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你说你该不该死?
然而当石三看见陈向北腰间的人头时,还是有些震惊,立马提醒道:
“陈执事,此人虽罪大恶极,可终究是太监的丈人,如今他死在了东厂的手上,只怕会引来大祸啊!”
说完这句话,石三的眉头紧紧皱起,忧虑之色不言而喻。
要知道,大周太子,便是未来的大周天子,即便当下不发作,天晓得会不会秋后算账。
毕竟,新皇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替先帝包揽脏活累活的东厂,本就处于极为敏感的位置,如今斩杀了太子的丈人,无异于在前途上埋下了雷,到期时太子会不会以此为由清洗东厂,还真是不好说。
陈向北却是云淡风轻道:“无须忧虑,一朝天子一朝臣不错,但在其位谋其职,如今我等替陛下做事,又得厂里指示,将活动于京城偏郊的天理会连根拔起,于私于公都占了情理,此谓皇权特许先斩后奏!毫无指嫡之处!
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船到桥头自然直!”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才略有平复,反正天塌下来,有陈向北撑着,有刘世撑着,有海大复撑着!
他们不过是东厂的普通队众,离东厂的核心圈子差了十万八千里,纯属是在杞人忧天。
殊不知,陈向北又道了句:“更何况,那不过是太子殿下的侧妃,这万衡算个屁的国丈,我等只为陛下负责!”
话刚落音,在场所有人面面相觑,只觉得耳边有雷鸣嗡嗡作响。
尽管,陈向北所言句句真理,但却有种蔑视太子的感觉,多少有点不谙人情世故,甚至是。。。。。。大逆不道?
然而,两世为人的陈向北却清楚,想要化解今日之祸水,这番话非说不可。
太子侧妃的父亲被东厂斩杀,此等大事必定会传到太子东宫,以及当朝陛下的耳中。
而皇帝与太子之间,虽名义上是当权者与继承者的关系,却是皇帝为了国家稳定,不得不行之策。
实则,二者是天生对立的两个面,放眼前世的历朝历代,由于太子羽翼过丰威胁到皇权,遭到皇帝扑杀的例子比比皆是。
更何况,如今的大周皇帝赵匡衡,正值春秋鼎盛。
而身为皇帝手下的鹰犬,东厂根本就不需要什么人情世故,替皇帝做事震慑天下,根本就避免不了与皇家贵胄世家大族发生冲突。
也只有“忠诚于皇帝”这样的话,才是绝对的政治正确!才能得到皇帝的信任!
即便太子心中再有不忿,只要赵匡衡在位一日,他便不敢发难。
至于日后?
朝堂险恶,谁能保证如今的太子就是日后的皇帝?
在清理完燕子坞现场后,东厂众人又开始了熟悉的搜刮模式。
不过,他们根本不知道,在他们动手之前,陈向北就已经把肉啃干净了,留给他们的也就只剩下两口清汤寡水了。
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展现出了极高的职业素养,不仅将整个燕子坞值钱的摆件桌凳等搜走,甚至连墙上的贴砖都通通扣下,打算转手卖个好价钱。
原本装潢奢华的燕子窝,不到一会就成了一座烂尾楼。
“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就这还敢自称国丈?”
“整座燕子坞上下,就没个值钱的玩意!”
“呸!”
众人好以为混了趟油水活,没想到这“未来国丈”穷成这副摸样,还不如到外头随便找个宗门扫荡来得舒服!
就在所有人失望之际,突然有人大叫了起来。
“发现了!暗库!是暗库!”
“银两,好多的银两啊!”
东厂众人哪曾见过这么多的现银,蜂拥地涌了进去,石三则立马命人封锁现场。
经过盘点,暗库中一共囤着将近九十万的银子,堆积如小山。
而陈向北则默默站在远处,看着众人热火朝天的摸样,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我的,这些银子本来都该是我的!”
“万衡啊,狗东西,说话说一半,你说你该不该死?!”
不过,陈向北还是到手了十万两,且全收入了自己的小私库,倒也不算亏。
并且,藏在暗库中的银子,也会有他的一部分,按照执事的分润比例来分,大概会有一万两左右。
可事到如今,陈向北也只能接受现实,下回再碰上类似的情形,得里里外外给他掘地三尺!
随后,陈向北又下令,将燕子坞内供奉的邪神像,以及暗库内的银子拉回据点,并留下一支小队保护现场。
接着,便领着众人返程。
由于此案牵涉颇广,很快,万衡被斩杀的事情便传入了皇城和东宫。
“岂有此理!这些该死的阉狗!无法无天!无法无天啊!!!”
某处议事房内,一名长眉倒垂的太监,看着手里的信报,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身旁的几人见状,纷纷低下了头,生怕惹来怒火。
“东厂这些狗东西,真是倒反天罡了啊!”
长眉太监手一扬,将信报仍在了地上,狠狠朝地上踩出一脚。
随着噼里啪啦的爆裂声炸开,地面青砖蛛网开裂
“赵总管息怒啊!”身旁的数人纷纷跪地,吓得脸青唇白,生怕长眉太监迁怒于他们。
名叫赵高的东宫总管太监,冷哼了一声,死死握住了双拳,手背和额前的青筋条条暴现。
不过是小小的东厂执事太监,竟能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当真无君无父!
赵高的脸色沉如井水,双手却在不断的颤抖。
自他成为东宫总管以来,从未遇见过这等事情。
平日,外头的太监对东宫都是毕恭毕敬,就连东厂也得竟让七分。
须知,一朝之太子,乃当朝之储君,拥有真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柄。
“看来,东厂如今是完全没将咱东宫放在眼里啊?”
“难道是因为萧王的崛起?让他们觉得太子殿下的储君之位摇摇欲坠了?”
“墙头草!全都是墙头草!”
赵高愈发愤慨,又眯起了眸子狠狠道:“这等目无尊上的狗东西,到底是如何坐上执事之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