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割裂
“废话不用讲了，明说吧，放不放人？”
洛无忧上前一步，实在受不了两个人阴阳来阴阳去，直率发言。
没有回应，或许是最好的回应。
“走。”
刚与斯秦对峙，仿佛耗尽了江言澈将说的所有话语，他再度变得言简意赅。
斯秦面色微微缓和，可看到两人前进方向后，他瞳孔一缩。
那并不是离开刑事大队的方向，那条路的尽头，是审讯室！
……
“你们……”
审讯室外，林屺双眸微眯，手一抬，警用配枪落入掌心。
他同样有被两人的年龄迷惑，可看到洛无忧肩上白猫的瞬间，迷惑荡然无存。
他们早已发现，这一系列案件的共同处，是案发现场都有白猫的存在，若林屺没猜错，那“传说中”的白猫，就在自己面前。
虽然他不明白，下边如此多的同僚拦截，两人如何能够突破重围来到此处，但他还是收心，抬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缓步走来的两人。
“停下，江言澈！你们不能救他！”
两人身后，走廊深处，一阵急促脚步声响起。
斯秦转过拐角，在两人背后大概五米处停下，称呼也不再客气，直呼全名。
“你是想继续当你的队长，还是做一条背锅的狗？”
江言澈的眸光逐渐冰冷，莫名地，这种队伍内部内讧，令他心中难得燃起怒火。
手中，星光一闪，面前，林屺双眸失焦片刻，仿佛视线中失去了两人身影。紧接着，江言澈身形一闪，趁着【星星】的屏蔽能力，他已来到林屺身后。
啪！
一记手刀打在林屺侧脖颈，林屺的颈动脉窦受刺激，两眼一翻，昏倒在地——这一招，还是他向身为医学生的洛无忧学的。
“好了，闲杂人等没了，现在解决一下我们入梦人间的事儿。”
轰！
洛无忧挑挑眉，抬脚，一踹。
审讯室大门被踢开，而他的面色更添几分苍白。
逆位【节制】的混乱状态，可不止能加在人身上，同样，能作用在物品上。
正如这扇门，在混乱的作用下，脆弱无比。
审讯室内，空间狭小，一览无余。
胡文磊果然端坐于审讯椅上，双手被束缚，无法移动。借着【星星】的引导，找个人，并不困难！
被门开启的声音惊醒，胡文磊从假寐中抬首，望见面前情形，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大概是梦界中，第一次这么多入梦人聚集一起。面前三人间，那针锋相对的紧张氛围，隐隐让胡文磊喘不过气。
另外……额……
洛无忧肩上那白猫是什么鬼，他还养了只猫？
没办法，江言澈两人的模样实在过度怪异，这怪异战胜了氛围给胡文磊的紧张感，让他不一会儿便开始胡思乱想。
“江言澈，最后警告你一次，公然侮辱x公司，你有没有想过醒来后怎么办，你这是自断后路的行为！”
耸耸肩，对斯秦的警告不以为意，江言澈继续与斯秦对峙着，而洛无忧回身来到胡文磊身旁，混乱再度迸发，胡文磊挣脱束缚。
“走！”
洛无忧低喝一声，拉起胡文磊，冲出审讯室。
“站住！”
轰！
斯秦正想追逐上前，一道星光陡然闪烁在他面前。瞬间，天旋地转，平衡感荡然无存，他跌倒在地。
“你想当狗我不管，但你若再对自己人出手……”
江言澈飞起一脚，将斯秦踹翻在地，可能是刚与肉瘤战斗过的缘故，他的身上，还有未散去的戾气，这一脚似乎力道也有些太过，斯秦仰躺在地，嘴角，一丝殷红淌出。
可他还是挣扎着，抬起上半身，望着三人远去的方向，记忆里，入梦前，主任的威胁话语在脑海回荡：
“斯筱蝶，九岁，小学二年级；王筱，34岁，服装公司设计总监。”
“你敢反抗，你……就将是弑亲的凶手。”
……
主任的警告，如同恶魔的低语，又像是最后通牒。
斯秦挣扎着，强忍脑部眩晕，取出手机，拨通下方刑事人员领头者的电话：
“小张，你说，这不会是梦吧……”
……
x公司。
静静听完江言澈与斯秦交流的话语，工作人员开启通讯，张开嘴：
“铲除江……”
“等一下！”
话音未落，身后，一道人声突然传来。
是主任，只不过此刻，他的面孔满是狂热，直勾勾盯着监控画面中，江言澈周身闪烁的星光，以及洛无忧肩上的白猫。
他们处于第三视角，相当于上帝视角，轻而易举便可发现两人异于常人的强大。
说到底，主任是位商人，商人最看重的，是第一手信息，以及利益。
而这两者，江言澈两人都拥有。
塔罗牌的能力便是x公司未知的信息，而拥有该能力，找到梦境核心的概率会大很多，梦境核心，便是x公司需要的利益。
却见他的神色一阵变幻，心中好像在计算些什么，良久，他摘下工作人员头上的耳麦，静音，对着工作人员轻声道：
“找机会，把斯秦解决了。”
“为什么，目前来看，他做得都不错。”
主任：“没有为什么，小……江言澈说得对，光凭这条狗，可寻不到梦境核心，队长……该换换了！”
……
嗡！
梦界，第一层。
坐下太久，胡文磊的双腿很是僵硬，江言澈两人搀扶着他，踉踉跄跄，向着楼下行去。
江言澈本就没太过在意这次救援，有两张塔罗牌力量的辅助，斯秦并不能拦住他们，他已经开始琢磨，如何对抗西迁医院【恶魔】的幻境了。
可三人刚到一楼，剧烈耳鸣毫无征兆，倏然而来，如同海风吹过生锈的铁丝网，发出的噪音令人难以忍受。
江言澈第一时间，发动了逆位【星星】屏蔽的能力，三人状况好些，他抬眼望去，看清周围幻境的刹那，他不由得，瞳孔一缩。
原本精致的刑事大队大厅完全消失，一切摆设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灰蒙蒙的墙壁，以及空气中弥漫着的腐朽味道。
走在其中，江言澈只感觉自己走在刚完成装修的毛坯房。阴郁性格带给他轻微强迫症，看着周围压抑的灰色色调，他莫名，内心有些烦躁。
真实的梦境……
眼前一切，江言澈并不陌生，上回见此场景，是在禹妄市大街之上。
当时，被一群梦界中人追杀的阴影，还盘旋在他心头不散。
周围，原本自顾自沉迷工作的刑事人员、前台人员纷纷停下手中工作，如同牵线木偶，全身动作不再连贯，一顿一顿。
下一刻，他们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同时抬起头，双眼空洞，锁定了江言澈三人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