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斜谷
王允、皇甫嵩进来时,走得很快,神色有点焦急。
两人作辑拜见,王允率先说道:
“陛下,不好了!刚刚传来消息,朝廷派往巴蜀的使者,在汉中时,被汉中太守张鲁杀害,张鲁还阻塞捣毁了斜谷官道!益州牧刘焉这是要谋反啊!”
斜谷是关中直接通往巴蜀的要道,两边都是山,中间的道路很狭窄。阻塞捣毁斜谷官道,就等于切断了关中与益州(巴蜀)的联系。
皇甫嵩说道:
“臣得到消息后,立即带兵去找刘焉之子刘璋,发现刘璋已经被刘焉派来的人接走了。朝廷监视刘璋的人,也被杀死了。唉!老臣就应该多派些人看着刘璋。”
这个时候的刘璋,还在长安为质,朝廷专门派人监视刘璋的府宅。
听了王允和皇甫嵩的消息,刘协面色如常,这些早在刘协的预料之中。
这个时候的张鲁,还是刘焉的部下。张鲁截断斜谷,必定是受了刘焉的指使。
在刘焉担任益州牧之前,天下本无州牧,设立州牧一职,就是刘焉给灵帝出的主意。刘焉告诉汉灵帝,说天下黄巾军造反这些祸乱,都是因为各州郡的刺史、太守在各地贪污、胡作非为导致的,朝廷应该选派清廉的宗室或重臣到各地,委以大权,镇守一方,整顿吏治。
刘焉在朝中很有威望,又是皇室宗亲。刘协的父亲汉灵帝听信了刘焉的建议,设立州牧。
刘焉第一个请求到地方担任州牧,汉灵帝同意了。
从后面刘焉的所作所为来看,刘焉从提出设立州牧,到请求担任益州牧,都是别有用心。
刘焉就是见天下将乱,想要割据一方,以实现自己的野心。
刘焉本来是想要去交州(今广东、广西以及越南北部)担任交州牧,后来又改为请求去益州,不管是交州还是益州,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远在一方,与中原有山川相隔。
特别是益州,不仅四面险要、易守难攻,而且中间是平原地形,土地肥沃,当时比交州发展得更好。
刘焉选择去益州担任州牧,一开始就是图谋割据益州的。
在原历史中,就是刘焉指使张鲁截断斜谷。
在现在的时空中,就算是刘协诛杀了董卓,蓄谋已久、老奸巨滑的刘焉,也是不会改变原来的计划的。
现在刘焉指使张鲁截断巴蜀与关中的通道,只不过是在继续原历史的所作所为。
身为穿越者的刘协,根据对刘焉的了解,当然不会感到意外。
至于刘璋从长安逃跑,被接回益州一事,刘协乐见其成!
刘协也早就知道刘璋可能会逃跑,刘协故意没有增派兵马软禁刘璋,就是为让刘璋成功逃到益州继承他老爸刘焉的益州牧之位。
根据对历史的了解,刘协知道,刘焉身体得了病,过不了几年就会病死。
而刘焉的儿子刘璋生性暗弱,让刘璋逃回去继任益州牧接管西川,川蜀之地的人必然不服,离心离德,这样,刘协才能更轻松地拿下益州。
如果,增派兵马严守在长安为质的刘璋,刘璋回不了益州,那么,在刘焉死后,益州就会落入一个比刘璋更厉害的人手中。如果这样,要平定益州,就会更加麻烦。
所以,刘璋逃了,那是好事。
看到一着急的王允和皇甫嵩,刘协笑着说道:
“两位卿家,不必惊慌。刘璋乃庸人也,逃了就逃了。”
王允焦急地说道:
“陛下,如果让刘璋逃回去了,刘焉割据川蜀,就毫无顾忌了。陛下,臣与皇甫太尉,请求陛下立即派出骑兵,追回刘璋。”
皇甫嵩在边上给刘协拱手施礼,表示请求刘协出兵。
刘协听了王允说的,摇了摇头,简单而直接地拒绝道:
“不。朕不派兵追。”
刘协将兵权死死抓在手中,没有刘协的旨意,王允与皇甫嵩无法调动骑兵追击刘璋,只能先到宫中请求刘协派兵。
他们本以为刘协会欣然同意,没想到从诛董以来,一向英明的皇帝,会拒绝他们的合理请求,这让他们大感意外。
王允与皇甫嵩两人跪下,叩首请求,说道:
“陛下,如果没有刘璋做质子限制刘焉,刘焉一定会占据蜀地。益州蜀地易守难攻,要平定蜀地,就可就难了。臣等请陛下出兵追回刘璋!”
刘协说道:
“刘焉早就想要占据蜀地了,就算没有刘璋,他也会割据蜀地。你们忘了,刘焉去蜀地担任益州牧时,还带着他另一个儿子刘瑁。朕听说,刘焉患病了,也许要不了几年,刘焉就会病亡。刘焉在蜀地已经自成一派了,就算朝廷扣留刘璋,到时刘焉病亡,他的另一个儿子,刘瑁也会在刘焉老部下的拥护下继任益州牧。”
刘协见到王允和皇甫嵩两人陷入沉思,停了一会儿,让他们消化这些信息,然后继续说道:
“如果现在让刘璋回益州,朕料定,在刘焉死后,刘璋会继任益州牧。刘璋生性暗弱,张鲁等人必然不服刘璋,到时益州分裂,就是朝廷平定益州的时候。”
王允和皇甫嵩继续陷入沉思,刘协又说道:
“现在关中初定,还有众多流民和百姓缺衣少食,朝廷最应该做的,就是安抚关中民生,恢复生产。另外,北边的南匈奴内部发生叛乱,新掌控南匈奴的人,还没有派人到朝廷来请求册封,他们现在是不是还归顺于大汉,还不知道。这个时候,朝廷还需要防备南匈奴反叛。
所以,两位爱卿,现在不能与刘焉等诸侯发生冲突,现在必须隐忍。刘焉让张鲁截断毁坏斜谷官道,是阻断了朝廷的使者和诏令,但是这也阻断了刘焉向关中出兵的通道,刘焉现在是想先占据益州,等待时机,并不会出兵攻打关中。关东其它诸侯,现在也忙于相互攻伐。
两位卿家,现在朝廷最重要的两件事,一是屯田,恢复关中的农业生产,安抚民生。二是整军备战,防备匈奴南侵。”
刘协说完之后,皇甫嵩拜了一下,说道:
“陛下圣明,陛下深谋远虑,臣等不及也!”
皇甫嵩不是阿谀奉承之人,刘协说了一大堆,才得到他的夸赞。
王允见皇甫嵩已经放弃原来的主张,改为支持皇帝,也不得不说道:
“臣谨遵陛下旨意。”
刘协松了一口气,有了这两个老臣的支持,事情就好办得多。
刘协想起了于扶罗的事,又说道:
“南匈奴在中原的流亡单于于扶罗,已经派使者到长安了。两位卿家,你们看,朝廷应该如何安置这个有名无实的单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