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生啖眼球
就这样，攻城战从早上打到中午，从中午又打到下午，中间都没有停歇。
完颜宗翰这次是发了狠的，要一举拿下应天府。
双方以护城河为界，进行了反复的拉锯战。
完颜宗翰主攻的南门几次被打过护城河，又被击退。
此时的应天府犹如一个血肉磨盘，不停地吞噬着宋金双方的兵力。
漫天飞舞的都是炮弹、火球、箭矢，双方都在拿人命在填。
终于，在下午时分，西、南两面的护城河还是被填通了。
金军的大部人马，开始顶着皮盾开到应天城下。
但是好在两部攻城楼车被火炮击毁了，要不然此时就成了蜂涌不断的登城白刃战。
金人的攻城锤，在不断的轰击着应天府的城门，每一下仿佛都重重的轰在应天军民的心房。
虽然四面城门洞子里面，早就被填满了各种砖块巨石等。
即使轰破城门，一时间金军也无法直接进入城内。
但是此时的气氛，仍旧由不得众人不紧张。
随着护城河面被金人填的越来越宽，开始不停的有攻城云梯架到城头。
最艰难的攻城战开始了。
完颜宗翰也将攻打东门的完颜娄室主力调来，开始全力攻打西、南两面城墙。
宋齐鲁这边也是火球、滚石、擂木、金汁、猛火油柜（最初期的“火焰喷射器”装置）、石灰粉啥的全都派上了场。
所谓的火球，就是中间为火药，外部为包裹的油纸，点燃后会产生火焰和毒烟，是宋初的发明，相当于完颜宗翰玩的火球的20进阶版。
就这样，仍旧零星的有金兵登上城墙，作为救火队的岳飞、殷传宗等人，则不停的带人四处出击扑救。
近距离的接触战，火炮就不如火铳作用明显了。
一来火炮的弹药经过一天的高强度作战，已经基本消耗殆尽。
反正弹丸是打完了，现在就是再打石弹，那杀伤力也有限。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金兵登上城头，宋齐鲁令人将火炮转移至第二防线。
宋齐鲁的手铳部队规模不小，可以说的上是保安军基本人手一把。
除此之外，还有保安军“三宝之一”——成编制使用“隧发火枪”的排枪队。
随着排枪队和手铳队适应了攻防节奏，宋齐鲁一方开始逐渐在战场站稳了脚跟。
这次就轮到金兵难受了，登城云梯上的金兵开始跟“下饺子”似的往下掉。后续部队也是开始成片成片的倒。
最终，完颜宗翰也未能成功占领城墙。
经过一天的高强度进攻，金兵这边也有些顶不住了。
随着天色越来越黑，完颜宗翰无奈之下，只能鸣金收兵。
随着金人退去，也都各自打扫战场，救治伤员。
宋齐鲁也开始派人下城去清理尸体、炸开填死的护城河和收集弹丸、箭矢。
因为有火炮的震慑，金兵也不敢距离城墙太近扎营。
所以除了小规模的弓箭对射，金兵也未发起大规模的进攻。
这一天下来，金人至少扔下了一万余尸体。
焚烧的火焰，照的夜空通明。
宋齐鲁这边守城部队，也伤亡了七八千人。
大部分都是那些没有钢盔和半身铠护身的“民兵”部队，护具不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几日的攻防战，已经导致宋齐鲁这边伤亡人数破万，其中光伤员就有五、六千之数。
其他身上挂彩的，更是不计其数。
反观完颜宗翰这边更惨，从五天前被岳飞带人趟了大营之后。
到目前总的伤亡人数已经破了两万，现在所剩还有战力的人员，也不过不到四万人。
宋齐鲁算准了照这个伤亡比例继续磨下去，肯定完颜宗翰先嗝屁！
完颜宗翰会不会嗝屁不知道，反正这会儿的他，正在生死边缘徘徊！
因为连日来的奔波和怒火攻心，他那只被手雷碎片崩到的眼睛，因为没有及时彻底的清创，感染了。
他本人也是开始发高烧，说胡话。
这可吓坏了他的一众手下。
完颜娄室的刀子，就放在这名从开封带来的名医脖颈上！
“我再问你一遍！可真的就只有剜了我大哥眼睛，这一种方法？”
“哎吆我的将军啊，小人行医一辈子了，这种事，怎敢撒谎？”
“这眼睛受伤太重，肯定是早已不能视物，因为先期只是简单的草草包扎，如今又有化脓的倾向，现今这是非处理不可了啊！”
“否则，否则会有性命之忧啊！但凡有别的办法，小人也不会出此下策！小人也不敢拿着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不是！”
想他张一针在开封城这地儿，也是有名的杏林圣手，可是此时被抓来，摊上这么个差事也是命苦。
不救，他就得死。
这要施救，就得剜眼睛。
结果这群人又争先恐后的要砍了自己。
真是命苦啊！
最终，还是完颜希尹拍板，让他们的部落巫师，先给完颜宗翰“跳一段”！
实在不行了，再剜眼睛。
于是部族的大巫师，开始登台做法！
又是铃铛又是手鼓，又是蹦又是跳的，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
这忙乎了一个多时辰。
完颜宗翰不但没见轻，反而高烧的更加厉害了，甚至开始昏迷。
气急的完颜希尹直接让人把巫师拖出去，砍了喂狗！
然后要挟张一针，如果治不好完颜宗翰，他的下场也是被喂狗！
于是战战兢兢的张一针，先用金针封了完颜宗翰的穴位，然后开始进行“手术”。
忙活了半天以后，终于将创口清理干净。
张一针顾不得擦汗，立马又开始给完颜宗翰熬药。
也许是他张一针命不该绝，命大的完颜宗翰，硬是挺了过来！
经过一夜的忙和，完颜宗翰这高烧终于退了些，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别说完颜宗翰现在只是昏睡，只要他没死，没他的命令。
即使地位如完颜希尹，也不敢命令大军进攻或是撤退。
只能待在原地等待完颜宗翰清醒后的安排。
这完颜宗翰是真“皮实”啊！
刚做完手术的他，上午就被“饿”醒了！
对，就是饿的！
醒来后连吃了两大块肉，还喝了一壶酒，这才堪堪吃了个半饱。
“你们为何都在此地？可是我们拿下了应天府？我昏迷了多久？”
“大哥，你昨晚高烧不退，整个人都迷糊了！我们担心你的身体状况，所以今日便没有让将士们进攻。”
完颜娄室看到宗翰醒来，也是十分高兴。
“哦，那就继续进攻！今日务必攻下城墙！”
“对了，我这眼睛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一阵钻心的疼痛？”
“回大哥，你这眼睛是坏了，昨晚就是因为它才高烧昏迷的，不过现在好了。”
“眼球已经被开封的大夫取下，大夫讲只要你安心静养，不出旬月便可康复，不复有性命之忧！”
“嗯？在哪？给我取来！”
完颜宗翰也知道既然自己的眼珠被取下，那肯定也是迫不得已。
否则自己的这帮子兄弟，不可能让那大夫靠近自己。
此时他对岳飞的恨意更大。
待眼珠取来后，完颜宗翰用他的独眼看了一眼。
稍微缅怀了一下，便拿起来一口吞了。
这狠人！
是效仿三国的夏侯惇啊！
“宋人常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或缺，今日我便效仿一回！”
“娄室，传我命令，即刻开始攻城，今日不攻破应天府，誓不罢休！”
“是！”
完颜娄室接到军令之后，便去准备。
“元帅！如今您这身体受创，还需静养，您看我们是否先暂缓攻城？”
“而且连日来的攻城，让我们损兵折将。已经超出了攻打开封城的损失。”
“这就算打下来应天府，对于我们来说，也有些得不偿失啊！您看我们是否考虑撤军回转？”
这时候敢如此劝谏的，也就只有完颜希尹了。
要是换一个人，估计也早就被完颜宗翰摁倒地上摩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