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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现实真的比想象中的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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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过得很容易呢?现实真的远比想象中的更难。

    向北回来之前,他想到了很多,或者更准确的说他是规划了很多、憧憬了很多:

    他没有想过他回来后会缺那三瓜两枣,因为,他想到的是他回来后如何比之前会生活得更好,他想到的是会甩开膀子长袖舞了似的大干特干,然后挣很多比之前领的那点工资会多很多的钞票,会过上比之前更轻松、更自由的小日子,然后会在之前差不多已走遍中国的基础上,去走遍更多的国家,甚至是全世界他愿意去的地方,包括干上三五年便可以移民澳洲去过上蓝天白云牧马农庄的好日子……

    他之所以那样想,是因为他觉得他有资源和有本事。

    他之所以那样想,是因为他觉得他原先生活的那个体制没有如某些人所说的那么太遭糕。

    他之所以那样想,是因为他觉得现今的这个社会的人也不会如某些人所言的那么太现实和冷漠……

    太现实和冷漠?

    是的,就是太现实和冷漠,而且向北他回来遇到的和感味到的还真就是太现实和冷漠。

    原本这些在向北他回来之前,是他不曾想过而或相信的,因为向北满打满算也才就只有一年的时间,离开了人们的视野。

    一年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很快的,人们不应该在那么快的时间里,就觉得过去了很久的时间而把他都给搞忘记了。

    可,现实的情况却还真不是向北他所想象的那样……

    其实,向北他回来的时候本值过了小年而就快要过年了的时候,所以,他觉得人们更应该因为“每逢佳节倍思亲”而想起他来,可现实情况是人们几乎是都把他给忘记了,造成了人们少有人能想起他来……

    尚能清晰地记得,一年前的诸如到了过年的时候,向北他的手机,通常都会接到多如雪片似的祝福和问候方面的短信。

    现在,一年后的这个年,向北他倒也是收到了一条短信祝福,而且在起先他在收到它的时候,还感觉蛮幸福和自豪的,因为能收到区内第一难缠上访人蔡文树的短信祝福,不仅说明了一年前他的工作在群众中得到了认可,而且说明了哪怕是有一年那么长的时间音信全无,却也能从侧面证实了群众没有忘记他,即便发短信祝福他的这个人是区内工作人员都恐避之不及且讨厌得不行了的那个“第一上访户”。

    不过,这个幸福和自豪几乎是仅此而已。因为,向北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除了在那之后没两天便接到之前与他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兼直接上司和老乡老梁的打来的电话“约向北去他新近的办公室聊了几回、吃过一回工作餐”之外,便再无向北他之前朋友圈中那些在体制内的人打来的电话和发来的短信了……

    对此,向北起初倒是选择了原谅,然后去帮助那些人来了几次自圆其说。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向北他还是愿意去选择他(她)们仍然还存有情义,之所以没有给他打来电话和发来短信,大概是大家还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的缘故。

    后来,当向北他主动发信息给之前那个甭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都主动跟他走得很近、很多的那个安监局老大名叫林万的时候,他破防了,因为那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他拉入了联系人黑名单,或许是很早很早吧,甚至是在见到向北情况不好、事情不妙的第一时间。于是,向北他为此而想到了其他人,想到了这个世道的炎凉。

    再后来,当向北他主动发信息给跟他同住一个小区然后任职于邦府一家行政机关当老大的,算得上是他的红颜知己而或甚至当面跟他单独聊过想生二胎意欲追他嫁他的那个她的时候,他破防了,因为那个人也已经把他拉入联系人黑名单。于是,向北他为此而想到了其他人,想到了这个世道的炎凉。

    再再后来,向北向他年过八十的老父亲询问了过去一年来亲戚们跟他们这个家的来往。当得知上几辈就已经是亲上加亲的,从小走舅家走到大、走到老的那个“秋哥”,在向北他不在的刚刚过去的那一年,居然没有来家里看过亲娘舅,甚至连电话都没打过的时候,他破防了,因为那个“秋哥”可是他父亲的亲外甥嘞,是亲戚朋友里的至亲呀……于是,向北他为此而想到了前面把他拉入了联系人黑名单的他和她及其他人,想到了这个世道的炎凉。

    与此同时,他却又仅花了一转瞬的时间,便做到了释怀。因为,当一个亲得不能再亲的老表,一个在一年前逢年过节必打电话来问安和祝福,甚至平日里也常打来电话问候和常直接来家里走动走动的那个一直在老父亲眼里属于最亲的那个人,一个自己帮了他的儿子或者说给了他儿子现在一切的那个人,居然都能在过去向北他不在家的那一年,做得如此绝,他又焉能怨得到别人?

    好吧!存在就是合理的,虽然它们不全都算得上或可以被理解为正确。

    真的,彼时彼刻,向北想起了三十多年前他于校园哲学读本上所读得的这句话,并因为这句话而在坦然的面对这个世道炎凉的同时,选择去理解那个他和她及他的老表在当时在向北不在的这一年所做出的选择,当然也得包括在现在做出的和接下去将会做出的任何选择。

    既然如此,那就甩开膀子去开始新的生活呗!因为还得继续的生活,它需要钞票,而且现在他的确是真的很需要,所以向北他开始主动去考虑钞票这个事了。

    对于这种原本于向北来说是其深感不屑的事儿,现在一下子变得很重要了。

    原本,向北他自己觉得钞票那个事,于他而言根本就不需要去花时间考虑。因为,凭借他自己这些年走过来的,和可以借助的人脉资源及他自己的能力,对于现在这种从体制内转到体制外的生活,从根本上就不应该有一丁点儿问题……

    他在那一年里,听说过也认识过一个特别牛,或者说是人们口中那个最牛的律师,然后他拿那个律师比对了一下他自己,认为他自己和那个律师的经历很像,然后他觉得“那个律师可以的,待他回家后他自己也应当可以”,而且他还在跟那个律师打交道的时候,顺道说过“回家后跟那个律师一起合作之类的话”,而且那个律师当时的回话也是“可以呀”,给了他很大的信心和勇气,所以他觉得10多年前考有律师资格证的自己“想挣点钞票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一年挣个大几十万、上百万也应该没有问题。而且,关于这一点,向北他还真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因为他在那个环境里的身边的所有人,包括管他的人,都觉得没有问题,同时还最为看好他回去之后的生活。

    他在那一年里,想起了他当秘书时跟的那个在区内早就是人们熟知的资深律师的区领导。他记得那个领导跟他聊的时候,曾说过“甭看他们,或者很多和他同级别的人现在有多么牛,如果有朝一日,他们离开了体制,他们连维系基本的生活都很困难,因为他们没有其他的一技之长在这个社会中生活。而他自己则完全不同于他们了,因为他一旦离开了现在这个体制,不当什么了,那么他可以去开一家律师事务所,且把全区三分之二以上的业务都给揽到自己的手里来,会有找不完的钱……”。于是,向北他一想到这些,便觉得自己出去之后的日子,可能没有他跟的那个领导那么牛,但也肯定会很好。

    他在那一年里,想起了他曾经领导过的企业和可以搭上关系的企业也挺蛮多的。原先在位置上的时候,他没有想过挣钱,也没缺过钱,然后一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十年如一日的保持着一颗红心两手准备的精神风貌和思想境界,而放弃了大把能挣钱、可以挣钱,而且是不费劲便能挣大钱的机会……至于,现在到了需要考虑自我,考虑挣钱的时候,那就去考虑呗。向北对自己如此这般释怀道。

    一家、两家,十家、二十家……

    他就即便是给这些家企业当个法律顾问,对每家企业只收取“白菜价”,比如月2千5百泰铢的服务费用,一年下来,他也当是不愁吃穿的……

    况一年前,还有的许诺过有价值上百万的股份而或许实物等等。虽然在当时,向北他没有同意,但是到了现在,向北却自信满满的认为“只要他愿意,那些之前他不同意要的东西而或钞票就一定会很容易的心甘情愿的送到他面前来”……

    他在那一年里,想起了园区内的大型企业,想起了园区的那一家大型企业,既然能因为他的出面而很容易地给了他之前帮扶联系过的农民兄弟一个高工资就业的机会,那么当他自己需要一个就业机会的时候,岂会有困难和工资待遇不高……

    他在那一年里,又想到了之前的领导、同事和朋友有在什么地方主政和在什么地方撑舵的存在……一想到这些,向北他就对一年后回家后的生活,有了无限的想象力和信心,因为仅凭他这一证(律师资格证)在手,在那些领导、同事和朋友的地盘上,仅仅取用一碟菜食,他便可以赚得盘满钵满了……

    他在那一年里,又想到了他这些年走过的路。说实话,向北他这些年的经历确实是挺丰富的。凡是知道向北的人,几乎都认为他是一个学习型复合型和有丰富实战经验的人,可以转战很多的行业和胜任很多的岗位……

    比如,向北他想过可以去体制内,处理急难险阻的信访问题和民间纠纷,想过去沿江沿海一带去做一名金牌似的调解员,想过去一家社区医院或一处诊所做一名医生、护理人员,甚么是麻醉医生……

    还比如,他想过去沿续梦开始的地方,“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了而回归故里,然后拾起学生时代就曾自学过的养殖种植技术,特别是当时实地比较了南方、北方在种植、养殖方面的区别和可供借鉴的经验后,便可在农村率领乡人大踏步建设新农村、发展新农业的那份意识和观念,于一本书一张椅一条道一只狗……和一群一群的鸡呀、鸭呀、鹅呀,和遍地见牛羊及满山都栽有新鲜绿色蔬菜水果的环境中,在春风里、夏雨中、秋叶下、冬雪里“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理想是丰满的……

    理想确实是丰满的,如若像“人生若只如初见”的诗意般,那该是多么好啊!

    可“何事秋风悲画扇”的咏叹和“现实是残酷的”感叹,早就已经从“人生若只如初见”这句话说出之时就注定那般咏叹和感叹的必然存在和到来。

    现在,原先同一个战壕里共事的人,对他已是惟恐避之不及,而少有人主动联系,甚至是面对他了。即便向北他初时没觉察到,也自然在对方与己迎面碰见而或不小心接了自己电话后,被人用打太极而或弃之如敝履的方式而给整明白了,而记着以后不去再自取其辱而或有自知之明起来,而不再主动去跟那些人联系,甚至是撞见了,然后打招呼去干求人家帮个忙找个门路寻个事干之类的事了。

    现在,那个得了他的厚恩,起码应该主动打个电话,甚至找上门,畅叙所谓的热情和做做样子的人,连表示表示而或做做样子的乖面子话和举动都没有,就更不用说能恩报于他,直接给他短期的而或长期的输血甚至是造血似的帮助,比如牵头联系数十家企业,由向北去给他们那些企业做个法律顾问等等……

    或许,真正致向北于艰难境地的,或许便是这个所谓的既得利益者吧?或许其才是直正陷害了向北的陷害者……如果这样的或许属实的话,那么一则农夫与蛇的故事之悲壮,似乎真的在向北的身上已经上演了,因为在向北打了那人电话,且那人在电话里说得漂漂亮亮,却在向北谈及与之面聊的时候而一次又一次地耍了向北,便完全可以说明问题的问题了。

    现在,得恩于向北,甚至可以说没有向北就没有其今天的另一个人,不仅之前答应的、许下的,好像是真有那么一回事的那些个事儿,好像都是虚假的了!不仅那些个事儿,除了人家再也没有了承数的打算,且好像还不承认其说过那些个话题之外,现在却连本就该还向北的巨额借款,也由初一许到了十五,然后再由十五许到了下个月的初一,去进行着一遍又一遍的“赖”了……

    现在,向北为了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在他曾经公干的地方,托过地方上的红人,找了一家区内数一数二的企业,然后去面试。

    面试的时候,原本是极好的,因为企业于他、他于企业,像极了双向奔赴的恋人,几乎就拍掌定下了,却不知在“从面试现场离开,准备回家去准备准备就来上班”的时候,是谁在那家公司老总的耳根旁嚼了舌根而坏了他的菜。

    坏了菜?是呀,它不仅是坏了这一大盘菜,而且好像还坏了在那一大片土地上的那一整块地的菜。因为,向北知道自此以后,再去那园区里找寻一家企业上个班应该是难了,甚至是不可能了……

    现在,向北除了在把他自己的眼睛投向他现在住地以外的地儿以外,他还兼顾了把眼睛放到了住地内的那十多家律所。

    去律所供事,是他最愿意去干的。

    之前他考取律师资格证,其出发点仅仅是为了帮助有需要的亲戚朋友,而现在可以放开手去帮助更多有需要的人,于向北他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即便他有十多年没有在律师办案方面有实操,但是他愿意去找一家律所,甚至是去一家法律咨询服务公司,从最基础的工作干起,然后日积月累,厚积而薄发去逐步提高和展现自己。而且,向北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学习型的人,假以时日,他相信甭管是去到了哪一家,他都能干出名堂来。

    记得,就在向北他刚刚回来的时候,便去了住地最有名气的那一家律所。之所以急着去,主要是与他当时的代理律师(这个律师,不仅是那家律所的老大,而且还是住地阅人无数、办案无数的律师界的会长大人)就当时的那个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沟通和事后补救措施的探讨,当然,也有顺带了为在那家律所谋个职位而去蹚蹚路、试试水的想法。

    “严重的事实不清,严重的证据不足”,不仅是那律师出面代理时言简意赅的发言,而且也是那律师在向北去到他办公室后,面对面说话的主要内。那律师说,案子确实有问题,而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当然,那律师在这一次见到向北时,说的最多的话而或主要表达岀来的意思,便是称赞向北是一个很有才的人。

    至于加入他的律所谋个职位的事,自然是被拒绝了,而且拒绝得让人说不出对方有什么不是。是呀,虚位确实是可待,但是当没有职位空缺候补的事,纵你才高八斗,且特别适合某岗某位,又能如何?

    那律师让向北等机会,同时也让向北去别的地方看看……

    “等机会”的说辞,其通常的意思大体是没有机会。至于去别的地方看看,那倒是件放之四海皆准的事情,因为谁不愿意别人给自己,甚至是自己给自己的出路多指一条道呢?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向北他几乎是走遍了住地的每一家律所,包括从开始的有所选择到后来的什么都可以,但是其结果无一例外的都让向北最后感到了失望,有点走投无路的感觉。虽然访问的过程中,也遇到了几家曾给予过他希望,但是到最后却还不是因为担心向北而或向北的屋里人给他们带去什么负面的影响,而婉言回绝了他。

    而这种有了过程的回绝比当初别的律所的直接拒绝,更带有杀伤力。因为这种有了过程的回绝,让向北觉得有些事一旦还没处理好的话,那么坚持去走那样的路,确实是向北他自己欠考虑了,因为将心比心,多一事确实不如少一事,谁又愿意去没事找事呢?于是,经此一劫又一劫,向北觉得他想找一家律所而或法律咨询服务公司干干的念头可以打消了。

    于是,向北把投出去的眼光,开始收回来内省自视,看看能不能自己做自己的主,干大干强自己想做的事。

    十年前,不,应该差不多是约三十年前的事,让向北回忆起了他自己在那个时候的青春发言:

    即公元2000年时,向北他在村寨里“吃酒”“帮忙”时,与人曾闲聊耳语道:假如我是村官,我会:

    把田土集中在种地能手的手中,实现集约化(把家家户户都得去做的事,变为少数人甚至是几个人去做,把劳力、资源节约出来投入到其他领域)、立体化(将单纯的比如种水稻,变为种水稻+养鱼),通过开山石、拆木房、建楼房、增土地、搞养殖,去大力改造乡村人居环境和发展环境……

    是呀,规模化、条块化,择人择地搞生产生活的概念已然在那个时候,就在向北的心里种下了。

    是呀,假如,他做村官!他还真会勾勒出村寨5年、10年的发展规划。然后会拿着规划,寻得有关方面的支持,然后会从山旮旯起步,由砂石场到砖瓦场到运输队到建筑队到

    会在耕地上做文章,把你家一块菜地、我家一块菜地的松散、零星式种植方式发展到规模化,到特色化,到充分挖掘我种、我采、我做且乐在其中的生活体验,然后做成观光农业、游乐农业……

    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向北,在没有任何人脉资源和经济实力的情况,为何还能有那般青春和梦想?

    或许,就因为是青春无敌和梦想无边的缘故吧……

    青春无敌,好呀!

    梦想无边,好呀!

    因为,现在的向北能时常感觉得到他自己想去干样事的时候,总是怕这怕那和畏首畏脚。

    或许,这也不能全都去怪上向北,因为在向北从有钱有袖的阶段,直线下坠到无钱无袖地步的时候,那种“无袖不能舞,无钱不能贾”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举步之维艰,只有在向北他准备去干的时候,才能发现没法去干的现实……

    现实?

    现实真的比想象的要更困难!

    不过,还好的是,向北从最困难的时候挺着过来都已经有三年之久了,而且种种迹象表明:向北还能继续挺下去,并在挺下去了某个点上能破个局而获得新生。因为向北在现实真的比想象的还要更困难的时候,有阿q先生、得过且过先生和乐天先生在开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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