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你即是宇宙
……
等等……
等等……他说的什么？
等等……她又回答了什么？？
谢梵音后知后觉，半眯起的眼眸瞪的极大，骤然坐起看向身边人。
简直比噩梦惊醒还要快的惊吓。
两人相顾无言，还是谢梵音先开的口。
“你刚刚，说的什么？！”
“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你再说一遍？！！”
“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
谢梵音不死心地连问了好几遍，曲舟行面色如常的又重复了好几遍。
每一句，都是同样的回答。
语气也是同样的郑重和温柔。
曲舟行的模样无可挑剔，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欢喜。
而他的双眸极黑极沉，如永夜般平和且神秘，如深潭般既干净又纯粹。
正如谢梵音心中所想一样。
日月星辰，山川湖海。
都在他眼里。
而此时这双倒映所有美好的眼眸里，有且仅有她一人。
占据了他的所有。
就好像……她重要过一切。
万物万事，都不及她珍重。
谢梵音被自己的想法惊愕到了，也可以说是不敢相信。
因为这无一不证明，曲舟行不是开玩笑唬她或者因为此情此景下产生的冲动而突然做出的决定。
他是早有预谋的这场表白。
或者等同于……他早就喜欢她。
谢梵音震惊的表情也缓缓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认真。
她需要认真对待对面的认真。
没办法再随意的以否定的结论判定。
即使她脑子里已经炸了锅的开始宕机嗡嗡报警，红色警笛哔哔响个不停。
浮现在脑海里的仍旧是各种以“不”字为开头的词语句子。
尤其是不可能这三个字。
要是有脑部词云显示，它绝对是占据c位最大最显眼的那个。
但事实就是，这近乎于被雷劈十八次和中世界头彩的机率就发生在她面前。
谢梵音本来以为她的第一反应应该会是恐慌无措的，事实上也是如此。
可出乎意料的，除了这些——
那里面有着显而易见的窃喜和愉悦。
避无可避，无处躲藏。
轻而易举被自己的大脑处理系统成功解析出来，连那句拒绝都堵在喉咙而说不出口了。
谢梵音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她的语言系统陷入了短暂的崩坏之中。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份心意。
在这片诉说着宇宙的星空下，
还有在他执着的眼眸里。
她说不出拒绝也答不出同意，最后只能颤颤巍巍地吐出一句话。
“那我的回答还可以收回吗？”
“当然可以。”
“好。”
曲舟行同样坐起身，语调拉长而慢，没有丝毫停顿。
显然并不意外她的回答，他也没想过把那个习惯性的回答当做她确切的答案。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所以我可以追求你吗？”
她现在只恨——
她怎么就不是个哑巴啊！
“啊——”
谢梵音捂脸有些崩溃，伤心于没有地缝给她钻，窃喜于现在的天色足够暗看不见她涨红的脸。
“这你让我怎么回啊！！”
“这个拒绝无效。”曲舟行眉眼含笑，语气轻松地补了句，“可以不回。”
“哪有你这么表白的！”
“这已经是我上网找的结合实际情况能达到的最好场景了，而且我觉得你会喜欢。”
“这个山和湖泊还有现在的星空？”
“还有寺庙。”
每一处皆是独特而迤逦，具有无法比拟的神秘意象。
其中就有爱。
她若是不明白还能装傻，可就是如此清楚的摊开在了面前。
谢梵音再次陷入沉默，她的喜欢是不作假……
可她从来没说过。
至少在恋综里，她没有印象自己开口吐露过。
平时也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绝世咸鱼形象。
看山观水见星拜佛——
这种费时费力的东西似乎和她搭不上边。
谢梵音按了按疯狂乱跳的心脏，暗暗叹了口气又抬头看了看星空闪烁。
怎么会不悸动呢？
要说不悸动真是假话。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被表白。
就这么一次，满足了她那稍纵即逝的青春期对一切爱情和浪漫的全部幻想。
她本以为无人知晓，却无声无息之中被人知晓的清清楚楚。
只用了很短的时间。
对于很多人来说相识都不够用。
白头如新，倾盖如故……
她大抵能明白了。
不过——
“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为什么喜欢你？”
“……嗯。”
咬牙切齿放弃挣扎的肯定回答，让曲舟行眸中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他喜欢这个答复。
曲舟行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没有理由。”
也没有说谎。
他不知道什么是爱本身，直到无情无欲的旅人遇上另一个踽踽独行的旅人方才醒悟。
他爱谢梵音。
是和他们自身都是宇宙里的星尘一样的宇宙事实。
这个星球上到处都是星星的碎片，他们身体里每一个原子都来自于恒星。
所以……
[当我说出“你”这个字，我的意思是一百个宇宙。]
只是你本身可能并不知道。
“曲舟行。”
“我在。”
“我给不了你答案。”
“好。”
谢梵音都不想听见好这个词了，每次面对曲舟行她都只能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好好好，她又不是他老板！
【猫猫生气jpg】
【无能狂怒jpg】
“……好什么啊？！！”
“我可以后面再问。”
“那如果我一直没有答案呢？”
“我一直追，到有答案为止。”
“啊？？？”追什么？
“追求你。”
曲舟行这样，和甩不掉的赖皮糖有什么区别。
谢梵音怒着怒着，都快被他乖乖应声的表现弄得没脾气了，连被表白的各种情绪乱码都平静了不少。
而因为这一连串的死皮赖脸式对话，她跟浆糊般的脑子也被重启的cpu扫清了一部分。
曲舟行好像在她面前始终是不一样的。
而她对曲舟行也是不一样的。
不知不觉中已经多了些什么，连她都并不只是最初和正常人相处的想法那么浮于表面的单纯。
还有更多被忽视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被这场表白拨云散雾拉到了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