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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刘邦面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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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山路曲曲折折,两旁常有枝叶斜逸旁出,险些刺扎到人身上来。

    借着左右的火光,霍止瘁低头看看路面,见这儿的草叶被人踩踏得东倒西歪,似乎原本此处并不是一条路,而是硬生生被人踩出来的。

    往上越走,霍止瘁抬头一看,见前方树后现出一条宽敞的甬道,不仅可供人平坦行走,而且起码能容三辆马车同时并行。

    在这青砖甬道两旁,早已有守卫分列左右。人人左手持火把,右手执弯刀。

    炬焰照天,薰烟直上,但这群匈奴打扮的卫兵们俱是一言不发,脸色冰冷,看着越发令人畏惧。

    张绵扶着母亲的手更紧了紧,珊麻哥朵亦握着儿子的手,以作抚慰。

    霍止瘁顺着这条甬道向上看去,见夜空之下,山上耸立着高大巍峨的宫殿,连绵成片。规模之大,比起方才她们离开的那处宫殿更盛。

    霍止瘁心想:“不知是刘邦的坟还是吕雉的?不管是哪个的坟冢,他们敢这样搞坟头蹦迪,当心底下那个人立刻气活过来!”

    可惜,预想中的先人怒掀棺材板的画面并未出现。驻守在此、押送她们一行的,依旧是那群沉默且咄咄逼人的看守们。

    来到那处宫殿前,只见大门敞开,殿内已点上灯烛,照得分外明亮。

    霍止瘁如今来到这山上,这才得以通过布套上的小洞窥见各处。

    她迅速打量一下四周,见距离此地山头处东边约二三里外,另有一个山头,几乎与此处齐平。虽然看得不甚清楚,但那儿似乎也有宫阙殿阁。

    “听人说天子陵在西,后陵在东。照这样看,现在我们脚下葬的,就是刘邦!”

    想到这个推断,霍止瘁忍不住苦笑。

    没想到,自己穿越回来,跟这位大汉开国皇帝的初次见面,居然是在这种情形下!

    寝殿里,早已有人在内。那些卫兵们带着三人进殿,便有人朝柱旁一指,众人便将她们带到那儿,站立不动,依旧将她们围在当中。

    殿中人虽多,却是鸦雀无声。

    霍止瘁留神打量,见殿内正中央上设有神座,上面写的是“大汉太祖高皇帝之位”。

    而在神座与供奉着衣冠象生之物的祭案旁,一个身着深衣,留着长须,国字脸庞小眼睛的男子背着手,在踱来踱去。

    他见看守押人进来,头不转眼不抬,犹如全然没瞧见一般,照样在原地踱步。

    见这人身边没有守卫,霍止瘁心里对自己说:

    “这家伙多半便是他们的头头之一。看你这副乌龟相在那儿一个劲打转,就知道你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珊麻哥朵因要步行,她本就身上吃力,此时汗如雨下,身子前后摇摆。

    霍止瘁见状,连忙扶她坐下。地上无席无坐具,但看着十分干净,显然常有人打扫。

    那些守卫见她们擅自坐下,纷纷逼视而来。

    霍止瘁只当没看见,而张绵更是一心在母亲身上,哪里管得了他们。

    “起来!哪个让你们坐着的?这儿岂是你们能坐的地方?”

    为首的卫兵喝了一句,珊麻哥朵喘息未止,答不上话。

    霍止瘁便道:“人都被押了来,坐一坐又怎的?况且,你们的脚都能踏进这里头来,想来躺这底下的人瞧见有病人,让人坐一坐,他也未必不肯。”

    那守卫听了霍止瘁如此嘲弄他们,眉毛倒竖,两眼圆睁,就要开口骂人。

    祭桌旁的长须男子听得这边有人声,顿时皱着眉头朝此处看来。

    见状,守卫立即噤声,不敢再说,只以目光怒视霍止瘁。

    霍止瘁不理他们的动静,替珊麻哥朵抚背。

    寝殿内仍旧无人敢开口,那长须男子踱了一阵,忽然停步,抬头望向面前的神座。

    虽然这男子背对着众人,但霍止瘁瞧他那神情姿态,似是正在为难,不禁心里骂道:

    “都跑到刘邦头顶上蹦跶了,你才知道发愁?还是说,你是在担心官兵杀进来?”

    一想到后者,霍止瘁心中忍不住暗暗期待。

    虽然暂时性命无忧,但她们身为人质,性命被人拿捏住,想安心都难!

    霍止瘁见无人理会她们,便轻轻将珊麻哥朵扶到柱旁挨着。

    那些守卫挡在她们面前,虽围在左右,但已不再理会她们的举动。

    霍止瘁见状,索性壮着胆子为珊麻哥朵摘下那布套,好让她尽情呼吸。

    珊麻哥朵歇息得片刻,渐觉好转,便睁开眼来朝着二人笑了一笑,示意自己无碍。

    张绵搂着母亲,心中欢喜。但见周遭那些守卫面目可憎,又不禁缩起身子,想要尽量离他们远些。

    霍止瘁一回头,透过看守们的脚间,看见有人仍在殿中来回走动,越发没好气:

    “这家伙是不是得了脚气病,所以痒得站不了!走走走!被你走得运气通通散精光了!”

    她左右打量,见这寝殿建造得比起之前自己囚禁处更为华丽,殿中摆放的祭案不少,但如今上边却是空空如也,看来曾经的祭品都被人特意撤下去了。

    想起进食的鸡肉,霍止瘁忍不住又想:

    “这个长胡子男该不会是把刘邦的祭品拿来送给那个匈奴临时邪神吧……刘邦啊,你还不快醒醒?人家不仅占了你的地,霸了你的坟,连吃的都不给你留一口!你还睡得着吗?!”

    正暗自腹诽着时,忽然听得有人急忙进来,向那长须男禀告道:

    “都中来人了!”

    长须男一听,两眼放光,急忙道:“快传!”

    霍止瘁见了,偷偷从底下探头望去。

    少顷,只见一群缇衣韎韐、手持铁铩的士兵闯进殿来。

    他们虽只是脚踏麻鞋,却是步声如雷,令人胆战心惊。

    霍止瘁屏息静气,见里面一双双粗壮的小腿都缠着行滕,却有两双脚上垂着青色深衣的下摆,底下乃是两对方头锦履。

    外边传来长须男的声音,似乎是欢迎来客:

    “……两位先生,田某在此恭候多时了!”

    “长陵里的家伙都在装匈奴人,这帮怎么不装了?全是汉军打扮?那个胡子男能调动的兵马到底有多少啊?!”

    霍止瘁努力从那些缝隙中窥探着外头的动静,却感觉到身旁窸窸窣窣响。

    一扭头,张绵也爬前几步,学着自己的模样张望。

    霍止瘁朝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先不要开口。

    张绵微微点点头,脑袋上的黑布一晃一晃的。

    二人继续竖着耳朵,倾听着神座前的交谈声。

    只听得那边一个仿若蜜蜂般嗡嗡的男声笑道:

    “田公辛苦了!今夜事成,田公真是居功至伟!”

    那个长须男极力谦逊,此时又响起一个声音尖细的男声道:

    “正是!多得田公,我等方能今日有缘在此相聚。如今长安不安,长陵为宁矣!”

    长须男听了,激动得声音都颤抖起来:“两位贤公,此言当真?!”

    霍止瘁看不到他们的模样与举止,但片刻后,长须男发出响亮的笑声,分明是兴奋到了极点。

    “如此甚好!甚好!蒙二公星夜急驰,为某传送消息。某龟缩于此,怎能心安!”

    那二人也笑起来,声音回荡在高大的寝殿中,让人感觉仿佛有一双双拳头在撞击着自己的耳朵。

    霍止瘁听得他们说笑,心里直犯嘀咕:

    “他们说什么长安不安,听起来就好像是什么大阴谋已经搞定一样……要不然那个姓田的长胡子干嘛乐得一副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的傻样?肯定是他们在长安搞鬼,然后被他们干成了……这伙人干的准没好事!”

    可再一瞧周围那些铁塔般巍然不动的伪匈奴卫兵们,霍止瘁也只能暗暗着急。

    “安哉乐哉!吾等奉大义、顺天命而行事,必得庇佑。田公一心为国除奸,却因大局而只得在后坐镇,真是难为公矣!”

    “正是!若无田公义举,吾等如今又岂能为天下百姓除贼锄奸?他日青史之中,田公之名定是流芳后世!”

    面对这二人的极力赞誉,田姓男子虽然不住推辞,但眼中的喜悦之色却是溢于言表。

    “我这等卑贱小吏,竟能相助陛下,当真是意外之想!幸好,祚命于汉,世得仁皇。这大汉的天下,有救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谈越是投契,越谈越是开怀。

    原本死气沉沉的寝殿内,如今却是欢声弥漫,笑语满盈,与方才的景象截然不同。

    霍止瘁听这三个男人不住奉承吹捧彼此,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他们又是什么除奸贼,又是皇帝啥的,听起来他们是干掉了一个极大的对头?怎么又说得好像是得到皇帝准许他们做似的……”

    “他们说得自己好像忠臣,就这副鬼样子,还跟匈奴逃兵们联手,怎么可能?!”

    霍止瘁因听不懂他们那些文绉绉的话,所以听来听去只能听个四五分。剩下的就只有靠猜测而已。

    但无论如何,她心知这伙人来路不正,因此他们越是庆祝,显然外界的情况对自己就越是不利。

    她转头看看珊麻哥朵,见对方仍是倚柱而坐,闭目养神,呼吸比起之前平缓了不少。

    她又再留心细听,听了半晌,那三个男人仍是在祭案前互相夸赞对方,辞藻华丽,佶屈聱牙,十成里她倒有六七成听了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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