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神离
次日，中环，圣约翰大教堂
庄严典雅的哥特式建筑内，布兰克看着洒在麦考尔身上那圣洁灿烂的阳光，一时有些艳羡。
要是此时站在台上的是他该有多好啊！
没等布兰克的白日梦醒来，麦考尔就已结束了今日的唱经和祝福，也告别了贵妇人，慢慢朝他走来。
“你今天来一定是给我带好消息的，对吗？”
麦考尔看着眼前比他矮了一头的西洋商人，语气并不像他外表表现出来的那么温暖。
“嗯嗯嗯，当然，麦考尔主教，我想我知道那个秘药的供货商和销售商是在哪里谈生意的了。
等他下次再去，我就带着火枪队埋伏在周围。
他师父我们惹不起，跟他接头的商人我们还惹不起吗？”
“希望你是这次找到了真正的方向，做事千万要小心，在没有探清楚双方的实力前不要贸然行动。
那些火枪精锐可都是帝国的财产，不是你个人的私产！”
麦考尔看着眼前信心满满的布兰克，还是不放心的敲打了敲打。
“主教大人您放心，这次我们只跟踪，不动手，先摸摸底细。
等哪次他们交付货物，我们再突然袭击，那时候岂不人财两得？！”
布兰克有了上次杰兰特身死的教训，对待这些武人也很是谨慎，急忙将自己的打算讲给麦考尔听，希望这位九龙主教能帮着出出主意。
麦考尔听着布兰克的布置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也只得点点头，再度强调道，
“别的都不重要，一定要弄到奇药的配方！”
“主教大人，这是一定的。可要是在下这次的行动真的有所收获，我们与那位露西小姐的合作又该怎么办呢？”
布兰克一边伏低身子恭敬询问，一边低头藏住了双眼中那满溢的恶意。
“她再好也是个黑头发，虽然有些可惜她那如玉般的肌肤。
但我们的果实，什么时候与旁人分享过？”
麦考尔言语间仿佛有所惋惜，不过这并不妨碍布兰克充分理解他所传递的意思。
“布兰克明白，露西小姐对主一向虔诚，我会尽全力送露西小姐前往天堂面见真主，以求让她无时无刻都能在真主膝下聆听圣音！”
“去吧，好孩子，主在天上看着你，莫要让主失望。”
麦考尔轻轻拍了下布兰克的肩膀，转身便迎着阳光往教堂深处走去。不一会，那道伟岸的背影就消失在了布兰克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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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山顶，李家
今日的大宅布置的格外讲究，一长溜的仆役硬是从大厅排到了大门门口。
哪怕是外人，也能一眼看出今天仿佛有什么大事发生。
“老爷回府！”“老爷回府！”“老爷回府！”…
没等最外面的仆役话音落下，一位身着笔挺军装的中年男子就迈步走进了李家大宅。
在大厅等待的李氏听见仆役呼喊，也忙怀揣着心思出门迎接这许久未曾回府的军阀老爷。
“老爷，您回来啦。这么久都不回来，可真是想死奴家了！”
李氏的话并没有在军装中年心里掀起什么波澜，他一边解开纽扣，一边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看着在外人眼中如雌豹般威武的女人像一只瑟瑟发抖、求人怜爱的猫咪一样躺在自己脚边撒娇。
面色冷硬，霸气侧漏的军装中年并没有什么动作，反而语气淡漠的质问道。
“让你办的事都办好了？”
“老爷，还差一点，不过很快了！”
李氏听见军装中年问话，一时间语气有些慌乱。
“这次我回来只呆三天，三天后我要是见不到那炎症奇药的秘方，那你就可以像你的前任们一样享福了。”
“老爷放心！这几天我已经找到线索了，等明天我就重金悬赏，三天内一定将奇药配方献给您！”
李氏听见军装中年口中的“享福”和“前任”后仿佛想到什么极为可怕的事物一样，身子在不住地发抖，双眼中也满是恐惧。
军装中年听着李氏承诺，有些不置可否的咧了咧嘴，也不管这个顶着李夫人名头行事的棋子，身子一转，双眼便直直地穿过影子望向默然伫立的于洋。
“于师傅，等我这边奇药配方一到手，你就可以出手了。
等那个麦考尔一死，之前答应给你的奇珍我立马双手奉上，决不食言。”
于洋站在大厅的阴影里，听着军装中年的许诺，也点点头，
“好，到时候钱货两讫，一笔勾销。”
“老老爷，那個麦考尔主教帮了您不少，他…他罪不至死吧”
李氏话还没说完，小脸就被军装中年的大手死死捏住，再也吐不出半个字符，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洋人？不可信！
让你去勾引那个麦考尔，你不会勾引出感情了吧？
嗯？！”
军装中年教训李氏毫不手软，因为在他看来，工具的生死并不重要。这个坏了，不堪用了，那换一个就是。
“没没有”
听着李氏艰难的吐字否定，军装中年也松了力道。
随手将女子扔在地上，一边拿过衣服，一边拖着女子上楼。
不一会儿，楼里便传来毫不停歇的哭喊声和尖叫声。
大厅，角落阴影里的于洋依旧像个雕塑一般沉默无言，一动不动。
金利源，药材库
李重光一边拿着账本对账，一边看着在随炮制师傅学东西的秦淮。
“淮哥，你说那洋人和李家会上当吗？万一他俩真要联手做这生意可咋办？”
“伱就放心吧，且不说这两家那副貌合神离的样子。
哪怕他俩真要联手抢咱们的生意，我这也有后手保证咱们稳赚。
你呀，就瞧好吧！”
秦淮看着仍有些不解的李重光，一边手中不停，继续炮制着手里的药材，一边给这个大少爷交了个底。
“这药啊最近产量节节高，成本也降下不少了，算是可以进行大批量的售卖了。
要是他们这帮洋人和军阀还打算走物以稀为贵的路子，那咱们这物美价廉的正宗炎症奇药不就是最好的应对手段吗？”
“淮哥，可还有那么多达官显贵，社会名流等着拿黄金买这药呢，咱不做他们生意了吗？”
“嘿嘿嘿，做还是要做的，不过薄利多销嘛。
虽说价格稍微低了点，但产量销量上去了咱们不是赚得更多？
总不能高价售卖，硬生生将剩余的药都放坏了吧，那不是暴殄天物吗？”
“淮哥说的有理，那产量要是能再多点就好了。也不知道这种好东西啥时候能轮到老百姓用啊。”
“快了，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