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炒面,抵城堡
亚连微微蹙起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倒让郝弛觉得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赶紧把张开的嘴合上。
郝弛知道在原著的设定里,已经死去但心愿未了的人会成为幽灵,在人间徘徊。具体的例子有霍格沃茨的四个学院幽灵,哭泣的桃金娘,还有魔法史教授宾斯等。但自家亲戚变成幽灵,肯定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连曼迪的语气也小心翼翼起来:“幽灵呃,幽灵,应该是无法正常入学的吧。毕竟,他们没有实体,要怎么使用魔杖、怎么配制魔药、怎么骑在扫帚上玩魁地奇呢?”
亚连脸色更加阴郁了,“但他至少可以参加那些理论课程。亨利从小就聪明,他理应得到受教育的权利。”
曼迪:“哦,是吗?”这是她进入包厢以来讲过最简短的一句话。
“他很有天赋。”亚连说,“他从小就展现出了异于常人的能力,四岁的时候就能隔空杀死一条金鱼。你们一定猜不到他是怎么做到的,他用魔力把鱼缸中的水全部抽走,金鱼就窒息而死了。如果不是英年早逝,我都不敢想象,他的未来会有多么光辉灿烂。”亚连悲伤地摇了摇头。
所以金鱼做错了什么?郝弛心里吐槽,听了这小哥的描述,简直像一个未来的大魔头被及时扼杀在了襁褓里。
曼迪:“哇,你们看,列车售货员过来了!我得买点吃的,早上出门急只吃了一片面包,饿死了。”
好自然不做作的转移话题方式。郝弛点赞。
一个笑容亲切的女人推开了包厢门,“想要来点什么吗,亲爱的?”
曼迪一口气搂了一堆零食回到座位,而亚连比较矜持,只买了一块坩埚形蛋糕和一包巧克力蛙。
郝弛坐在位置上没动。其实她对魔法零食有一定兴趣,尤其是据说有多种奇葩口味的比比多味豆。但火车上卖的东西比正常物价贵,这是铁律,她觉得即使在魔法世界也不会例外。
曼迪问:“你什么也不要吗?”
郝弛从随身背的包里掏出一个小包袱,“我带了吃的。”
曼迪从那一堆零食里抓了一把递到郝弛面前,“来点吧,我买了很多。”
面对这对闪亮的大眼睛,郝弛有些难以推辞。她接过零食,道了句谢。
她打开一袋比比多味豆,捻起一粒黄色豆子放进嘴里。
“什么味道?”曼迪的腮帮子被蛋糕塞得鼓鼓囊囊,口齿不清地问。
“凤梨味。”
曼迪也挑了一粒褐色豆子,看起来像巧克力味,但吃到嘴里的一瞬间,五官都皱了起来,“好腥,感觉是内脏口味。”
两个女孩对视了一会,都愉快地笑了起来。
也差不多到饭点了。郝弛把包袱放在腿上,打开活结,里面是一个铝制饭盒和一双木筷子。
她打开饭盒盖子,一股浓烈的香气顿时散发出来。
曼迪和亚连的视线都聚了过来。
“弛,这是什么?”曼迪问。
“炒面。”
就是一份简单的炒面。大火油锅下两个鸡蛋立刻打散,一根火腿肠切片炒到表面微焦,下配菜洋葱丝、胡萝卜丝、小青菜、绿豆芽,炒到断生。面条提前煮熟过冷水,再加生抽老抽蚝油味精等调味料适量,大力颠锅翻炒直到每一根面条都染上浅褐色油润光泽,就可以出锅了。这是郝弛上大学时跟常光顾的校门口炒面摊老板取经学到的,标准路边摊做法,不管是闻起来还是吃起来,都是一个字,香!
因为是早上出门前现做的,加上饭盒的保温性能不错,现在这份炒面还腾着热气,看起来很是诱人。
郝弛用筷子卷起一团夹着配菜的面条,塞进嘴里。唔,果然还是很香的,面条弹滑,和蔬菜一起浸透了酱汁,味道浓郁,但又因为调味加得克制而不至于重口,少许自制辣椒油带出的辛辣风味刺激着舌尖。
“之前爸爸带我去过伦敦的一家华国餐馆。但是他们那里的炒面跟你这个不太一样,只有面条和酱油,没有这么多菜,也没有这种香味。”曼迪直勾勾地看着。
郝弛边咀嚼边点头,“所以炒面还是要吃路边摊啊。”
曼迪压根没见过炒面摊,但她还是狂点头,捧着这么香的炒面的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郝弛被逗笑了,“如果你想尝尝的话,我分你一点。不过我放了一点辣椒油,不知道你能不能吃辣。”
“能能能。”曼迪小鸡啄米。
郝弛卷了一团面条放到饭盒盖上,又夹了几片火腿和配菜,然后递给曼迪,“尝尝吧。只有一双筷子,你介意的话——”
“不介意!”
曼迪手法笨拙地操纵筷子夹起面条,悬到脸上方,然后张着嘴去接。吃到嘴里时她的眼晴亮了起来,“真的好香,比我上次吃的炒面好吃多了!我喜欢这个味道。虽然辣味有一点点刺激,但我还是喜欢!”
郝弛被这一通肺腑之言打动,遂又分了一大坨给她,“以后有机会,去华国街头吃,用大铁锅现炒出来的更香。”
两人吃得正欢,一旁被冷落了很久的亚连忍不住干咳两声。
“那个,我也想尝尝,可以吗?”
说完他还朝郝弛摊开掌心,上面是他刚买的那包巧克力蛙。
郝弛有点好笑,“当然可以,但是我只有一双筷子。”
亚连拿出魔杖,指着郝弛手里的筷子说:“geminio(复制成双)!”
郝弛的手里出现了另一双一模一样的筷子。
郝弛:“”总是忘记自己现在是个巫师的设定怎么办。
“真不简单啊,连复制咒都会用。”曼迪捧场道。
“谢谢。”亚连腼腆地说。
看这俩孩子都这么稀罕一盒食材廉价的炒面,郝弛也不好意思跟他们抢了,干脆把剩下的都分给他们,自己在一边吃起了巧克力蛙。这玩意在嘴里跳动的感觉,莫名有趣。等蛙彻底“死”掉后,郝弛才开始咀嚼,是牛奶巧克力的味道,以她的口味来说偏甜了。
南瓜馅饼倒是不错,清甜软糯的口感,郝弛一口气吃了两块。
三人吃吃喝喝差不多饱了,又不约而同睡起了午觉。等到一觉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天空呈现深蓝到浅紫到橘黄的过渡,左边月牙已经露出模糊的身影,而右边天空还有一抹未尽的余晖。郝弛尽可能眺望远处,只能看到黑峻峻的山峦叠影。
包厢外走道上声音嘈杂了起来,似乎是快要到站了。三人都站了起来,把堆在座位上的杂物收进行李,穿上黑色素面长袍,对着车窗玻璃整理睡得乱糟糟的头发。
“列车即将在五分钟后到达霍格沃茨魔法学校,请乘客们把行李留在车上,会有专人负责替你们送到各自寝室。”列车员优美的声音回响在整个车厢内,但郝弛没有在包厢里看到喇叭之类的设备,想必是使用了某种传音咒语吧。
列车缓缓进站,走道上开始挤满了人。郝弛坐在原地没动,她打算等人潮过去再下车。总要有人最后一个下车的。
曼迪把脸压在车窗上:“我好像看见了一点点塔尖。”
郝弛也向外看去,但实际上除了幢幢树影,什么也看不清。
终于,三人跟在人流的尾巴尖上下了车。郝弛看到人群中高耸出来的那个大块头——想必就是海格了——一手提着灯,另一只手在学生们的头顶上挥舞着,“朝这边走,一年级新生们,跟上了!”
郝弛迈开步子,然后感到手上一紧。回头看去,是曼迪抓住了她的手。她的短发被夜风吹得在头顶上乱舞,唯有一双眼睛映着那盏小小的提灯,亮的惊人,写满了兴奋。
郝弛也回握住她的手。两人手牵着手,跟在大部队后面走过一条坑坑洼洼的窄坡,再拐过一个弯,视野顿时开阔。
现在所有人都站在了一片湖泊前,而湖泊对岸那座森严的城堡,就是霍格沃茨。它在夜色中无声伫立着,像个安静的巨人。那林立的塔尖就是它的一根根犄角,简直要戳破天际了。
曼迪激动地晃着她的手,“太美了,弛,比我想象中还要美!”
郝弛什么也说不出,唯有使劲点头。
接下来的流程就和小说里写得没什么区别,坐船到达对岸码头,敲开橡木大门,门后站着神情严肃的麦格教授,把新生们领到大厅一侧的一间小空屋里等候。
等候室里,每个人看起来都多少有些焦虑。曼迪不停地揉搓着自己的尖耳朵,踱来踱去。亚连好像是被刚才湖上那一阵风吹得受了凉,原本苍白的面色泛起潮红,额头上凝着汗珠。
郝弛倒不紧张,接下来是分院仪式,四个学院每一个她都很感兴趣,分到哪她都会欣然接受。
她最期待的其实是分院仪式结束后的晚餐。记得当时看电影的时候,那一桌又一桌丰盛的餐点着实有馋到她。
突然有人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
郝弛转过身,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弗雷德·韦斯莱,上次在对角巷打过交道的那位。
“好巧,你也是这一届的新生吗?”弗雷德笑嘻嘻地说。
他的身边还跟着那位跟他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兄弟,乔治·韦斯莱,现在也好奇地盯着郝弛。
“对啊,好巧。”郝弛心里闪过一丝心虚。确实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见面了。
“上次从对角巷回去之后,我三天没出家门,结果什么事都没发生。”弗雷德继续笑嘻嘻,“我想着应该好好感谢你,帮我躲过一劫。”
这人显然是意识到自己被骗了,还在这演。郝弛懒得陪他演,直截了当地说:“不用感谢,我上次骗你玩的。”
弗雷德睁大了眼:“你果然是骗我的?我本来还半信半疑。”
乔治在一旁捧着肚子大笑起来:“我头一次知道弗雷德是个胆小鬼,躲在家里,整整三天,怎么叫他都不敢出门!”
郝弛报以微笑,“我想你会喜欢这种玩笑的,对吗?毕竟是你先拿蛇跟我开玩笑的。”
“当然,你不要误会。”弗雷德倒是没有一点芥蒂的样子,”我只是觉得你人很有趣,想交个朋友。你已经知道我叫弗雷德了,这是我兄弟乔治。”
“郝弛。”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听到你妈妈叫你来着,那时我走在你们后面。”郝弛随便编了个借口。
曼迪也凑了过来,“你们是弛的朋友?我叫曼迪·薇恩,这是亚连·卡文迪许。我们是刚才火车上坐一起认识的。哇,你们的红头发可真酷,染的吗,还是天生的?哦,原来是韦斯莱,那我知道了,你们一家的头发都是这么红的。我见过你们的哥哥比尔·韦斯莱,当然是在他去埃及之前,他人很有趣”
曼迪一旦开口,就很难有别人插话的余地了,连开朗健谈的韦斯莱孪生子也只有洗耳恭听的份。
不过在曼迪把话题扯到金字塔由巫师建造的可能性有多大时,麦格教授回来了。她大声压住新生们嗡嗡的私语声,“分院仪式马上开始!排成一列,跟着我!”
于是所有人都挤挤挨挨站成了一排,郝弛前面站着曼迪,她又抓住了郝弛的手,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跟着麦格教授,一行人穿过门厅,进入了大礼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