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缘由
讨论的差不多了，修士们纷纷散开，先各自简单休整一下。
就在迟归晚和沈时意准备离开时，二人看见聂云熙正扶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向她们这边走来。
刚刚情况紧急，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历她还没来得及问，迟归晚看着走到面前的二人，询问道。
“师妹，这位是？”
聂云熙怔住了，目光闪过茫然，她的面部情绪向来寡淡，此时居然罕见地出现了一抹窘迫，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不知道身旁女人的来历，对这个人的了解十分有限，只知道她是雾月城的城中百姓。
也许家境还不错，但最重要的是，她连对方的姓名都还不知道，越想越尴尬，聂云熙的脸颊蹭地一下红了个透。
周围气氛有一瞬间凝结住了。
“怪我，还没来得及进行自我介绍。”
女人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道：“我叫谭杉梦，是这里的城主夫人，一路上多亏了这位小道友，不然我恐怕已经死了。”
谭杉梦憔悴的脸上露出一抹众人看不懂的神色。
闻言，聂云熙转头看向对方，显然很惊讶谭杉梦的身份。
“迟归晚，青虹门弟子。”
迟归晚挑了下眉，她在雾月城里还没遇见过其他人，实在没想到居然还能碰见城主夫人。
迟归晚手指一一滑过沈时意和聂云熙介绍道。
“我们几个都是一起来的，这位是沈时意，聂云熙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谭衫梦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既然是城主夫人，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些其他线索。迟归晚道。
“你知道为什么会遭此横祸吗？”
谭衫梦迟疑片刻，似在回忆，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雾月城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对方衣着打扮略显狼狈，沈时意关切地看向谭衫梦，温和道。
“就你一个人逃出来了吗？其他人呢。”
“还有一些百姓幸存下来了，他们都聚在城主府里。”
谭衫梦的眼神突然黯淡下来，她语气悲伤道。
“尸变的第一天，城中还能听见不少百姓的惨叫声，于是城主李昭文便同我商量——召集人手去外面看看，能救多少人是多少人。”
“我与他自小相识，二人志向相合，当然能体会到他慈悲为善的心情。”
谭衫梦的眼中露出一抹回忆之色，城主李昭文出生于名门望族，年幼时两人曾拜入神机门修道，只是资质不好没能进入内门。
但他毕竟出身显赫，于是在族长的安排下来到雾月城当城主，这一当便是十年。
十年来，城中不论大小事，他皆亲力亲为，百姓们也十分爱戴于他，虽然平日里寡言少语，但谭衫梦能在他寡淡的外表下看到一颗炽热的心。
因此当李昭文提出要去救援城中百姓时，她没有一丝犹豫就答应了下来，待安排好人手之后，他们便出发了。
由于不清楚人口太多，也不清楚最外围的情况，他们暂时只在城主府这一片附近搜寻一些幸存的百姓。
谭杉梦道。
“起初，我们救下了不少人，便把这些人安排在城主府避祸。府中还留下了不少府兵，守住那里不成问题。结果没想到第二天我们就遭遇了尸潮，活尸数量庞大，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根本无法阻挡。”
“他早年间学过道法，可毕竟实力有限，不幸身受重伤，虽然活着回到城主府，但伤到腿脚行动不便，已是有心无力。”
看到李昭文眼里的沉郁，谭杉梦提议要自己一人带队去救援，可对方十分反对此事。
“他怎知我想的不光是这些，我心里清楚留守在此始终不安全，我想出城去找附近的大宗门求救。可他不会答应的，在第一天的时候我就提起过，可他认为这样无异于送死，并没有同意我的想法。”
“于是我骗他说府中存粮不够，这样下去迟早会带着所有人一起饿死，他这才松口了，却没想到，我们又遭遇了尸群，结果……”
——————————————
谭杉梦神色痛苦，哽咽道：“结果我带的那些府兵为了掩护我，一部分人去引开尸潮，剩下的人跟着我突围。
“最后我看着这些跟我一同出生入死的士兵一个接一个的牺牲。只剩下我还苟活着。”
听到这里，迟归晚幽幽地叹了口气，换做是她，恐怕也会想办法去外界求援。不过她会先查探清楚情况，再开始行动，对方勇气确实可嘉。
在自己看来，坐以待毙只是拖延了众人的死亡时间而已。
旁边沈时意安慰道：“不必自责，这事怨不得你，毕竟也救了那么多的百姓。”
……………………
再次看向谭衫梦，聂云熙的眼中不禁带上了一丝钦佩。这世上大多数人都只愿过好自己的一片小天地，唯有一小部分人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下保护更多的人。
而雾月城城主李昭文和谭衫梦二人显然觉悟更高，能不顾自己生命为百姓做到这个地步，实在是难得。
迟归晚道：“辛苦了，我会送你回到城主府，让你们一家团圆。”
哪怕不是被城主二人的良善所感动，既然知道那里还有幸存者，也是要去的。
在她眼里，这不仅仅是一场阵营比拼，更是真实发生在百年前的一场浩劫。
沈时意点了点头，“吾辈修士之责任，也是为了拯救更多苍生。”
“多谢你们。”
谭衫梦擦了擦眼角的泪珠，露出了一抹笑意。
“师姐，该走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人群中李星语高举双手，朝这边挥了挥。
容嘉佑站在她的旁边。
迟归晚几人点了点头，随着人群一起出发。
客栈离这边确实不远，遇见的尸群规模也不大，所以一路上相当顺利，待迟归晚赶到目的地时，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后半夜基本上都在忙着抗击尸潮，此时的她已然困到了极点。
由于铺位紧张，迟归晚小队只分配到了一间五人间，他们加上谭杉梦一共六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还不等迟归晚发话安排，容嘉佑便自觉地去跟神机门的公孙文景他们挤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