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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千里奔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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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子时,洛州。

    一阵马蹄声震动,一群蒙面黑衣人由远及近,来到城门脚下。

    已过宵禁时辰,城门前的吊桥高高升起,一条三丈宽的河道阻断进城之路。

    城门守卫望着城下黑衣人,厉声问道:“来者何人。”

    “要等时间嘉许,独等夜半子时。”

    “可有信物?”

    为首黑衣人眸光一凛,从怀中取出翠玉剑穗,丢向河对岸的守卫手中。

    守卫确认过信物后,立即打开城门,放下吊桥,“进城!”

    众黑衣人策马进城,踏风而来。

    行至一处偏僻的废弃庭院前,这座庭院外表破旧,实则别有洞天。

    单是门前的三个把守,便知武功高强,绝非寻常人家。

    “嗖嗖嗖——”

    三道冷箭齐发,直射中三个把守脖颈,一剑穿喉,应声倒地。

    为首黑衣人收起弓箭,端坐马背之上,如山般挺拔的背脊没有丝毫晃动,尽显从容。

    他抽出腰间长剑,剑锋寒光森然,却不及他眸中寒霜。

    “杀!”

    一声令下。

    他那双黑眸,倏地染上嗜血的寒意,仿若死神在世,盛气凌人而又傲视天下。

    黑衣人纷纷下马,直奔庭院袭去。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不过半个时辰。

    为首黑衣人掏出帕子,轻轻拭去手上沾染的血迹。

    帕子上边绣着一枝垂柳,尽显柔美。

    他将帕子叠好收入怀中,手持长剑,缓缓走出庭院,剑尖拖地,发出刺耳又心惊的声响。

    “烧干净。”

    “是。”

    不久后,庭院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在火光的映衬下,众黑衣人策马离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

    一轮新月划过角楼。

    东宫之中,歌舞升平,酒色生香。

    一位衣着露骨的宫女,媚眼如丝,娇声唤道:“太子爷,再喝一杯。”

    “好好!”

    太子千云湛头戴玉冠,身穿黄袍,醉卧在案前,接过雕花酒樽,一饮而尽。

    听着丝竹管乐声,看着殿中婀娜多姿的舞姬,太子左拥右抱,陶醉其中。

    舞姬一身绯红纱衣,纱衣下的肌肤若隐若现,赤足起舞,灵活如蛇,勾魂摄魄。

    太子被迷得神魂颠倒,从玉盘中拿起一颗娇艳欲滴的荔枝,丢向舞姬。

    “跳得好!今晚你留下。”

    “是。”舞姬接住荔枝,一脸妩媚。

    “丞相大人,您不能进去啊!”

    殿外传来一阵骚动,宫殿大门忽然被人推开。

    丝竹管乐声戛然而止。

    一身穿官袍的老臣,冲进大殿,怒瞪着殿中的莺莺燕燕,“都给我退下!”

    美人们花容失色,避之不及,纷纷退下。

    太子兴致全无,理理衣衫,懒懒地坐直身子,“这么晚了,许丞相怎么来了?也不提前与本宫说一声。”

    许丞相一脸威严,“微臣有急事求见太子。”

    太子不以为然,有些埋怨道:“本宫还在思过,能有什么急事?”

    许丞相极力隐忍着心中的怒意,“太子殿下还知道自己被皇上责令闭门思过,不知道的还以为东宫在庆祝什么喜事。这动静若是传入皇上耳中,不堪设想。”

    “父皇许久不来东宫,宫中都是自己人,怎会传入父皇耳中?外祖父多虑了。”

    太子撇了撇嘴,接着道:“更何况,本宫心生烦闷,借酒消愁,找些乐子消遣,有何不可?”

    他想起西凉王又逃过一劫,便心烦意乱。

    许丞相无奈摇头,“只怕微臣说完急报后,太子便无心消遣了。”

    “什么事?”

    许丞相面色凝重,“洛州昨夜遇袭,在洛州豢养的死士无一生还,尸骨无存。”

    “什么?”

    太子醉意全无,猛然起身,“这怎么可能?上百名死士全都死完了?”

    许丞相点头叹气。

    太子气得掀翻桌案,瓜果酒酿洒落一地。

    “这是谁干的?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千里奔袭洛州,如同出入无人之境,直捣黄龙,毁尸灭迹,最终抽身而退。”

    许丞相脸色阴沉,“雷霆手段,干净利落,在千凤国之中还能有谁?”

    “是皇叔?”太子瞳孔收缩,只觉不可思议。

    许丞相点头,“只有西凉王了。”

    太子仍不敢相信,“他好大的胆子,洛州可是咱的地盘,他怎么敢?”

    “城门暗号、身份信物、废弃庭院,他了如指掌,无一纰漏。细思极恐啊!”许丞相眉头紧锁,如临大敌。

    “皇叔向来云淡风轻,不问世事,自从兵权被收走后,更是闲散。他怎会对这些了如指掌?”

    许丞相摇头,“云淡风轻,与世无争,只怕是假象。”

    “难道说,皇叔早已起了异心?”

    太子拂袖问道:“若真如此,当年才子山一战,他为何不反击?偏要等到凤月谷暗杀之后才动手,暗杀不过半个月,他便迫不及待反击,难道不怕暴露吗?”

    “他此番行事张扬狂妄,本就不怕暴露。既是示威,更是宣战。”许丞相语气一顿,“今日的西凉王不可同日而语。”

    太子扬言道:“本宫要去启奏父皇,参他一本!”

    “太子!万万不可!”

    “难道让本宫咽下这口恶气?”

    太子怒不可遏,“洛州死士豢养多年,西凉王竟敢在外祖父的老家动手,实在欺人太甚,简直目中无人!”

    “太子三思。西凉王敢这般行事,必然想好了万全之策。他此番千里奔袭洛州,区区几十人之力灭了上百名死士,说出去谁敢信?”

    许丞相摆手劝道:“更何况,皇上本对豢养死士心有忌讳。你这次禁足,不正是因为暗杀王祥全家被罚的吗?

    皇上嘴上不明说,心里却清楚的很。若你直言启奏皇上,西凉王奔袭洛州,剿灭死士,岂不是要替他邀功行赏?”

    太子不甘心,“可是,藩王不得私自离开封地,罪同谋反。”

    许丞相接着问:“太子手中可有证据,能证明此番奔袭洛州是西凉王做的?”

    太子跌坐回榻上,只觉得四肢无力,“如此滴水不漏,实在可恶!”

    “西凉王有勇有谋,难以对付,不容小觑。”许丞相眉头不展,“这次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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