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她们也是人
刘协不忍再多看这个可怜的小姑娘,但又不得不面对。
如果答应她的请求,帮她找出害死她父母的西凉兵,找到后绳之以法,这样做,确实是一个很男人的行为。
但是,呈这一时的热血,做这一时的英雄,却可能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在这个纷争的乱世中,每一个角落里,都可能藏着一个野心家,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机会,想要自立门户,想要控制长安,想要挟持刘协这个皇帝,用做争霸天下的工具。
刘协诛杀董卓时,曾向军中所有将士承诺过,只追究董卓等几个带头的人,其余人无罪。
此时,一旦刘协为了童晓睛这个小姑娘,而在军中追查董卓旧部的罪责,就等于违反了之前的承诺,这将会让刘协威信扫地。
而且,军中众多曾经替董卓劫掠过百姓的人,为了逃避罪责,将会想着另找出路,这时,只要某个野心家振臂一呼,那些人就会聚在一起,反抗刘协。长安城和关中将会再次变成打打杀杀、死伤无数的地狱。
这样的代价,不只是刘协无法承受,关中上百万的平民百姓也无法承受。
那些被董卓和西凉兵伤害过的人,刘协没法一一给他们报仇。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刘协能做的最优选择,是往前看,整肃军纪,不让这支队伍再伤害百姓!这才是一个好皇帝该做的。
而要做一个好皇帝,在面对这个哭泣无助的小姑娘时,刘协就没办法做一个好男人。
此时,刘协不打算跟童晓晴这个哭泣的小姑娘讲道理,那些大道理,这个失去了父母的女孩,是听不进去的。那些大道理,还有那不得已的苦衷,刘协只能放在自己的心里。
刘协走近童晓晴,看着她的眼睛,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你知道吗?朕跟你一样,是失去了父母的人。朕的母后,朕的兄弟姐妹,也都是被董卓和他的西凉兵害死的。朕跟你一样,恨不得杀死董卓和所有的西凉兵。”
童晓晴止住了哭声,一双大眼睛也看着刘协,说道:
“是吗?那陛下杀了他们,就可以一块把咱们的仇都报了。”
刘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那些西凉兵,是在董卓的命令下干的坏事,朕已经杀了董卓,也算是报仇了。那些西凉兵,在守长安城的时候,死了很多。也许,那些害死你父母的西凉兵,已经在守城的时候死了。朕看,既然带头为恶的董卓已死,你的仇,也算是已经报了!”
童晓晴呆呆地自言自语说道:
“是这样吗?”
刘协看着她,希望她能接受这样的说法。
一会儿后,童晓晴忽然坚定地说道:
“不!我亲眼看着他们害死我父母的,我一定要他们死,他们才是害死我父母的人。”
这时,敖公公在边上终于忍不住了,指着童晓晴,用尖尖的太监嗓门骂道:
“你这个贱婢,陛下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你还不住嘴!”
见到敖公公如此粗鲁,刘协连忙对敖公公摆手,沉声制止着说道:
“敖公公,你才应该住嘴。你别说话了。”
刘协走近童晓晴,说道:
“不,害死你父母的真正罪人,其实不是西凉兵,也不是董卓。”
童晓晴一双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刘协。
刘协继续说道:
“董卓带着西凉兵为害,朕是大汉天下的皇帝,你父母是大汉的子民,朕却没有保护好他们。都怪朕,没有尽早诛杀董贼,这才让他的西凉兵害死了你父母。这一切的罪过,都是因朕而起。”
这时,刘协转身走到龙榻边,拿起边上架着的天子剑,然后,又立即走回到童晓晴边上。
刘协握着雕着龙纹的剑鞘,将另一端的剑柄放到了正在抺眼泪的童晓晴面前,看着她说道:
“过错都在朕,如果你一定要报仇的话,你就拔出这把剑,杀了朕吧!”
童晓晴看了看眼前的剑,又看了看面前身着龙袍的刘协,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双手也撑着地面,止住了哭声,整个人痴痴呆呆地坐在那里。
刘协握着剑鞘等了一会儿,见她还是呆呆地瘫坐在地上,于是收回剑,说道:
“你是来找朕替你报仇,朕已经给你机会了,你不动手,不能怪朕。朕看你是为了报仇而来,这宫女,你就别做了,你现在可以出宫去。“
刘协说完,又对敖公公说道:
“你现在就送她出去,给她些银子,让她在外面谋个别的生计。”
敖公公走到童晓晴边上,对瘫坐在地上的童晓晴说道:
“起来,咱家送你出去。”
童晓晴起身走了几步后,突然又回头快步跑下来,跪在刘协,面前说道:
“陛下,我、奴婢愿意侍奉陛下,奴婢愿意留在宫中!”
刘协说道:
“朕看你像富家千金出身的,做宫女是伺候人的活,你确定?你现在不走,以后可没有这么容易走了。”
童晓晴回答道:
“奴婢不走。”
刘协点了点头,指了不远处的一张桌子,说道:
“那边有手绢。”
童晓晴走过去,拿起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虽然宫女地位卑微,但在刘协穿越者的现代观念中,她们也是人。而且,刘协也觉得,身边的贴身宫女很重要。大到防止下毒刺杀,小到日常起居,都跟身边的贴身宫女密切相关。适当笼络一下贴身宫女的心,很有必要。
刘协看向站在一边的另外一个宫女,问道:
“你呢?你也是进宫来找朕替你报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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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少更了一章,再欠一章,目前共欠三章。我都记着,以后一起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