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连连封赏

    混明池的大船，是按远洋海船的标准建造，里面各种生活设施一应俱全。

    孙权和周泰连续几日都住在大船上。

    孙权时而研究那本航海指南小册子，时而和周泰一起捣鼓琢磨那艘大船的不同之处。

    越研究，孙权心中的疑问也越来越多。

    孙权去问船上的水师，有些能得到解答，有些不能。

    那船上的水师，表面上归孙权统率了，实际上，毫无疑问，还是刘协的人。孙权的一举一动，都被悄悄禀报到宫中。

    对于孙权积极研究大船和航海的事，刘协很是满意。

    当孙权对那大船研究得差不多时，诏书又来了，召孙权进宫面圣。

    孙权离开时，还对那船有点恋恋不舍。

    到宫中后，刘协问道：“你在船上的这几日，可有什么发现？”

    孙权答道：“通过风帆角度控制船行方向，真是一门大学问，看似简单，实则复杂。臣有一事，最为疑惑，那航海指南上说，常年酷热、太阳直照之处，宜靠岸航行，常补充水食，谨防海上无风。臣很是不明，那地方为何常年酷热、太阳直照？那里为何又常常海上无风？”

    孙权拿出小册子，指了一下标注的赤道地带。

    孙权还是真打破砂锅问到底，那是赤道无风带，故名思义，赤道无风带常常出现没有风的状况。

    帆船在大洋航行时，一旦进入赤道无带风，碰上无风的时间段，陷在海面上无法移动，如果食物和水都消耗完时，还没等到风，还没靠洋流或潮汐走出无风带，那就会出现人间惨剧，整船人全部饿死渴死，甚至可能出现人吃人的现象。

    因此，刘协在编这本小册子时，就特别注明，到了常年酷热太阳直照的赤道地带，要尽量靠岸，多补充食物和水，以防在无风带碰到无风状况被困死。

    赤道无风带的形成，涉及海洋气象学。赤道附近的地表，因为常年太阳近乎直照，年平均气温最高，且温度的水平分布比较均匀，水平气压梯度很小，气流以辐合上升为主，也就是说，风主要是从下往上吹，水平方向上风速微弱，甚至无风。

    刘协试着对孙权说道：

    “率领船队航行，即为海上将军。兵法云，为将者，当上知天文，下晓地理。陆上有陆上的地理，海上有海上的地理。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敌制胜，计险厄、远近，上将之道也。此无风地带，即为海上险厄之处，帆船无风难动，陷于此处，如战车困于雪地泥潭，不可不小心谨慎。至于为何此处太阳直照，试想，若天下有如圆球，此处即为圆球上下间的正中地带。光从侧面来，正中地带，即为直照。不同季节，圆球若稍有侧偏，正中之处，仍近乎直照。为何无风，那是因风的方向，乃是由高压处向低压处……”

    开始时，孙权似有所悟。刘协说到后面时，孙权一脸茫然。

    刘协见此，只好先放弃，于是就说道：“你只须知道，到了常年酷热、太阳直照的地域，就是到了可能无风的险地，须尽量靠岸，多补充食物和水。”

    孙权点头。

    刘协又问道：“分辨东南西北的方向你总知道吧？”

    孙权说道：“日出处为东，日落处为西。”

    刘协摇了摇头，在海上分辨方向这么粗略，很可能凉凉，日出处可能是正东方，也可能是东北方，还可能是东南方。在北半球观察，日出处可能是东偏南，在南半球观察，日出处可能是东偏北，偏多少，又跟季节纬度有关。

    远航出发时，方向偏一点，走远后就会偏很多。

    刘协说道：“得用指南针！”

    孙权问道：“何为指南针？”

    刘协解释：“跟司南相差不多，但比司南更准确。”

    小太监很快拿来一具圆形木盒，那就是指南针，是刘协让工匠连夜赶制出来的。

    司南是靠一个带磁性的大勺子指明方向，但那勺子太重，摩擦阻力大，不会很准确。指向的勺柄又粗大，根本指不精确。

    但指南针不一样，轻且细，工匠依照刘协旨意，还在指针周围刻上了360度的圆形刻度，以便精确指明方向。

    指南针的盖子，用的还是最新的玻璃。

    刘协将指南针的用法演示给孙权看，特别强调了360度精确刻度指向的重要性，还顺带教了一遍阿拉伯数字。

    孙权看完，大为惊叹：“不想分辨方向一事，还能如此精确精良。”

    刘协将指南针的盖子打开，指了一下指针中间圆孔接榫处，说道：“此处需常常滴油，保持油滑，才能指向精确。”

    说着，刘协盖子盖上，将指南针给了孙权。

    “此物朕赐你了。”

    孙权接过，看到那上面的玻璃盖子，就觉得这东西十分贵重，心中有点不安：“臣无尺寸之功，连连受赏，臣惶恐！”

    刘协笑道：“朕这是提前赏你，望你不要辜负朕的期望。那本航海指南，你有什么疑问？”

    孙权又问了一些问题，刘协都一一解答。

    之后，一连数日，孙权都以伴读的名义，进宫向刘协请教航海知识及地理知识。

    航海和地理方面，刘协所知道的，也基本都讲了，至于孙权真正懂了多少，那就不知道了。也许他现在不懂，以后慢慢就懂了。

    终于，在了解更多那方面的知识后，孙权忍不住了：“臣想请旨速回江东，着手建造船队，好尽快出海远航！”

    刘协起身，抚掌大笑，连声称好。

    “朕赐你黄金万两！助你建造船队之用！”

    “谢陛下！”

    “还有，朕再赐你琉璃盏一对！记住，这琉璃盏不是让你放家里供着观赏的，琉璃盏值多少钱，想必你在长安也听闻过。到江东后，你可将琉璃盏卖了，所得资金，也都用于建造船队。另外，朕封你为楼船将军！”

    “谢陛下封赏，臣定不负陛下期望，所至之处，刻石立碑，带回马铃薯和番薯。”

    刘协又补充了两种重要的食物，玉米和辣椒，细细描述后，又画了一遍，让孙权记住。

    孙权临走时，刘协又说道：“等你船队建成之日，朕会派出使者，再赐你一样名叫远望镜的好东西，此物航海时有大用。”

    孙权很好奇：“何为望远镜？能否先让臣一观？”

    刘协笑道：“这东西现在还在研制中，等你建成船队时，必定能制成，到时你就知道了。”

    孙权带着封赏，离开了长安，回江东去了。昆明池那一船的水师将士，也跟着孙权走了。

    孙权走时，携带着重金和“宝物”，车马齐全，前呼后拥，风光至极。

    天子对江东孙权连连封赏之事，很快传遍了朝野。

    时人传言，江东孙权，乃阿谀奉承之辈，善讨好天子。

    甚至有闲言碎语称孙权是天子男宠，不过很快被人驳斥：“若真是男宠，断不可能放由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