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善无攻防战（三）
打退匈奴人攻城的这一仗，让张辽大开眼界。
面对上万匈奴人，各种简单粗暴的攻城手段，长城军团不费多少力气。
宛如在惊涛骇浪之中岿然不动的礁石。
任它大浪拍打，却不伤及分毫。
要知道他在雁门当小吏之时，也有匈奴人经常寇边。
雁门郡各处某一部守军若能斩首十来二十个匈奴兵人头，送到刺史府，然后上报朝廷去，便是大功一件。
而获得这一二十个匈奴人的人头，却要费劲九牛二虎之力。
首先匈奴人骑术厉害，马上骑射了得，如履平地。
他们就像草原上的狼一般，呼啸来去，滑不溜秋。
雁门郡的守军想要抓住他们，可得付出不少的代价。
因而雁门郡守军见到匈奴人来犯，一般不愿意去关去追捕，守住关卡就好了！
加上最近并州兵马被抽调大半到冀州给中郎将卢植平叛黄巾，雁门、宁武、偏关三处兵马更少。
这次张辽他们押运盐铁的一千人，也是并州刺史府仅剩的一点家底。
而在骆县突围之时，面对几千匈奴骑兵，即便有吕布开路，张辽断后。
匈奴人人多势众，他们也只是边打边撤，哪有现在这般将匈奴人视为猪狗斩杀。
这一仗，看得张辽心潮澎湃。
出生马邑豪商大户之家的他，从小就喜欢舞枪弄棒，习得一身好武艺。
奈何云中四郡的汉人军事实力衰弱，在云中四郡居住的汉人纷纷内逃。
张辽却选择参加边军，与大哥张汛一样当一个边关守军，将这些异族驱逐。
奈何边军只守关，不出关。
他被丁原发掘后，到了刺史府上，本以为能出征边关，哪知第一趟任务却是给匈奴人送物资。
现在，有幸见到了这些日子塞外传言纷纷，要收复云中四郡的侯爷。
而且，还亲身参与了侯爷的兵马打退匈奴进攻的一战。
这样下去，此消彼长。
刘玮麾下的兵马仗着城防以及层出不穷的守城手段，定然将匈奴人折磨得崩溃。
不出三五日，只要匈奴人士气低落，城中骑兵乘机杀出，定能让匈奴人全线溃败。
张辽也看到了城中长城军团的骑兵队伍，那是一个精锐。
黑衣黑甲，高大骏马，就算是朝廷新招募的西园八校尉亲军，也不会有这样的装备。
一时间，张辽对刘玮说五日能歼灭匈奴，似乎开始有些相信起来。
而匈奴人这边,温禺鞮王所部万骑，无功而返。
五百要破门的勇士，活生生被城头上浇下来的热腾腾大便给灭了，全军覆没，一个不留。
而参与攻城的三千步卒、二千骑兵，共计损失一千不等。
虽然有损失，温禺鞮王却偷偷松了一口气。
要不是及时撤退，还继续发动进攻打夜战的话，估计损失的人还更大。
在汉人面前，匈奴人的攻城，就像小孩过家家，在老祖宗面前耍大刀。
当晚，羌渠单于召集各部大王、都尉、骨都侯、大且渠等一帮随征大臣商议。
大帐之中，人头攒动。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味羊膻味和汗臭味。
匈奴人一辈子只洗三次澡，出生一次，结婚一次，死时一次。
因此他们的味道不好闻那是很正常。
所有人都习以为常，不过大帐中的气氛有些压抑。
大家都在默默喝酒，啃着羊肉不说话。
一片吧唧吧唧的声音，
“你说对方竟然用煮热的屎尿泼下来？”
羌渠听完温禺鞮王的禀报，得知首次进攻失利的原因，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百毒不侵的匈奴人，还怕这个
不过，在场很多人自行脑补那味道，嘴边的羊肉瞬间不香了。
“是的，大王！若不是我主动停止进攻，后果不堪设想！”
“那些被泼到的士卒一个个皮肤溃烂，血肉模糊，如同得了瘟疫一般！”
“若是其他士卒也上去进攻，伤亡更大。”
瘟疫！
如同一个魔鬼一般在帐中所有人心头掠过。
说起来匈奴人可是“生化战”的鼻祖。
早在汉朝对匈奴作战，打得匈奴人节节败退的时候，匈奴人想出来一个狠招。
匈奴人巫医用老鼠的排泄物当作蛊感染战马、牲畜。
这种“蛊”能够让牲畜患病，却不会让牲畜病发，使牲畜成为活着的传染源。
汉朝缺马，打败匈奴人的同时缴获了大量马匹，牛羊。
结果这些带病的牲畜进入了中原，特别是长江以北的区域。
人们受到这类病原感染后，出现两种症状：
一是患者的身体上会出现斑疮，这也是“伤”字的由来；
二是患者会发高烧并感到寒冷，所以称为“寒”。
这也是伤寒的由来！
东汉医圣张仲景，他的家族十年间，上百口人死于伤寒，逼着他研究了治疗方法，也便有了《伤寒论》。
后来匈奴人被赶到更远的西边，他们入侵欧洲，故技重施，开展新一轮生化战。
结果西方世界蒙受巨大灾难，大不列颠人几乎被灭绝。
虽然匈奴人是始作俑者，但对瘟疫也是谈虎色变。
一听到温禺鞮王说会引起瘟疫，一个个也是噤若寒蝉。
他们四万匈奴人，是南匈奴人中的精壮男子。
若是被大面积感染，岂不是要灭族。
“汉人何时也用如此卑劣手段？”羌渠怒骂道，“真能引来瘟疫？”
似乎只有他们匈奴人才可以用一般。
“大王，虽然不确定，但不得不防！”
右大都尉家族之中有巫医，自然对瘟疫病源这些东西知道一些。
听闻温禺鞮王说起汉人煮热粪便来给匈奴士兵浇头，当下便起身提议道。
“如果那个大汉皇子的人，一直用这个法子守城，我们担忧染病不敢靠近攻城。”
“那谈何灭了他们，替我儿以及三万勇士报仇？”
羌渠猛然起身，怒斥这帐中一众人。
之前善与遭受偷袭，一些于夫罗的部众跑进了蛮汗山躲起来，侥幸逃过坑杀和自相残杀。
这些部众在山中茹毛饮血好几天，终于看到了匈奴大军到来，当即跑出来哭诉他们部落的惨状。
不仅被坑杀了一万人，还被迫自相残杀了二万人！
蛮汗山下几处处万人坑，只要一挖，就能挖出匈奴人的尸体。
这可把羌渠和一众匈奴人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现在守城的汉军仅用煮熟的大便，就让他们四五大军不敢攻城。
何谈为于夫罗和三万匈奴勇士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