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军心所向
在禁军的护卫下,刘协的御辇靠近了混战的城门处。因为坐在人抬着的辇上,刘协比边上的士兵们都要更高,视线很好。
刘协在御辇上看到,除混战的士兵们外,边上还有很多士兵正在一边观看,不插手任何一方。
“就在这停下!”
在离士兵混战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时,刘协下旨停下来了。冒险不等于送死,只要能相互看见,能喊话就行,太近就更容易被弓箭射中,没必要靠太近。
停下后后,刘协对张辽说道:
“先列阵,再让徐晃撤回来!”
之前来传递消息的人,并没有完全说清楚这里的状况,刘协想让徐晃先回来,好从徐晃那了解清具体情况。
张辽领旨。
“列阵!”张辽喊了一声。
禁军里三外三层,将刘协护在最中间。
“徐将军,撤!”张辽高喊。
张辽的声音很大。
徐晃听到张辽的喊声后,说了声“弟兄们,撤!”后,带着剩下的人,且战且退。
当徐晃和他的人退到禁军边上时,那些乱军也一跑追了过来。
当乱军们追近时,终于都看清了,挡在面前的,是皇帝的仪仗和禁卫军,乱军们陆陆续续都停下了脚步,眼睛时不时看向中间穿着将领盔甲的两个人,等待他们下一步的命令。
那两个人,一个一稍微有点胖,年纪偏大,另一个,则更为年轻,但面相凶悍。
“攻击我们的,是董旻和牛辅!末将有负陛下重托,请……”徐晃一回来,就向小皇帝说道,边说边要掀开甲胄,要跪下行礼。
刘协示意道:“免礼!朕赦你无罪。”
刘协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不是讲繁杂礼仪的时候,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应该想办法解决眼前迫在眉睫的问题。
当刘协听到董旻和牛辅这两人的名字时,刘协就觉得,这事不能全怪徐晃了,而应该怪自己派徐晃出去的时候没安排好。应该嘱咐徐晃见董旻牛辅这两个人就杀了,再开始招降其他人。
董旻是董卓的亲弟弟,牛辅是董卓的亲女婿,董卓犯的是灭族之罪,要招降这两人,是不可能的。他们不是傻子,不会自投罗网。
这个时空杀董卓时间点更早,董旻牛辅这两人都在长安城,这一点被刘协忽略了,才酿成这个局面。
乱军里面,年龄偏大的头目,正是董卓的亲弟弟董旻。面色凶悍的,则是董卓的女婿牛辅。
董旻牛辅的乱军,与皇帝禁卫军,面对面,对垒于长安城的的街道上。
街道上的普通百姓,早就躲在的屋子里,关紧了门窗。长安城的那条街道上,除了皇帝刘协和侍立在边上的几个太监外,其它的,全是手持兵器的士兵。
读书出身的文臣儒士,也许会愿意讲一讲忠君礼义。但对于大多数不读书甚至不识字的士兵,则不是这样。
董卓的弟弟董旻,似乎比他的哥哥,更懂得鼓舞军心。见到手下士卒在皇帝禁军面前裹足不前,董旻大声喊道:
“弟兄们,杀过去,劫了小皇帝,控制朝廷,人人升官发财!”
这确实很诱人,乱军一骚动,好像有人想往前冲,但最后,还是没人这么做。
乱军们已经和徐晃杀得筋疲力尽了,而他们对面的禁军,则衣甲齐整,正精神焕发,以逸待劳。
更要命的是,很多乱军已经看到,曾经名震军中的猛将吕布,已经被在对面禁军活捉,被铁索死死地绑住了。很多乱军忍不住想道,这吕布这么厉害的人都被活捉了,我们将军能带领我们打赢吗?
这时,之前在边上围观的长安城守军,也过来了。
乱军加上过来之前围观的守军,人数要比对面的禁军更多。
董旻面露喜色,对过来的人喊道:
“高顺、李肃、徐荣、胡轸,你们还这等什么?小皇帝就在对面,这个时候,只要我们一起冲过去,捉了皇帝,这长安城和朝廷,就是我们的了!”
刘协看着对面的人越来越多,却反而更加放心了。什么是乌合之众?对面的就是乌合之众,他们分为几拨人,乱哄哄地挤在了一起。董卓一死,吕布又被捉住,他们没法统一号令了,人越多越混乱。
刘协知道,这些原本归董卓控制的长安城守军,并非铁板一块,大致可以分为四个部分:
第一部分是董卓从西凉带过来的西凉军,第二部分何进带到洛阳的并州军,在何进死后,被进京的董卓收编了。第三部分,是迁都前,董卓在东都洛阳收编的原洛阳守军,迁都时,被董卓带到了长安。第四部分,是迁都到长安之前,就已经驻守长安城的原长安城守军。
现在这个时候,就算不接受徐晃的收编,他们各自的将领之间,也是谁也不服谁。
高顺李肃徐荣等人,之前率人在边上围观,就是不买徐晃的账,也不买董旻的账。这时董旻喊他们一起进攻禁军,就有点一厢情愿,想得太美好了。
高顺李肃徐荣等人,没有回答董旻,看到吕布被绑在对面,他们只是在一旁沉默,好像在等什么。
局势很微妙。
刘协在御辇上站了起来,俯视着对面的人!
刘协大声喊道:
“朕乃大汉天子,金口玉言。董卓已经死、吕布受缚!董旻、牛辅,这两人,是最后的两个乱臣,其余人等,都受到他们蒙蔽和胁迫,朕赦你们无罪!对面的长安城守军们,谁替朕杀了董旻、牛辅这两个反贼,朕就给他拜将封侯!”
在一片紧张而寂静的空气里,刘协的声音是那样的清晰。
对面的长安城守军,听了这番话后,都忍不住看向了董旻牛辅。
董旻、牛辅听到皇帝说的话,目光也警惕地扫向了自己身边的人。就在董旻有点慌张地扫视边上的人时,突然,一支箭划过,直直地射在了董旻左侧的胸膛,正中心脏要害。董旻倒下前,口溢鲜血,低头看着眼穿进自身体的箭羽,又转头看向箭射过来的左边。
只见,不远处,之前在围观的李肃,正拿着一张已经射出箭支的弓。
牛辅见到董旻倒下,向着禁军大喊了一声“我跟你们拼了”,独自往前冲去,才几步,却被后面突然掷出的长刀刺穿了后背,身体失去平衡,往前倒在地上,抽搐几下后,死了。
看到董旻、牛辅这两人身亡,刘协松了口气。
突然,禁军的后面,一阵马蹄声响。后面的人跑来向刘协报告:“陛下,不好啦!后面有大队骑兵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