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饥饿等待
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仿佛承载着即将爆发的不安。
冷风吹过，带着京城特有的尘土味，席卷着街道的每一个角落。
庆宫正门外，那个昔日的“六指神厨”，如今却静静地蜷缩在路边，眼神无光。
“等通知？这要等到什么时候？！”齐天圣的情绪有点崩溃。
他抬头望了望这片陌生的天空，将自己认识的所有亲戚朋友的名字想了一遍，心头涌起一股孤独与无助。在这偌大的京城中，他竟然找不出一个熟人，没有一个可以投靠的地方。
他的目光穿透了熙熙攘攘的街道，注视着对面那家羊肉泡馍馆。看着人们进进出出，享受着热气腾腾的泡馍，品尝着香甜爽脆的糖蒜，齐天圣不禁咽了咽口水。
原本以为凭借着自己的厨艺，考完御厨后肯定第一时间就被录取了，这会儿应该都开始在御膳房烧菜了。
他从包袱里掏出干粮，那是一块已经变得硬邦邦的锅盔。
尽管他曾经能够靠着手中的锅铲化腐朽为神奇，但此刻的他却像一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面对眼前的困境，即使厨艺再高也无济于事。他轻轻咬了一口那硬邦邦的锅盔，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脑海里突然闪现出老爹临终前的那句话：这辈子千万不要做御厨！
此刻他并不理解这句话的深层含义。
脑子很乱的齐天圣决定先睡觉，明天再想办法。
于是，齐天圣开始为自己“铺床”。
他找来一块剩下半块的砖头作为枕头，一张破旧的凉席铺在地上，还有一块别人扔掉的破布作为被子。靠着这些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物品，齐天圣盘腿而坐，静静地等待着夜晚的降临。
夜晚却并没有独自而来，而是带着寒冷一起降临。
树枝在寒风中摇曳，发出呜呜的哀鸣，仿佛也在诉说着寒冷的苦楚。
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齐天圣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雾，仿佛寒冷将呼吸都冻结了。顺着街道刮来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穿透齐天圣那件薄的像梧桐树叶般的外衣，直达骨髓。
齐天圣缩着脖子，尽量用衣物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眼前却浮现出了慕悟霜的身影。
如果慕悟霜知道自己来到京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不会答应自己的提亲。想到这里，齐天圣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空荡荡的。
此刻的他也开始做起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今年没有被录取，他就在宫外先找一个大厨的差事先干着，不能让自己饿肚子，明年了再继续考。
想着想着，又困又饿的齐天圣终于睡着了。
远方的马蹄声渐渐响起，打破了夜的宁静。
北唐国平远将军李高晖一马当先，骑着那匹陪伴他征战的黑色战马，英姿勃发地归来，他的身后是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们。
原来这一行人是刚刚从边境战场凯旋的将士，经历了数月的激战，他们的眼神里透露出冷漠和疲惫，铠甲上还带着战场的烟尘。
李高晖抬手示意队伍停下，他望向不远处宫外的驿站。
“将士们，今晚我们就在此安歇。”李高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明日一早，我们将进宫面见皇上。随后，我们将参加庆功宴，与君臣共庆此次大捷！”
将士们闻言齐声应和，他们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充满了激动与期待。
随着夜色渐深，驿站的灯火渐渐熄灭。
就在一个月之前，北唐国与边境相邻的金邦国之间，爆发了一场激烈的战争，被称为“北金战役”，双方死伤都很惨重。
作为北唐国唯一的接壤邻国，金邦国自北唐立国之初，就持续在两国漫长的边境线上进行侵犯与骚扰，不是毁坏农田，就是抢劫村庄。
更为严重的是，每次边境冲突北唐失利之后，金邦国都会狮子大开口，要求北唐国赔偿大量的金银和布匹，这些赔偿不仅加剧了北唐国的国库亏空，更是让北唐各州郡的百姓怨声载道。
这次北唐国虽然靠的是野蛮的人海战术，但最终还是将金邦国的部队全部歼灭，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被马蹄声吵醒的齐天圣猛然坐立起来。
他从李高晖刚才说的话里似乎嗅到了机会。自己想要出人头地，明天这场庆功宴无疑是一次绝佳的时机。
齐天圣认为，这么大的接待活动，菜品的规格肯定会比较高，而且数量一定也不会少。那肯定也需要大量的御厨，如果自己能够在这个时候主动请缨，肯定被选中的概率会更高一些，他觉得被录取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在一墙之隔的庆宫之内，御膳房的大厅依旧是灯火通明。
白天刚刚结束御厨考试的御膳房总理大臣魏丰年，此刻来不及休息，依旧精神百倍的站在众人之前，他的目光坚定而深邃。身旁站着同为金牌御厨的李清甲和贾德年，他们的脸上写满了严肃与专注。
“各位，”魏丰年缓缓开口，声音洪亮而有力，“这么晚把大家叫起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宣布，今天晚上“北金战役”的将士们已经回到京城，明天中午，皇上要在宫里设庆宫宴招待他们！”
魏丰年停顿了几秒后说：“虽然我们之前也有过很多次庆功宴，但是这次庆功宴非同寻常，大家必须要高度重视起来！”
魏丰年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御厨们，继续说道：“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分工。李清甲带领一队人，负责挑选最新鲜的食材，确保每一份材料都是最上乘的。贾德年带领一队人，负责菜品的烹制，记住，不仅要味道上乘，还要注重菜品的摆盘和美感。”
“遵命！”李清甲和贾德年异口同声地应道，随后便各自忙碌起来。
整个御膳房内，气氛紧张而有序。御厨们各司其职，有的挑选食材，有的清洗切割，有的开始烹制。
殊不知，这看似一团和气的御膳房，竟然也暗藏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