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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场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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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河水泛滥之后,紧接着又是一场大大的暴雨,又像如期似的突然来到,并且足足下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

    如此这样一来,也促使山洪暴发、泥石流淹没了整个城镇。

    道路、桥梁全部被冲毁,这里没有救援、没有粮食,以及一切一切能够保障,人们生存所需要的。

    整个城镇,人的尸体和动物的尸体,同杂草树枝交汇掺杂在一起。

    放眼过去到处可见,苟且活命的人们,也在瞬间成了无家可归的难民。

    天啸一家日子相对好一些,用仅存的一点粮食,勉强的躲过这一劫难。

    洪水一过,焦阳似火,瘟疫又笼罩了整个城镇,真是多灾的灾难之年。

    洪水这个老天赋予的猛兽,不仅仅对人类社会,造成不可估量的直接破坏。

    并且还对自然环境和生态系统,造成巨大的冲击。从而为疾病的传播,创造了极其有利的条件。

    洪水不仅能够带来各种动物的尸体,从而导致这种东西,在高温环境中腐烂,衍生出各种细菌和病毒。

    在不可控的情况下,从而加速疫情的更快传播。

    洪水的极其强大的破坏能力,所带来的有害物质,还会导致水源的污染,从而引发水源性的疾病。

    此外洪水这个猛兽,还会破坏卫生和基础设施,导致卫生条件恶化,从而增加疾病传播途径。

    受灾人群被迫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很容易导致疫情爆发。

    这里的人都被这样的景象,全部吓得呆傻了,死亡这件事情,随随便便就在身边,就在时时刻刻发生着,就像平时死个小猫小狗一样简单。

    整个城镇都已死去,家狗变成了野狗,家猫也恢复了本性。

    跑过一天后,身上残留着死尸的味道。它们疯狂的饕餮着,裸露在外的人的尸骨。

    遮天蔽日的乌鸦,在天空中盘旋着,肆无忌惮的啄食。

    该来的还是都如期而来,这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好像就是给这里的人们,准备的一场盛宴。

    瘟疫还在持续蔓延着,能走的人都已经走了。坐地等死应该是,人世间最大的傻瓜。

    瘟疫是最大能力,就是吸干你的肌肉,最后吞噬你的骨头。

    这里的人已经被抛弃,没有任何其他人类社会的支持,仿佛老天都把这里放弃了。

    这里犹如变成了人间的地狱,正在遭受到一场空前的浩劫,以此来考验人类的生存能力。

    每每昏暗的夜晚到来,疲惫的人们,急剧的喘息着,呼出一天来,吸进胸中的晦气,同时又吸进,整个晚上的哀愁,毫无希望地等待着,明天正常的呼吸。

    镇子里、镇子外,到处都是阴森森的景象,被洪水冲倒塌陷的房屋。

    遍地人的尸骨与家畜的尸骨,相伴着有喘息生灵,嘴里发出痛苦的嚎叫。

    精神备受摧残的人们,烧了自家的家具、门窗,以及一切可以取暖的东西。

    这样天灾的背后,有更多的是人为方式,导致了人祸,这样的规律好像不可避免。

    这样的事情,笼罩着整个镇子,及其周边的若干小屯落。

    这片土地开始收敛起它,昔日的花纹和图案,隐藏住它曾经,艳丽的粉墨和彩色,反之逸出萧条和动乱。

    老毛子的铁蹄犯境,正如眼前的瘟疫,无所收敛地在继续蔓延着,整个城镇都处在风雨飘摇之中。

    天啸的父亲年事已高,本想慢慢地老去,在临别之时,竟然遇到这样的天灾人祸。

    眼看着家园故土的改变,但他已经无力主宰什么,有谁能在此时站出来,整理破碎的山河。

    天啸眼睁睁看着年迈的父亲,身体瘦得简直就是皮包骨一般萧瑟,凹陷的脸颊,看上去非常的恐怖;蓬乱稀疏的头发,让人心里感到发慌。

    满脸的花白胡茬上,沾满了尘土,好像尽是生活的沧桑;苍白的脸上,满是褐色的斑点。

    这个形容枯槁的老人,愤愤地将祖辈积攒起来的书籍,一页一页地撕掉。然后双手颤抖着,把纸张扔进身旁的火里。

    父亲此时此刻的心,是焦躁、是不安,还是什么,让人一时难以琢磨,真是悲伤大于心死。

    若干年来,父亲亲身经历着战火频频,兵燹侵蚀,一场场无谓的战乱,一次次掠夺侵占。

    到头来成千上万的普通底层百姓,惨遭同样的屠戮蹂躏。

    老毛子这群野兽,每每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人们都惊恐地绕道而行,像躲避瘟神一般的恐怖。

    虽然年迈的父亲,已经深深的意识到,一个国家没有巩固的防线。

    没有强大的兵员实力保护,即便再富裕家也好,再富饶的国也罢,都有可能被侵略和蔑视。

    都有可能被颠覆,被蹂躏,被分裂,被占有的无限可能,但是自己真的无力回天。

    父亲一边拨动着,燃烧着的书籍,眼角一边老泪横流起来,他在哭泣着,他所居住的镇子也在哭泣着。

    突然间他放纵地笑出声来,声音近乎声嘶力竭,也近乎痉挛的笑。

    燃烧起来的火焰,在他的脸上映射出一道金光,胸前一片暗红色。

    天啸看着父亲的面容,似乎是绝望悔恨,也近似在幻想深思,高大的身影,慢慢地与身边的墙壁合拢起来。

    “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时间的流逝。

    所有的东西,都只是一时的陪伴,我们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任何的一件东西。

    争来争去又有什么意义,人生只不过就是,从清晨到黄昏的一段距离,茶凉言尽、月上柳梢,到最后就是一种无奈。

    眼看着身边的人,个个被生灵涂炭,自己又没有太好的办法。简直就是一个废物和累赘。一个人为什么要老呢,老来一无是处,最为悲哀的就是老而不死。

    这样就会给子女,留下太多的麻烦,老年人的长寿并不受欢迎。

    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用子女的生命换来的,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快死吧!快死吧!再不死儿女就会讨厌了。”父亲用着一只青筋暴露的手,一边拨动着燃烧的火焰,一边感慨着,道出心中无奈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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