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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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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四人被戒律殿的弟子推进冰原坡的时候,苏怀夕听到孟亚杰的埋怨才回过神来。

    这个六长老,果然如传闻一般,铁面无情,不仅如此,还是个火眼金睛,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机。

    真不知道润月是怎么在他手底下过来的。

    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虽然名字叫冰原坡,但放眼望去,此处山清水秀,树木都要比外界的壮大不少,像极了她前世看的童话书,参天大树也不过如此了。

    更别提青草绵绵,鸟语花香,与外面的炎日比起来,此处的温度十分宜人。

    “此处,好似也不是那般恐怖。”钟离茉看了一圈后,说出来心中的想法。

    “你们懂什么!”

    孟亚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沾灰的衣袍,语气间全然没有了在八角台上时的慌张无措,倒显得几分从容,“你们以为冰原坡就全是雪吗?天真。”

    “咳咳咳”

    苏怀夕听到咳嗽声,转头看着虚扶着墙壁的少年,“你怎么了?”

    季洮虚握成拳抵在唇边。

    “哼,此处乃是全派最具有纯净灵力的地方,对修为高深的人只好不坏,更有机会能够打破瓶颈,修为更上一层。”

    “那他为什么会这样?”苏怀夕看着季洮的模样,眉梢蹙起追问原因。

    孟亚杰不屑冷哼一声,“他那小身板能承受这么至纯至强的力量吗?待到清晨、午后,灵力最强之时,不过如阳境界的人只会感觉血液倒流,浑身一寸一寸的被冰冻,别说灵力,连你的手指能不能动都是问题!”

    这也是冰原坡可怕之处,分明是春暖花开之地,分明是灵力醇厚之地,可却不是常人可以享受的。

    苏怀夕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孟亚杰说着,抱胸找了一处大树靠着坐下,“他这个小身板,都不一定能不能扛得住这三天咯。”

    “那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没有。”

    钟离茉看着闭着眼的孟亚杰气愤着,“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在这!”

    “恃强凌弱的小人!”钟离茉红着眼尾指着孟亚杰。

    后者也瞪大了眼睛,“你说谁小人!”

    “就说你!”

    苏怀夕听着两人的争吵,丝毫不担心他们会打起来,照着孟亚杰刚才的话来说,等到午时过后惩罚才算真正的开始,如今若是动手,那谁也别想好过。

    她这副身体的修为一直卡在中元境,上不去也下不来。

    季洮还不到午时就如此难受,难道他的修为还不如自己?

    “你是怎么打败黄毫的?”她席地坐在少年身侧,直截了当地问道。

    黄毫就算再废物,也是大家出来的少爷,就算是用丹药堆也能给他堆上来,如果季洮修为还不到中元境,那他究竟是如何打败黄毫的?

    少年低垂着头,沉默良久,偏头看向身侧的人,才低哑着声音说着:“是黄唐。”

    “什么?”

    此言一出,那方喋喋不休的两个人也停了下来,齐齐看向这边。

    苏怀夕一愣,偏头追问,“什么意思?”

    “黄唐在比武前与黄毫见面,给黄毫用了散灵丹,终选那天,黄毫本可以赢,只是因为这个药的缘故,他灵力溃泄,落选了。”

    打败一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轻而易举。

    少年的声线不似别人清亮,总是带着股沉重,语调慢慢的,像是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什么?可是黄唐和黄毫的感情不是向来深厚吗?”钟离茉不解追问。

    引来身后男子的轻哧声,“深厚?黄家这一辈一共就黄唐黄毫二人,当年选弟子时黄毫还小,自然是让黄唐先来,哪知那么多年来黄唐不争气混不到亲传弟子。”语气之间满满都是嘲讽,“本就人丁稀疏,黄家自然将全部希望都押给黄毫,而且早就听闻黄毫天赋异禀,有望成为下一任黄家家主。”

    “若是让黄毫入了清风派,再混个亲传弟子之位,哪里还能有黄唐的地位?”

    “黄唐想赶他下山,所以今日,你是故意找茬?”苏怀夕目光平淡却有几分犀利,连说出的话也是一针见血。

    气氛静默了片刻,孟亚杰看着苏怀夕才一笑,点了点头,“没错。是有人找上我。你很聪明。”随即他看向季洮的目光中带着嘲讽,“有人拜托我,一定要让他没有脸留在清风派。”

    苏怀夕此下才明白为何黄唐处处针对季洮,连带着还教唆旁人对他使绊子。

    她瞧着与在外面两幅面孔的孟亚杰,开口询问,“看师兄如此淡然,想必是有应对此处的法子。”

    “没有。”

    “”

    钟离茉气的叉腰,“你肯定有,快说!”说着用手去扯地上的人,“黄唐让你去害人你就去害人,你凭什么这么听他的!”

    孟亚杰被拽的一阵烦躁,猛地抽回自己的袖子,扭过身子不耐道:“那我不也没把他怎么样嘛,省点力气一会应对爆灵期吧!”

    “你!”

    钟离茉看见自顾自闭眼休息的人,气的小脸通红。

    “小茉,别问他了,他一个外门弟子能有什么法子。”苏怀夕靠着山壁晃悠着脚。

    “你什么意思?”孟亚杰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外门弟子又如何,我可有三长老亲赠的上品法器!”

    “法器又怎么样?听说你与唐江华师兄一同入门,人家都成八长老的弟子了,你还只是外门弟子。”钟离茉愤愤不平。

    “你!”孟亚杰气结,拂袖冷哼,“你二人激我也无用,除非如阳境界在此处没有什么痛苦,其他的,只能抗。”

    “除非”

    “除非什么?”

    孟亚杰看了看苏怀夕又看了看面色苍白的少年,“除非有人灵力互通,但是此法须得有一人灵力十分了得才可,否则也是无用。”

    “你,看着也就中元境吧。省省吧。”说罢,他摆了摆手又偏头睡去。

    “奥对了,还有一法。”孟亚杰抬头看向三人,“嗑灵丹,上品灵丹。不过你们应该拿不出来。还是睡吧。”

    一时间除了飞鸟声,此谷再无旁的声音,分明一片和谐,却透着风雨欲来的意思。

    等待的时间永远都是漫长的,等待明知会来的痛苦更是焦灼又漫长的。

    孟亚杰所说的爆灵期来的缓慢。

    苏怀夕已经渐渐感觉到有一股无名的力量压在自己的胸腔之中,压迫感好像在胀大的气球,慢慢,慢慢地胀大,压迫着你的五脏六腑。

    承受这个阶段不该承受的灵力,浑身只会像是被置于烈火之上烘烤。

    她突然觉得冰原坡这个名字起的不好,如此灼烈又窒息的感觉,应该取名与火有关的才对。

    四人都好似失了语,连刚才悠哉睡觉的孟亚杰也忍不住坐起身来打坐。

    “别抗拒,运转周天。”孟亚杰的声音已经不似刚才轻快,带着几许艰难。

    几人听着他的话,纷纷开始调转身体里的灵力。

    “好难受。”钟离茉的修为在四人中可以排第二,可此刻也是憋红了脸,忍不住攥紧了胸前的衣领,大口的呼吸起来。

    “别乱!”孟亚杰离她最近,见她如此模样拧紧了眉头,“你想死吗?”

    “我”钟离茉已说不出话来,满头大汗。

    苏怀夕此刻可以听见外界的声音,可全然没有力气和精神去说话,连多余去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姣好的脸色毫无血色,连指尖都是胀白的。

    她终于理解了为何此处叫冰原坡。

    刚才还犹如火山深处,此刻灼烧褪去,窒息感抽离的瞬间,大量的灵气涌入体内,又猛地抽离。

    苏怀夕只觉得赤足行于珠峰一般,风雪扑面,霜寒冻体,寸步难行,唯有等到冰冷的死亡慢慢吞噬自己。

    痛苦之间,她好像回到了前世。

    那时她已经没有了头发,秋天带着厚重的帽子,整个人枯瘦,衣袖空荡的好像没有胳膊,好似一把风就能将她带走。

    这是她在路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最直观的想法。

    癌细胞缓慢地蚕食着她的身体,死亡在一下一下扯拽着她,哪怕她已经用尽全力去抗争,最后还是无法逃脱。

    苏怀夕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孟亚杰所言,她一寸一寸的血液好像停止流动,力气也在丝丝抽离。

    她又再一次感受到了生命慢慢流逝,无法挽救的感觉。

    极大的痛苦之下,放弃的念头总会不自觉翻涌上心头。

    “这次算还你的。”

    还我?

    什么还我?

    这声音如轻舟过浪,远若天边传来,又带着莫名的熟悉感,疏离、漠然。

    是谁在说话?

    苏怀夕拼命想要睁开眼睛去看清楚,可意识终究还是慢慢消散而去。

    她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变成了修道之人,修为很低,修的都是不正统的道法。

    最后遇到了一个人,仙风道骨、强大矜贵,无不吸引着自己慢慢沉沦,可沉沦之下自己所修之术终是暴露。

    那人变了脸色,要挥剑将自己斩杀。

    可他们明明那么好过。

    季洮看着陷入冰封的三人,轻触指尖,橙色的火苗在指尖跳跃,好似有了灵魂,跳转不停。

    他看了一眼远处的孟亚杰和钟离茉,将火苗靠近身侧的人。

    少女的脸颊已结了一层薄霜,长而卷翘的睫毛也变得一片雪白,眉眼之间没有了往日的灵动,远看只觉得是一座冰雕,了无生气。

    春暖花开的环境下坐着三个冰雕,这场面看起来确实有点诡异。

    季洮身上亦是如此,浑身上下都结着同样的薄霜,可行为却不受拘束。

    他慢悠悠地将火苗靠近少女的脸庞,薄霜霎时间融化成水,露出少女姣好的面容。

    他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人,往日自卑沉默的模样一扫而空,狭长的眼眸中带着探究,似乎想要通过眼前之人看出什么。

    季洮瞧了一会,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刚想收回火苗。

    一滴如冰霜般晶莹剔透的泪珠自少女的眼角滑落,滴在薄霜上,瞬间结成一朵独特的霜花。

    他微微一愣,哭了?

    -

    苏怀夕看着剑刃朝向自己的人,心中一阵抽痛,不可置信。

    耳边却有着另一道声音,“他所爱另有其人,你从始至终不过是他修行路上的,垫脚石。”

    此话如恶魔低语,她奋起反抗,杀那人的所爱,害他整个师门落败。

    直到看到群火燎山,双手皆是鲜血,苏怀夕才后知后觉抛下了手中的剑,可为时已晚,神兵贯穿了她整个身体,痛感只有一瞬,已没了生气。

    “不!”

    苏怀夕猛然惊醒,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窜入鼻腔,她望着白色的屋顶,大脑一片空白。

    “苏小姐,你醒了。”

    苏怀夕循声身着白大褂的女人,猛然怔住,“庞医生?”

    “身体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平时多注意休息,你吃饭肯定不规律,如果想以后有个健康的胃,就要忌口,一日三餐合理安排,作息规律。”

    听着与前世同样的叮嘱,苏怀夕久久无法回神,她看着面前的人,傻傻问出口,“我回来了?”

    “我真的回来了吗?”

    看情况,正是回到了她一年前公司通知体检的时候,那时候她没当回事,医生的叮嘱也没有放在心上。

    想到此处,她激动地抓住了医生的胳膊,“帮我做个全身检查,特别是,特别是胃。”

    医生与实习医生看向她的目光变得不解。

    “苏小姐,您做的就是最全的检查了,您的身体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

    苏怀夕有一瞬间恍惚,难道是自己做了一场梦吗?

    直到离开医院之后她还是恍惚的,看着外边的太阳,高耸入云的写字楼以及川流不息的车辆,她才慢慢回味过来。

    她是真的回来了?

    苏怀夕怀着忐忑的心情,如之前一般上下班,爱嚼舌根的同事依旧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烦人的上司依旧每天骂骂咧咧,还有喜欢摸鱼的前台妹妹任然每天喜欢对着手机傻笑,喊她苏悠姐。

    一切都没有变化。

    她是真的回来了!

    而且是身体健康的回来了!

    连带着看以前讨厌的人都觉得眉清目秀了几分。

    生活重新进入正规。

    这天,她急匆匆去上班的路上撞了人,对方手里的东西散了一地,只听一面镜子砸碎的声音格外刺耳。

    她连忙道歉,看着要迟到,“实在不好意思,多少钱我赔给你。”

    “那个人受伤了。”

    周围有人喊道。

    她这才看见被自己撞到的人手心割了一道口子,深可见骨,可却看的她后背一凉,汗毛瞬间竖起。

    “你”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踩在了碎镜子上,指尖冰凉,她捏住自己的挎包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慌张。

    “为什么不流血?”

    她看见地上碎裂的镜子,里面照应着头顶光秃秃的自己,面色枯黄可怖,眼窝深陷像极了命不久矣的人。

    这面镜子,是她的!

    是她时偶然买来的,镜子正面印着花纹,却不影响正常照镜子,当时她觉得十分独特,就买回来了。

    既然镜子是她的,那面前的这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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