奉陪。”

    议政殿  早朝

    今日皇帝又没来上朝,但军国大事还是要议,一切朝政事务皆由血玉凤座之上的镇国公主殿下裁夺。

    京中消息一向传得很快,今日议政殿中的众位朝臣,都已经知晓端阳宴上发生了何事,自进殿起,皆隐晦地打量着立在户部朝臣中的,那位一身靛蓝色官袍的年轻侍郎。

    自从明昭高中状元,盛赞她貌比潘安的人恐怕比称赞才高八斗的人要多许多,若说之前众人心下或许不以为然,认为男子傲立于世,怎能靠容貌惑人。

    但看着普通的官服,穿在他们这些人身上那就那回事,但穿在人家金质玉相的状元郎身上,真是玉面郎君端华自持,难怪,连镇国殿下都看上这位了呢。

    懒洋洋歪在凤座上的慕容焰自然看到了他的准驸马,准驸马俏脸含霜,一眼都没有看他。

    见她如此,慕容焰心里反而开心,看来明昭回家那容氏没有给她好脸色,既然容氏不会伺候夫君,那便拦不住夫君另结新欢。

    户部尚书杨德海慢吞吞走上前,手执笏板,上奏道:“西北军费开支巨大,今年虽抄没了罪臣陈修远家产白银总计两千两百万,但河南须修补黄河大堤,浙江今年要增两百艘商船,巴蜀重修地震毁掉的官道,大明宫中还有两座宫殿需要重修,户部实在捉襟见肘。”

    众人听完这位出了名的两不沾尚书的上奏,心中皆惊,这杨德海一向见人三分笑,不沾事儿不沾责,今日都敢跟镇国殿下哭穷了,看来户部真是没钱了。

    “杨大人说的是,西北虽是抵御北方蛮族的屏障,但有本宫的墨影军骁勇善战,自可保大晋无忧——”慕容焰语带笑意道:“只是萧将军带兵屡战屡败,况且萧将军年事已高,正好在长安享享天伦之乐,省下这笔军费,今年的开支便尽够了,还是杨大人有办法。”

    二皇子摸不准镇国殿下是随口提起舅舅萧将军,还是说那日晴柔设下的捉奸戏码,已经被镇国知道了。

    本来慕容辰在端午宴上不过是看了个热闹,镇国公主和太子互斗而已,谁能想到,火竟起在自己身上。东宫派人来请慕容雪时,他和母妃才察觉到不对,逼问之下,晴柔那小贱人才承认,是她记恨镇国,才设计让镇国对所爱求之不得。

    慕容雪边哭边说,她没想到会把太子也扯进去,更没想连累母妃和慕容辰,但既然东宫奉旨查明此事,又查到了晴柔头上,那他和母妃早已被连累了,同时得罪太子和镇国公主,这是慕容辰不想看到的。

    所以他私下同东宫达成交易,将晴柔公主交给东宫处置,同时,还让出了几个关键位置的县令甚至布政使之位,方与东宫私下和解。

    但是,今日朝会,镇国公主顺着户部尚书的话,提起要解除舅舅的兵权,令慕容辰怀疑这位两不沾尚书是不是已经投靠镇国了,亦或者镇国早已知晓晴柔之事,这是要同他们过不去了。

    慕容辰朗声道:“镇国殿下,臣以为此事不可,萧家军虽然今年战事曾有失利,但胜败乃兵家常事,若是因此解除萧将军军权,恐怕令将士寒心。”

    “正是此理—”慕容焰爽快道,“既然二皇子大义灭亲,那便如二皇子所言,战事失利还心怀怨怼的将士对我大晋的确无益,那便裁撤萧家军名号,入伍三年及以上者,解甲归田好了——”

    “镇国殿下!”慕容辰怒道:“财政不足,殿下随口一言便要裁撤萧家军,可墨影军百万人马军费开支又是何巨!”

    “二皇子所言不错——”

    明昭此言一出,方才一直低头装鹌鸽的众位臣工,都忍不住八卦地偷偷扭头,在镇国公主和这位准驸马之间来回打量,彼此交换着惊叹的目光:准驸马公然与公主叫板,今天的朝会真是精彩。

    明昭后背绷直,似是一柄名贵而锋利的宝剑,于这帝国权力的核心,泠然绽放出绝世的光彩。

    她的声音和缓却冷清,道:“墨影军骁勇善战,铸成大晋西北的坚固的防御,镇国殿□□恤将士,墨影军待遇颇厚,也的确军费耗资甚大。

    古往今来,历朝历代也都有过此等难题,臣翻阅史书,见唐朝曾设立节度使一职,统揽军政全权,辖地之税收不必上交朝廷,留作军费,同时朝廷也不再拨款给军队,节约了开支,两全其美。

    臣建议,加封镇国殿下西北兵马大元帅,统领西北军政,西北自给自足,朝廷不再提供军费开支,恳请镇国殿下准奏。”

    听着明昭的话,本来八卦地交头接耳的臣子们早都把头低了下去,比方才二皇子说话时还像鹌鸽,开玩笑,这状元郎不想当驸马,看来是连命都不想要了,希望镇国殿下发怒时不要波及到他们。

    果然,只听镇国殿下冷笑一声,似是刀刃划过颈间,令人心中发冷,慕容焰嗤道:“好呀—状元郎到了户部真是有了长进,都敢裁掉墨影军的军费了——

    也好,萧家军都要解甲归田了,那便赔上战功赫赫的墨影军与他们陪葬吧。省下了这笔军费,正好用作本宫大婚的花销——”

    见慕容辰还要上奏,镇国殿下弯唇摆了摆手,道:“若是二皇子还是不赞同,那便去西北领兵去同蛮人打仗吧,免得大言不惭,什么吃闲饭的军队都当个宝贝呢。”

    下朝之后,户部尚书杨德海看着眼前这位少年得志的年轻人,叹了口气,虽然明昭到户部任职不过半月,但这位年轻侍郎的聪慧与灵透,是许多在官场沉浮多年的人都及不上的,况且这是个有野心的年轻人,若非被镇国公主看上,必定能位极人臣,青史留名。

    只是现在,一切都难以预料,杨德海与明昭一同往宫外走,他还是忍不住劝道:“明侍郎,刚过易折,如今尚公主已成定数,凡事顺势而为,何必公然与殿下作对,意气用事,对自身的处境并无好处。”

    明昭未承想这位户部出了名的两不沾尚书,能对她这般良言相劝,果然,能混到正二品尚书之位的,都是聪明人,实则,明昭也赞同杨尚书的经世处事,顺势而为的观点。

    但明昭面上惨然一笑,恳切道:“多谢尚书大人的劝解,只是明昭自幼立志,要科举出仕,实现抱负,现在却因为一副好皮囊,成了背弃发妻,贪慕权势的小人,心中实在抑郁难解,方才在议政殿有些失态。

    只是尚书大人忧国忧民,明昭在殿上所言,亦并非意气用事,此番解决军费问题,其余财政开支,便可迎难而解。”

    杨德海拍了拍明昭的肩膀,道:“的确解了燃眉之急,只是我看镇国殿下心火难解,即便裁撤了萧家军,也难平怒火,只怕最后还是会迁怒于你,为官多年,老朽也快到乞骸骨的时候了,只觉功名利禄虽好,但保全自身问心无愧才最为重要。”

    二人一路相谈,忽然被一人挡住了去路,原来是墨一。

    墨一对明昭冷冷道:“明侍郎,殿下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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