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提审
苏哲站在窗前，默默的看着一群检察院的人哼哧哼哧把手术椅往回搬，不由冷哼一声。
“哼！
还以为多大能耐，无非也是个吃软怕硬的货色！”
邹凡一行人刚抵达失重训练舱，就接到苏哲的电话，让他们回来继续清理大厅。
几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能在心里默默感叹，这小苏校长的本事是越来越大了。
连军委政法委的高司令都不得不低头，这可是所有军区大佬都唯恐避之不及的黑面阎王啊！
胖子利落的完成一次实飞，战斗机刚停稳，立刻就有五六个蓝色制服走上前。
胖子看见为首的吴浩，一副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张伟同学，现在学校正在进行‘反特演习’，有些情况，需要向你了解，跟我们走一趟吧！”
胖子没搭理说话的制服人员，只是面带讥讽的盯着吴浩。
“呲！
白眼狼用在你身上果然再合适不过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昨天晚上还信誓旦旦的威胁我，和我谈条件。
今天就翻脸不认账！
吴浩，你简直刷新了我对无耻小人的认知啊！”
“废什么话，走！”
制服男脸色一黑，上前推了一把。
胖子无奈抬脚走在最前面，一双带笑的眼睛冲着围观的同学们眨了眨。
不少人心领神会，有些和胖子有矛盾的学生，此时才真正相信，胖子私下里传播的消息并不是虚张声势。
早上胖子神神秘秘的跑来找自己，说军方正计划阴谋吞占学校，让他们把嘴巴封死，一个字都不许透露。
当时以为胖子又哪根筋搭错了，还一番嘲讽。
现在想来，要是因为自己说漏了什么消息，校长被逮捕，学校被霸占，那自己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感情上先不谈，他们很清楚自己今天能享受到的一切根源都在苏哲。
蔡阳理工没了苏哲，哪怕换海老当正校长，他们也决不会有这样的待遇。
不动声色中，学生们频频交换着眼神，像是临上战场的士兵，做着战前准备。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桌椅，胖子又一次来到了三栖作战基地。
上一次还是从苏旦刚回来，被检察院的人关起来审讯，原因是吴浩。
这一次还是因为他。
然而与上次不同的是，之前只是限制自由，让自己将情况写下来。
这一次，房间里却站着五个明显是领导的制服人员。
还有一盏300瓦的强光白炽灯把房间照的煞白。
“坐下！”
两个男人将胖子强行拉到正中摆着的一把椅子前。
将他两只手反拷起来。
胖子紧闭着双眼，偏过头，然而即使如此，还是不到十秒，就被强光刺的眼泪横流。
“槽！吴浩，大白天的点这么亮的灯，咱学校的电费你特么出过一分钱没有？”
吴浩刚要开口问话，顿时哽住。
他内心一直都还把自己当加强连连长，生活习惯上也如以往一样，确实没往这方面想过。
“少废话，问你什么，你答什么？”
见胖子一句话就把吴浩给整的一脸难堪，黄科长没好气的扫了眼吴浩。
“把你昨天从早上睁眼，到晚上闭眼，一整天做过的，说过的，遇到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叙述一遍。
我事先提醒你一句，别想着编瞎话糊弄过去，我们可是掌握了你的一切行踪，要是被我发现你隐瞒或者说谎，后果你自己承担！”
“大婶，你都说你们掌握了我一切行踪，那干嘛还要问我，这不是吃饱了闲的没事干嘛？”
“张伟，注意你的态度，什么大婶，我是你的上级！”
一个称呼，黄科长顿时勾起昨天的记忆。
那个可恶的小婊砸当时就是这么称呼她的。
想到刚刚看到张伟的档案，上面写着那小婊砸居然是这胖子的女朋友，黄科长当下就以为这死胖子绝对是故意的。
这样想着，咬牙切齿的黄科长提起台灯，拖到离胖子的半米远的位置。
“啊！烫，烫，烫！
快拿开，烫死我啦！”
胖子一张脸立刻被烤得通红，甚至开始飘起丝丝缕缕的水蒸气。
吴浩有些于心不忍，刚向前走了两步，却被黄科回头一个恶狠狠的眼刀给逼退。
“你们这是刑讯逼供，我要到首都告你们去！”
黄科长听到胖子的话，不禁有种影视剧里犯人扬言到京城告御状，却不知面前就是皇帝的既视感。
不由笑得是前仰后合，花枝乱颤。
“详细交代，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黄科长笑罢，声调陡然拔高。
“哼哼！”
胖子呲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声冷笑。
“‘学校机密，无可奉告！’
有本事你弄死胖爷，只要我不死，劳资早晚有一天弄死你个老妖婆。
我若是死了，苏哲拿你们所有人给劳资陪葬！”
黄科长怒不可遏，提起台灯正要再往前，却被一只大手突然抓住。
“吴浩你究竟想干”
黄科长厉声喝道，然而回头却见是高司令站在他身后。
“高，高司令！”
高司令冷着脸，一把将台灯扯了过来。
“我让吴浩主审，你跑来掺和什么？”
“我？是是吴浩能力有限，我担心”
“黄科长，你越来越让我失望了！回去写一份检讨交给我！”
“我
是！”
高司令给吴浩递了个眼神，看都没看瘫坐在椅子上不停哀嚎的胖子，转身走出了房间。
吴浩呼出一口浊气，看着胖子脸上已经有几块烤的翻了皮的灼伤，感到一阵头大。
他能想象到苏哲看到胖子的样子，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但他完全猜不到苏哲会采取什么样的报复行为。
关掉台灯，吴浩提了把椅子坐在胖子对面。
“胖子，我知道苏哲肯定事先和你们通过气，让你们什么都不要讲。
但我想说的是，这只是一场演习，你和苏哲都想多了”
“呵呵呵”
吴浩话还没说完，胖子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
“吴浩，你当劳资是白痴吗？
劳资才说了一句话，就被弄成这个样子，你跟我说是演习，还说我们想多了？
吴浩，你已经上了胖爷我的黑名单，我发誓，等我成长起来，劳资第一个杀你！”
吴浩拳头再次捏紧，指节红了又白。
“麻烦几位先出去吧，我先劝劝他！”
吴浩抬头看向屋内站的几人。
几人眉头猛然一皱，先不说这完全就不符合透明公开的审讯流程，更何况自己还是他的上级。
他凭什么，怎么有胆子说出口的？
“别忘了，司令指名我是主审，几位是想我再跑一趟，把他请下来吗？”
“呲——
你还真会顺杆往上爬啊？
刚任命你为主审，还不到半分钟就摆起领导架子来了。
吴浩，你很可以！”
说完，一个制服男气冲冲的离开了房间。
剩下四人相继离开，可是那轻蔑仇视的眼神，预示着吴浩往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吴浩把门关上，又坐回原位，从兜里掏出包香烟，递了一根到胖子唇边。
“滚开！少给劳资来这一套！”
吴浩无奈给自己点上，嘬了好几口这才压低声音说道。
“我吴浩不是一个毫无感情的冷血动物，更不是一个不懂得知恩图报的小人。
相反，我正是因为对蔡阳理工，对你们有很深的感情，才会选择走这条路。”
“呲——呵呵
吴浩啊吴浩，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胖子嫌恶的撇过头去。
吴浩呼出一口气，气息都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
“我来蔡阳理工只比你们早几天，我看着你们入学，看着你们训练，看着你们一步步成长。
你们很多的训练计划，还是我自己亲手写的。
看到你们从什么都不懂的菜鸟变成苍天大树，我心中的喜悦一点不比苏哲少。
我感谢你们救了我，但我压根就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
别告诉我你没埋怨过苏哲，埋怨把还是学生的你们带到世界上最危险混乱的战场中去。
胖子，你难道忘了吗？我们并不是全员安然无恙的回来的。
咱们还是失去了一位老战士，没有他献身，那么你的战友，你的同学将有两位现在应该埋在黄土里。
如果是最后结局是这样的，你告诉我，你还会感激苏哲吗？”
胖子低着头，眼神木讷的盯着地板上的一颗烟头不说话。
“每当看到他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我就恨不得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你我心里都很清楚，以他的脾气性格，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无论多么凶险，他还会带着你们去冒险。
他有真正为你们考虑过吗？有把你们当成学校的学生吗？
我深爱着你们，把你们当成我的徒弟、学生，亦如老班长对我一样，可我终究只是个外人。
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竭尽全力的保护你们，我有什么错？”
胖子瞳孔微张，他突然想到了李佳，李佳不就是被苏哲给派去危险的苏旦刺探情报吗？
然而同样的问题，那晚他也问过佳佳。
“胖子，这是我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痛，我谁都没讲过。
和你说，不是祈求你能理解我。
是让你能够清楚的看清一些事情。
苏哲的性格太跳脱，做事又随心所欲，根本容忍不了任何管束。
我想你还不知道吧，军区在很早之前就和他谈过，想要授予他校尉军衔，可是被他给拒绝了。
在一个制度森严，禁枪的国度，他不仅有能力造火箭，造战斗机，造军火武器，造卫星，造太空飞船，造空间站
这样的人会给国家来带巨大价值，但同样，如此一个完全不受约束的人，会让那些上位者感到恐惧的。
这是一个美好的时代，同时又是个残酷的时代。
不是他想怎样就可以怎样的！
”
看着胖子一直不说话，吴浩站起身。
“你先休息，我去给你拿药，认真思考下我说的话，就当时为了你的那些同学，为了你自己，为了李佳！”
吴浩说完，将椅子放回原位，正要转身出门，胖子突然开了口。
“吴浩，如果你早几天和我说这些话，我可能真会答应你。
但是”
胖子表情严肃，眼中似有星辰在闪动。
“现在的我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我。
这个世界在变，会变得越来越诡谲莫测，到时每个人都无法独善其身。
我在心里为某个人许下过誓言，我必然会走向她渴望的那个行列。
为此，哪怕苏哲让我下火海我也会义无反顾。
这也是我的心里话，我第一次对别人讲！”
吴浩瞳孔猛地一缩，怔怔的看着不似开玩笑的胖子，一直僵持了五分钟，这才打开房门。
只是在房门关上前，冷冷吐了一句。
“真特么的是个疯子！”
吴浩第一时间赶到高司令的临时办公室，将苏哲可能提前下了封口令的猜测说了出来。
高司令不信邪，又让检察院提审了几名学生，得到的回复都是。
‘学校机密，无可奉告’的统一回复，随后不得不悻悻然的摆了摆手。
让人把扣留的学生给放了。
“司令员，这些人根本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用点特殊手段，他们肯定不会开口的。”
专家组的几个领导一脸愁容的建议道。
“特殊手段，能特殊到哪里去？他们现在虽然是龙国军人。
但是相较于学校给的利益，那就是微不足道的虚荣。
一帮毫无军人荣誉感的学渣，你们指望以此为要挟吗？
你信不信，你只要拿他们的军衔逼迫他们，他们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退伍。”
“这性质可是逃兵啊，他们不为自己的未来打算吗？
不说失去了当公务员的机会，甚至连自己的后代以后上学都会受到牵连。”
“你别忘了，这是哪里，苏哲是干什么的？”
“那这不就成死局了吗？”
高司令想了想，说道。
“那就先从其他人入手，先拿加强连的士兵着手！”
“是！”
临近中午，学校南大门外已经拥挤了近万名群众。
为了一睹蔡阳理工的风采，很多病患身边跟随了家族里几乎所有的亲戚。
还有一些则是看能不能趁机混进去的吃瓜群众。
三名蓝色制服人员，举着扬声器，不停的喊着‘安静’。
人们还以为是学校安排维持次序的志愿者。
然而当周围安静下来，听到为首一人高声宣布‘手术取消’的消息后。
拥堵了两万人的南大门，顿时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