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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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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

    比起作为结婚当事人的我,一直视许星河为变态的榴莲,芒果似乎比我们还接受不了我和许星河领结婚证的事实。

    课堂上山呼“你结婚了”令众人纷纷对我瞩目不说,临到海底捞服务人员热烈为我庆祝生日,作为好朋友的她还一直蔫儿了吧唧。

    待服务人员退场,我递了份蛋糕给芒果,见她仍不动如山,不满道:“高兴点儿好嘛,我是领结婚证了。可我感觉自己除了多个证,和从前也没什么两样。”

    榴莲冷笑一声,见我对她翻白眼,到底是没说什么。

    芒果哭丧着脸:“我一直以为你们是纯真的兄妹情。”

    榴莲冷嘲:“这就是你一直给许星河通风报信的原因?”

    芒果赶紧向我解释:“苍天有眼,我只是可怜他舐犊之情而已。谁知道他是个把羊养肥了开吃的大灰狼。”

    我听得脑袋疼:“芒果,你成语能不能别乱用?”

    榴莲插话:“芒果,我早警告过你。谁让你一直都太天真了,假兄妹当然不存在兄妹情。就算是真兄妹,也必有所图,所图的不同而已。”

    芒果一拍大腿,一幅历经千帆的口气:“所谓男人的劣根性、动物性、雄竞心态,受苦的是我们女人。”

    我和榴莲不约而同问芒果和文竹怎么了。

    芒果这才吐露,文竹以吃醋和占有欲为由,要和她全垒打。她正左右摇摆,毕竟两人交往不过半月。

    我和榴莲一致敌对文竹,严肃地叮嘱芒果守住底线。

    芒果开始打哈哈,话题甩到我身上:“你和许星河两人瞒的可够好的,你两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我无语:“开始什么啊?”

    芒果道:“当然是确定关系。”

    我无奈道:“压根就没确定过关系。”

    芒果和榴莲对视一眼。

    芒果:“上过床没有?”

    我无语:“怎么可能?”

    榴莲:“亲过嘴没有?”

    我心虚道:“幼儿园的时候算吗?”

    榴莲:“……”

    芒果:“说过我爱你吗?”

    我揶揄道:“这么肉麻的话谁会说。”

    榴莲:“说过我喜欢你吗?”

    我马上道:“他喜欢我,他当然喜欢我,他给我钱给的可痛快了。”

    芒果不可置信:“你两在一起这么久,不上床也不亲嘴,连‘我喜欢你’都没说过。他和你结这个婚干嘛?”

    榴莲:“他肯定另有说图。”

    我问榴莲:“他图什么?”

    榴莲打哈哈:“……他心里变态,我可是个正常人,谁能知道变态会怎么想。”

    得了。

    压根没觉得我身上有许星河可图的。

    芒果道:“我们丸子可图的多了去了,就连祁学长都对她穷追不舍。”

    一提及祁宇轩,我的心倏地一沉。

    同时,我见榴莲的笑容也僵在脸上。

    气氛略僵,我佯装不满:“姐们,能别用男人的选择来证明我的魅力吗?夸点儿我别的好吗?”

    芒果赶紧说:“活泼又聪明。”

    榴莲接话:“善良又机灵。”

    我翻了个白眼:“我还自由自在生活在那绿色的大森林呢,是可爱的蓝精灵。”

    说着说着竟起了调,大家笑作一团。

    一通哄闹,又归欢欣。

    期间看了几次手机,许星河连一通电话都没有,一条短信也没有发过来。

    许星河将我送来学校之后,我今天便没有见过他,除却上课之外的午餐和晚餐,我都和同学朋友们呆在一起。

    也怪芒果这大嘴巴,不过一堂课的功夫,所有同班同学都知道了我结婚的消息。本是计划中午请榴莲、芒果及其他几个相熟的同学吃饭,晚上再同许星河一起吃晚餐,因着领证的消息中午搞成了一大堆同学聚餐。

    大家乱哄哄的闹我,说我深藏不露,竟把申城top1高校近年有名的大神拿下了,青梅竹马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也有平日里不对付的刻薄者,明嘲暗讽我脚踏许星河和祁宇轩两条船。

    我向来把阴阳怪气当羡慕嫉妒恨,芒果却真情实感的黑了脸,得亏榴莲控场,场面才得以平复。

    为了向我赔罪,芒果说改天请我和榴莲吃火锅,还提及如果许星河愿意来,当然最好。榴莲提议择日不如撞日就选今晚,趁着芒果今晚无约,许星河也在申城,只是要委屈我和许星河深夜二人世界了。

    其实许星河没有参与过我的朋友聚会,就算他有空,他也宁愿自个儿去人民广场边喂鸽子边等我。

    只是今天不同往日……

    我给许星河打去电话,才起了个头,告诉他晚上和闺蜜小聚,他便爽快地答应了,并说晚点去接我,叮嘱我不要喝酒,喝点果汁就可以了。

    不知怎么地,邀请聚餐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只剩口不择言:“会很晚,也许会直接去榴莲家睡觉!你就独守空房吧!”

    说完我便挂断电话。

    芒果和榴莲都笑我颇有“母老虎”的威风,闹得我大红脸。其实我明白,芒果和榴莲只是在给我台阶下而已。

    我也明白,同许星河的很多事端,挑事者是我,故而生气的不该是我。

    时有忏悔,临到关头还是照旧。

    —

    过生日和领结婚证可谓双喜临门,哪有不喝酒的道理。几罐啤酒下肚,我心情大好,飘飘欲仙,感觉自己已是得道高人。

    于是我在飞升之前,赶紧拉着芒果向她传授“爱情宝典”,抓着榴莲指点她“宅斗秘籍”。

    她两起初还诚恳讨教,到了后面竟虚与委蛇,企图在我倾囊相授之时抓我。到后来,不仅是她们,连陌生人如是。

    我终于发现自己醉了,且醉后现了原形,成了一只长白山红狐。

    狐人殊途。

    面对擒拿,我矫捷地躲避,适时地进攻。

    作为得道高狐,我略施法力,众人便纷纷落荒而逃。

    正在得意之时,后方被突袭,有人拽住了我的胳膊。

    我恼极,转头便利爪招呼。

    那人非但不惧,还顺势将我双爪都箍紧,一把将我抱坐在怀中。我恼怒不已,正要发作,只见他执起我的爪,询问道:“手腕疼不疼?”

    是许星河的声音。

    我终于安静下来,得以辨清来人是许星河。

    当然,他不是来擒拿我的,是来保护我的。

    许星河将我揣入怀中带走。

    我在许星河怀里回忆着自己和许星河的缘起。

    一千年前,长白山上一场寒潮来袭,长居长白山的狐狸父母迁居,选择带走强壮的兄弟姐妹们,抛弃了我。

    许星河那时是一个上山采药的童子,他将我揣入怀中带下山来。

    他的温暖令我复苏,可他却众叛亲离。

    众人都说他为了救我而耽误了下山的时间,因此错失了救他母亲的机会,以无孝道、近妖道为由,驱逐他。

    即便那时还是笨狐狸的我都知道,这不过是侵占失母幼子家财的借口。

    他离群索居于长白山山脚,与我为伴二十余载后,被我的狐狸父母痛下杀手。

    我的狐狸父母否认了抛弃我的事实,说它们有回去再寻我。它们说这些年遍寻我而不得,是许星河将我拐走了。这些“事实”是那些赶走我们的众人说的,所谓众口烁金。

    我和那对禽兽反目,击溃他们,留他们一命逃离。

    那时的我已修炼得道,可幻化人形,可惜内丹未成,无法救许星河。

    我崩溃大哭,欲地动山摇同我们陪葬。

    许星河温柔地抚摸我的脸,告诉我,他不恨能回来寻找孩子的父母,他希望我能释怀。

    我求他不要死,说他若是死了,我这辈子都无法释怀。

    他说若这辈子无法释怀,那下辈子来找他。只不过,他希望我能变成人,和他光明正大一起到老。

    我答应了他。

    修炼数百年后,我以毕生修为坠入人的轮回,带着记忆。

    如今是我伪装为人的第三世,因前两世的教训,我对光明正大一起到老已不妄求了,只在乎曾经拥有便好。

    但许星河的执念似乎比我还深。

    此时现了原形,许星河执意将趁他不备藏在灌木丛里的我拉出来,即便我告知他,夜深人静之时,我会同他会和。

    他追,我跑。

    跑到尽头,竟是悬崖。

    止步太急,我摇摇欲坠。

    一阵冷风过来,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双腿一软。

    许星河及时接住我。

    ——“唔。”

    醉酒闹事丢脸,酒醒了大半也不得不装醉。

    我闭眼靠在许星河怀里,听他同榴莲告别。

    出乎意料的和谐友好。

    我甚至听见榴莲说:“祝你们永远幸福。”

    我暗地里为榴莲的“面子功夫”点了个大大的赞。

    后来提及此事,榴莲坚持她的祝福是肺腑之言。面对我的质疑,她辩解道:“就不说巴巴的送钱给你了,人脖子被你抓伤了只知道问你疼不疼,被你吐了一身只顾着为你忙前忙后,这都不叫幸福,要找个怎样的男人才算幸福呢?”

    当然,这是后话。

    车驶出一会儿,许星河提醒我:“你的朋友们走远了,起来喝点儿水。”

    被戳穿的我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观察车内的环境。许星河抱我上车后,调了下座椅,以便我休憩。我明显感觉到,车与昨日许星河回来时租的车不太一样。

    我愕然:“你怎么又租了辆车?”

    还是辆看起来崭新的雷克萨斯。

    许星河递给我一瓶温饮:“给你买的。”

    “……不是让我自己买吗?”

    “谁让你懒得逛。”

    “不是让我买沃尔沃的吗?”

    “可你不喜欢。是你的车,当然以你喜欢为主。”

    心头攒动,我看着许星河:“我要是突然不喜欢了呢?”

    许星河转头看我一眼,复又望着前方的红灯:“那就先将就将就,等我再挣多点儿,给你换辆新的,你把这辆旧的给我开。”

    我禁不住问:“你不会觉得委屈吗?”

    许星河穿着身临时从地摊上买来的带有滑稽恐龙图案的卫衣套装,额发早已凌乱,湮没了寻常的年少装老成。此刻唇角上扬,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添了几分青涩的天真:“有什么可委屈的。”

    我开了车窗,让风灌进来,冷却我翻涌难安的心潮。

    许星河却升上车窗:“醉了酒吹风会头疼。”

    我抿抿唇:“胃不舒服,车里不通风让我难受,我想下去走走。”

    我们走到江边,我扶着栏杆,眺望对江的风景。

    许星河将他所带的小抱枕拆开成一条薄毯,盖在我身上。

    一如既往的细致。

    许星河随时照顾我的习惯,似乎在我记事起,就养成了。

    我开口说了声谢谢,许星河手指顿了下,灵活的给薄毯打蝴蝶扣。

    这是我刁钻要求之一。

    我抬手摸向许星河被我抓出红痕的颈,问他:“疼吗?”

    许星河却将我的手揣在他卫衣口袋里:“回去吧,别着凉了。”

    我不满足于这点点暖意,将手从许星河卫衣口袋里抽出来,伸进他卫衣下摆,贴上那习以为常的温暖。

    一如既往,他没有避开,就那样任我用冰块似的手侵扰她。

    低眉顺眼,沉默寡言,让人觉不出心绪。

    一个荒唐的念头撞进我的脑海,我脱口而出:“许星河,你不会真觉得你是我的童养夫吧?”

    许星河抬手,推了下我的额头:“胡说八道。”

    我松了口气,正要玩笑着调转话题,便听他嘀咕道:“我们明明是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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