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到时你配合就好
寒冬里的清晨,冷到蚀骨,南浅捂着湿哒哒的大衣,走在冷风中。
脑海里浮现的,是沈希衍冷然相对的脸,耳边萦绕的,是陆芷明里暗里的讽刺。
又想起他们从小相识,长大相知,至于相爱,应该也是有的,不然又怎会有婚约呢?
而且沈希衍那么珍惜陆芷,没结婚之前,连碰都不舍得碰,必然是放在掌心疼爱的。
南浅想到这些,心里空荡荡的,有一点点不好受,却只允许自己,产生这么一丁点情绪。
她深深吸了口气,压下难受,拿起手机,给慕寒州回电话。
她想问问他,到底什么时候开始,让她跟沈希衍顺利分手?
对方却一直没有接,就好像在生她的气一样,怎么打也不接。
南浅干脆放下手机,独自一人,孤零零的,回到车里。
她淋了雨,吹了风,又被折腾一个晚上,到家就起了高烧。
做过肾脏手术的人,抵抗力一下降,很难扛住。
她趁着还有点意识,取出药,倒进手心,一口咽下。
然后迷迷瞪瞪的,掀开被子,浑身发颤的,缩成一团。
她本来是想睡一会儿,再赶去沈氏上班的,一闭上眼睛,却沉沉睡了过去。
浑浑噩噩的睡梦中,有人不停打电话进来,一通接着一通。
她费力的,掀起沉重眼皮,伸手摸向枕头底下的手机。
连谁打来的,都没看清楚,直接按接听键,再放到耳边。
“刚刚有事,没看到你的电话。”
依稀辨别出是谁的声音后,南浅强迫自己恢复意识。
“没事…”
听到虚弱的嗓音,慕寒洲嘴里那句礼物到了,骤然咽了回去。
“你怎么了?”
“感冒。”
实际是已经发烧了,怕慕寒洲叫她去医院,没敢说实话。
她的声线嘶哑暗沉,像是烧坏了嗓子。
慕寒洲有些担忧的,拧了眉。
“你先去医院,我马上来找你。”
南浅侧着身子,压着手机,有气无力的说。
“吃了药,一会儿就好,放心吧。”
她每次生病发烧,都会折腾十天半个月。
有人在身边看着,还能照顾着点,要是没人,很有可能会烧晕过去。
慕寒洲经历过一次,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
“你在家等我。”
他的性子,也是说一不二的,南浅劝不了,也就没再吭声。
慕寒洲挂了电话,又找朋友借了辆直升机,以最快速度返京。
南浅烧得有点迷糊,连假都忘了请,缺席了一场高层会议。
沈希衍环顾一圈,没看到她的人,清冷如雪的眼睛,往下沉了沉。
“南总监去哪了?”
新上任的副总,见沈希衍点到自己的下属,连忙回话。
“南总监今天没来,也没请假,打电话也不接,不知道怎么了。”
沈希衍闻言,眸底闪过一丝异样,随即又被他压制下来。
“无故旷工,按规章制度处理。”
“是。”
虽然铁面无私,但一场会议下来,沈希衍总是心不在焉。
南浅工作以来,几乎从来不请假,也不会无缘无故不来。
是不是昨晚淋了雨,感冒了?
但感冒,也应该会请假才对,难道出事了?
这个念头一起,沈希衍好看的眉眼,不自觉皱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犹豫半晌后,给她发了条短信,让她来上班。
但等了很久,都没有反应,沈希衍俊美的脸上,几不可查的,浮现暗沉。
“散会。”
会还没开完,沈希衍就不耐烦的,打断正在汇报的工作人员。
随后也不顾会议室里的人是什么目光,拿起手机,直接起身走人。
望着那道高大挺拔,浑身散发着寒冷气息的背影,阮媚的眼睛,划过一抹阴沉。
这是沈希衍第一次,为了个女人,连会都不开,看来南浅在他心里的位置,真的很重要。
阮媚面色冷然的,收起电脑,再走到落地窗前,冷冷盯着楼下那辆疾驰而去的科尼塞克……
沈希衍开车,匆匆来到公寓,推门进去,里面窗帘都没拉,黑沉沉一片。
他打开灯,越过客厅,走向卧室,一眼就看到窝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的女人。
看到她在,沈希衍提起来的心,稍稍放下来一些,却没走过去,只倚在门口,冷声质问。
“班都不上,不怕被我开除吗?”
充满磁性的嗓音,不大不小的,在屋内响起。
按理说,南浅应该听得见,可她却迟迟没有回应,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沈希衍的身子,僵了一刹,随即提起步伐,快步走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
被窝下的女人,蜷缩成小小一团,湿透了的发丝,凌乱的,盖在那张小脸上。
她的面色潮红,唇色却发白,额头上,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像水一样淌下来。
娇小瘦弱的身子,更是在小幅度的,轻轻颤抖着,两只小手也紧紧抱着双臂。
看到她这样,沈希衍眉眼间的高傲,悉数淡去,取而代之的,便是连他都不自知的担忧。
男人伸出手,撩开黏腻在脸上的发丝,摸向额头,滚烫的高温,在掌心传递开来时,几乎要灼伤他的肌肤。
沈希衍的脸,倏然沉下来,继而松开摸着额头的手,放到她的腰上,用力一抱,就将冷汗淋漓的女人,捞进了怀里。
他单手托着她的身子,又用另外一只大掌,扣着她的脑袋,按进自己颈窝里。
彼此相贴的刹那,已然烧到无意识的南浅,难受的,往他脖子里,蹭了蹭。
一个小小的举动,就令沈希衍坚硬的心脏,莫名其妙的,软了一下。
他抱紧怀里的女人,垂下浓密的眼睫,凝着那张烧到发红的小脸,放柔音量。
“乖,别乱动,我带你去医院。”
昏昏沉沉的南浅,意识有点模糊,但对医院两个字,是极其敏感的。
她拼尽全身力气,用柔软的小手,摸索着,抓住他的衣领。
“寒洲,我不去医院。”
肾衰竭之前,打针输液,打到手都肿了,花了好长时间才修复回来,她不想再扎针了。
已经走到门口的男人,听到她唤的名字,提起的步伐,骤然停顿下来。
一双星光点点的眼睛,再一次凝向她时,眸底只剩下冷沉,还有一丝愤怒。
“你睁开眼睛看清楚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