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石香云似乎是第一次给人送礼，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认真传达了姑姑的歉意。
陆茵茵很爽快的接了，回去就跟谢奶奶说了这件事，谢奶奶让她放宽心，他们还有点能力，就算有什么大动作，也算计不上她。
于是陆茵茵继续开开心心的上下班了，这些天吃得好睡得好，工作少应酬少，规律的让她觉得整个人都年轻了不少，整个人的状态好到爆。
把谢临的毛衣寄出去之后，陆茵茵织毛衣的手感也出来了，于是决定给家里的几个长辈都织一件，给女人织，花样可比男人的多。
她最近晚上都在空间翻时尚杂志找灵感，下班就有点迫不及待。
这天被柳长虹拦住，说出想请她帮忙化妆的请求后，陆茵茵心情还不错，面上带着笑：
“怎么没看见香云，你是想让我再给你化妆？元旦汇演结束，下一次就是春节汇演吧，咱们团有演出任务？没接到通知啊？”
柳长虹有些脸热：
“不是演出，就是明天有个重要场合。”
陆茵茵对柳长虹被团长带出相亲的传闻也有些了解，也不愿意掺和进文工团的争斗中去。
她最近很忙，下班就想躺平，既然不是工作觉得没必要勉强自己，于是她笑着婉拒：
“这，我明天可能没时间，明天家里有事。”
“不是明天也行，后天大后天都行。”
陆茵茵有些讶异的看着她，这是非要化了妆才去相亲：
“你是为了相亲？可之前是给你化的舞台妆，虽然好看，但是是适合在舞台上表演的大浓妆，就像京剧的花脸一样，去相亲不太合适吧。”
这年代带浓妆去相亲，柳长虹不怕，她怕！
柳长虹咬紧下唇，面上羞愤心里却生出恨意，声音依旧怯怯的：
“陆姐姐，不是之前那个，我想请你给我弄成香云那样的，就在照相馆里的那样。”
姑娘，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淡妆做到那个程度是要底子的，除非你一晚上脸上能长二两肉，姐姐还可以给你挽救挽救。
陆茵茵想着，态度上却没有直接拒绝：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教你几个修饰脸型的小窍门，再给你把眉形调整下，就跟之前给香云弄得一样，就是你太瘦了，效果可能没有香云那么好。”
柳长虹抿嘴，低头敛去眼底的妒忌之色，才委屈的咬紧下唇：
“我，我知道我长得不好看，我家里条件不好，这是我唯一能改变人生的机会，我想跟香云一样有个好家世，想跟陆姐姐一样，长得好看，能有个好姻缘。
可我，陆姐姐，希望你可怜可怜我，帮帮我。”
没说不帮你啊，你是条件摆在那里，你求我帮忙，我尽力，可是事情成不成功跟她可没关系。
想到此，陆茵茵直言：
“那要是这次没相中呢？”
柳长虹嗫嚅着摇摇头：“不会的，只要陆姐姐你愿意帮我，肯定不会的。”
什么叫我愿意帮就不会失败！我是什么许愿锦鲤吗？
你相亲，不能没成功就把责任全算我头上吧。
陆茵茵挑眉，姑娘，你要不要想一想再说话，姐姐可不是石香云那个傻妞：
“柳同志，你这是认识不够啊，八一文工团可是凭能力选拔的，要是长得好看就能改变人生，恐怕上一次汇演的节目还轮不到你上。
你要是认为我的能力一定能让你改变命运，找到好姻缘，对不起，我做不到。
你没必要找我帮忙，因为我能帮你改变一时的外貌，却不能帮你改变一辈子。
抱歉，我家里明天有事，帮不了你。”
语罢，都没再看柳长虹难看的脸色，转身就走。
二楼走廊上，一众少女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陆茵茵的身影远去，几人才放开了声音，朝着楼下僵立在原地的柳长虹嘲讽：
“哈哈哈哈哈，舒舒啊，你看到没，真逗！哎呦，这真是鸡屁|股上插了几根毛，就当自己是凤凰了，她不会真以为人家想见的是她吧？。”
这不过是个小插曲，陆茵茵没放心上，两人也不熟，陆茵茵以为拒绝了柳长虹之后，她应该不会再来找她。
没想到周一上班的时候，柳长虹却拉着石香云再次来找她。
这一次的理由，是想跟她学习化妆技巧。
陆茵茵看在石香云的面子上并未推辞，而是简单直白的讲解了两人脸型上的缺陷。
用柳长虹的脸型为例子，亲自上手编发，分享了几个用发型和眉形修饰脸型的小技巧，并针对两人皮肤上的缺陷，科普了不少护肤的小知识。
她自认为做的足够到位，对柳长虹面子里子都给了。
但没想到的是，当着石香云的面，柳长虹对着镜子轻抚头发，楚楚可怜的说出了让石香云都变脸的话。
“陆姐姐难道是生我的气，这是故意把我弄得这么不好看吗，跟香云那次比差远了，就是前几天的汇演，也是一个天一个地。”
因为这次没有打底，更不是全妆。
即便用发型和眉毛修饰了她的脸型，暗黄的肤色和凹陷的脸颊还是拉分不少。
与前次相比，柳长虹怎么可能会满意。
石香云笑着打圆场：“哪有，长虹你这样是真好看，陆姐姐手真巧。”
“香云，你也不用帮她说话，我知道你们都看不上我，这样随便的编个头发，呵，我知道我家里比不上香云，呵，我原以为陆姐姐也是不一样的，谁知道。”
“长虹，你说什么呢？”石香云有震惊，更有恼怒。
哟！这是阴阳她？还是激将法？她空间里是有能让柳长虹改头换面的全套化妆品，可这些跨时代的东西她自己都不敢用，怎么可能会在柳长虹面前暴露。
上次化妆好歹还带了京剧的油彩，这次仅凭一双手，陆茵茵认为自己的技术够可以了。
她都气笑了，语气不客气的上去：
“柳长虹同志，我以为我上次拒绝的时候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
你不用在这里跟我阴阳怪气，我还是那句话。
第一，你相亲是你的事，成不成功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少在这里道德绑架。
第二，你私人的事情，不涉及工作，我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看不上我的技术，下次不要再来找我。
第三，我们两个并不熟，我是看在香云的面子上才对你客气，麻烦下次用这些小伎俩的时候长长眼，我可不是石香云。”
这次，陆茵茵是连个眼神都欠奉，撞开挡在身前的两人，扬长而去。
石香云被柳长虹气的拍着胸口，瞪着眼睛质问：“长虹，你是什么意思，你让我帮你跟陆姐姐说，怎么你是这个态度。”
柳长虹眼神中不耐之色一闪而过，低眉垂眼的攥着衣角，没几秒眼珠子就像断线珍珠一样往地上落。
柳长虹抽噎着见石香云依旧没理她，上前一步拽住石香云的手：“香云，我，我，对不起，我就是太着急了，你知道的，我太想离开家了，这是我的机会。”
见她这个可怜样，石香云心又软了：“我知道对你来说这次机会很重要，可是你也不能这样说茵茵姐。”
“我，团里的人都说，哪些人说我好，是因为把陆姐姐误认成我。可是，明明是我去表演，是我的节目得到嘉奖。”
柳长虹说完，难过的低下头。
石香云叹气：“那你也不能把气撒在陆姐姐头上，就像她说的，帮我们是情分不帮才是本分。”
柳长虹惊愕：“怎么会，她不是凭着石副团的关系才进来的吗，怎么会不听你的话。”
石香云皱眉，有些反感柳长虹如此说话，她盯着柳长虹的表情看了一会，直到柳长虹低头，才开口：“你忘了在照相馆里的事情吗？陆姐姐的夫家跟我姑父家有交情。”
语罢，似乎是第一次抛开了对柳长虹的好友滤镜，意味深长的加了一句话：“她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柳长虹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露出小心翼翼的表情：
“是我错了，香云，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原谅我吧。”
石香云叹口气，终究还是念着十多年的感情，牵起柳长虹的手：“下不为例啊。”
三人谈话动静不小，注意到他们不欢而散，就有对上级反映的。
过了两天，陈敏找陆茵茵谈话，希望她接替舞团的化妆师一职。
陆茵茵都没管这事是谁建议的，后面是不是有柳长虹推波助澜，想都没想直接拒了。
她就是个临时工，几个月后就随军，拒绝的有理有据。
可没想到，这次拒绝之后，等待她的却是一份上级下发的调任通知，通知上团长钱明芳的签名龙飞凤舞。
陆茵茵拿过来看了一眼，总结内容就是升职加薪。
她很无语，这是团长赵明芳都下场了，她何德何能，就是化个妆，又不是整容，用的着柳长虹费尽心机。
她怕不是疯了吧！
到此时，她倒是有些佩服谢临的眼光了。
这柳长虹，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调任通表面升职加薪，细看就是各种坑。
首先，柳长虹的能力还没到要个人化妆师的地步，这年代也不许搞特权，因此要接这份工，你就得给全团近三十个演员化妆做造型。
老实说，你要是让她给个别几个演员化妆，她肯定能做到，但你要是让她给几十个人化妆，那她就算能做到也不会承认啊。
其次，她化妆用的是自己的化妆品，空间里的都是大牌货，用一点少一点，留着自己用不香吗？
一个月十九块，不是十九万，没必要倒贴到这份上。
最后，她现在对柳长虹厌恶的很，想让她给她化妆，想屁吃！
她只是个走政|府的关系进来的临时工，强制调任对她没有用，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
都没等她去找石莲，石莲就直接帮她把调任撤销了。
陆茵茵依旧正常上下班，做些杂活。
不过，陆茵茵到底还是低估了钱明芳和柳长虹的决心。
这一日，见石香云再一次一脸为难来找她的时候，陆茵茵态度就有些不耐烦：
“香云，你来找我问过你姑姑吗，我上次看在你面子上才帮了柳长虹一次。
我相信你不是瞎子，你扪心自问，柳长虹真是能深交的朋友吗？这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也希望你能擦亮眼睛。”
说完绕过石香云就要离开，刚出门口，就见一个窈窕少女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听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