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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入学第一次月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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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松年一进门就吸了吸鼻子,高兴地说:“你们知道我来,特意做了饭?”

    他伸长脖子看晏珣碗里的饭菜,觉得老六还是个人,够义气!

    “没你的份!”晏鹤年很没义气地说,“都装在我们碗里了,不信你看锅。”

    晏松年果真进厨房,见真的没饭了,才郁闷地出来……他是有身份的人,不能吃老六碗里的。

    “哼哼!我也带了饭!”晏松年从布袋里拿出两个硬梆梆的面饼和一个咸鸭蛋。

    他很大方地夹出半颗蛋黄到晏珣碗里,“给!少年人长身体,要吃好的!老六,你自己吃那么好干什么?你又不长了……”

    “你到底来干什么?”晏鹤年打断。

    老四这混不吝的,别说小珣想弑伯,某一刻连他都起了杀心。

    “嘿!我是来炫耀的!”晏松年得意地说,“陈湛欠我十两银子,被我讨到了!”

    “陈湛不是搬出高邮了?”

    “是啊!小舅子欠钱姐夫还,没毛病吧?这半年来,我每次进城就去吴主簿家门蹲着,对每一个路过的人说他欠我钱……”

    晏松年骄傲地讲述自己的杰作。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吴主簿要脸我不要,我就要钱!”

    这一下,连晏珣都惊讶了,他问:“听说吴主簿心黑手狠,他没找差役或地痞打你?”

    县官不如现管!

    晏松年不自然地扭了扭:“他是让人打我,但我会怕他?我带着伤到他家门口打滚,三个儿子一起哭丧……哼哼!不给十两银子,我要闹得他搬家!”

    以魔法对抗魔法。

    最终吴主簿自认晦气,花了十两银子破财消灾。

    “佩服我吧?侄子,伯父教你,人最不重要的就是脸皮,最重要的就是钱。伯父这回要不是卖了你爹,能有这种好事?”

    晏松年得意洋洋。

    晏鹤年:“……既然这么说,十两银子得分我一半。”

    “想都别想!你还想自卖自身?”晏松年捂着钱袋,警惕地看着对方。

    “嗤!瞧你能干的!”晏鹤年嘲笑一声,“我也告诉你一件事,扬州官府在查勾结盗匪的人,一旦查实满门抄斩,你脑子清醒一点……你有三个儿子。”

    “真的?官府的事你能知道?”晏松年不太相信。

    “哼!我今天才见过扬州知府。你说,要不要我把你变成哑巴?”晏鹤年神色满是威胁。

    晏松年缩了缩脖子,捂着自己的嘴巴,做出抹脖子的姿势。

    晏鹤年笑了笑,走进屋子一会儿,拿出一杯茶:“吃面饼口干吧,喝杯茶润一润。”

    晏松年……他怀疑这杯茶有问题,但他没有证据。

    老六再狠,不至于谋杀堂兄吧?

    他迟疑一瞬,到底受不了口干,接过杯子干了。

    晏松年炫耀完了,见蹭不到饭,只能遗憾地离开。

    晏鹤年幽幽地说:“这两天你会有一些不舒服,老实呆在家里别乱跑。你也不用来找我,过段时间就好了。”

    ……至少,石知府在高邮期间,不能让这个憨憨到处乱转。

    晏松年目瞪口呆,颤抖地说:“茶……有毒?”

    “呵。”

    “老六,我跟你拼了!”

    “呵。”

    ……打不过。

    “你就欺负我!不就是卖了你一次吗?至于又又下药?”晏松年控诉。

    “你卖了我,还来炫耀,不是活该?”晏鹤年冷着脸。

    晏松年无话可说,暗骂自己犯贱,耷拉着脑袋走了。

    不要紧,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总能等到老六落魄的一天。

    到时候他就蹲在老六门口,喝一碗粥放两个咸鸭蛋!

    “爹,这样没问题吗?”晏珣望着晏松年的背影。

    晏松年会不会含恨在心,转身就把他们卖了?

    “没问题,我制得住他。”

    晏鹤年很淡定,老四敢胡说,他就让老四变成疯子,疯子的话能信?

    见爹有信心,晏珣就放心了。

    他方才就是试探一下疑似海盗老爹,并不是真想杀人。

    “对了!爹,你给他吃了什么?”

    “一点小玩意……从小到大,他惹我一次,我下一次药。泻药、痒痒药、春药……哼,有一次便宜他了,逮到一只母羊。”

    晏珣:“……能不能具体说一下?”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画画。”

    “不许打听!你这小孩子,可别走了岔道!”

    儿子的爱好越来越邪门,莫不是交配的季节到了?

    老爹嘴巴紧,晏珣唯有按捺住好奇心。

    因为知府大人亲自催稿,接下来几天他都忙着帮爹写《盗帅夜留香》,他主要负责混战之类的大场面。

    石知府带着新印的一册书满意地下扬州。

    小蓬莱茶馆的说书人也讲到这一段,那是口若悬河、大杀四方。

    茶客们里三层外三层地挤满茶馆,震惊之余纷纷议论。

    “这一段莫不是兰陵笑笑生写的?入木三分啊!”

    “何止入木!不过,笑笑生比较含蓄,这位比较直接。”

    整本书最高光的就是这一段,可以摘抄出来做传家宝……给新人洞房时观摩啊!

    高邮六大才子也在人群中,他们对兰陵喵喵声的身份又有了新的猜测。

    张三说:“假如不是汪老爷,又能帮晏叔写书,还是晏珣的嫌疑最大。”

    “哼!竖子欺我太甚!”汪德渊因爱生恨,怒道:“他天天忙着写小黄文,肯定没有好好读书。这次月考,若他考得不好,身份就一目了然。”

    若晏珣考得好,说不定真凶另有其人。

    毕竟,晏珣又不是蜈蚣精,能七手八脚把几件事做好。

    汪氏族学的新生们也在议论月考……互相打听着谁报高一级的考试,都想跳级。

    “咦?晏珣,你也报高一级?”

    几个同窗看过来……

    这不就是刚入学就逃课还被先生责打的不良学生吗?

    听说还经常出没小蓬莱茶馆。

    现在高邮谁不知道,那里就是黄圈?

    晏珣赧然,“家父一定要我报。他说要检查我有没有偷懒,还说考不好就不准我吃饭,让我吃藤条炒臀肉。”

    “唉呀!令尊真严厉!”

    同窗们纷纷同情,看样子晏珣逃不掉一顿打了。

    晏珣既然不是他们的竞争对手,就不必过多关注。

    神童们互相之间又打听消息……有些认识上一级师兄的,可以打听到以往考题,有些甚至跟先生关系好的。

    晏珣也凑在旁边听消息,他是打定主意要考过,明年才好下场考县试。

    之所以那么着急……没办法,时不我待啊!

    这是一个看重神童的时代。

    张居正十二岁就过童试,十六岁中举!

    跟他一对比,范进之流简直得羞愧得跳河。

    晏珣年少气盛,既然立志把爹卷成首辅,就绝不能走大器晚成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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