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手工制纸
接下来的日子慢慢流逝，赵平熙在慢慢长大，却说另一边的赵平岚随着贺舜年来到临川郡后，贺舜年在必要的交际后就闭门谢客，专心苦读。
农历八月，金秋时节，乡试正式开始，共三场。
半个月后，发桂榜，唱名，贺舜年最后……落榜了。
贺舜年既难过又觉得在意料之中，他之前的积累能通过院试已经不容易，他有很大的预感自己考不中这次的秋闱，但不试试终究心有不甘。
此时，女子可以科举的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有赞成声亦有反对声，不过事成定局，这一场……是女帝赢了。
各地贴出公告，公告天下以后女子可与男子一起参加科举，有任何异议可上县衙询问。
其实愿意考的人有再大的阻碍都会考，不愿意的人有再大的好处也不会来。
贺舜年在看完榜单后对赵平岚道：“阿岚，可以收拾东西了，我们回江陵，接下来，你也要准备县试。”
赵平岚手里拿着一卷《孟子》，唇边微微绽放出一个优雅的弧度，这一抹浅笑透着无尽的温柔。
贺舜年心中无限感慨，这才是他爱慕的人，而不是之前死气沉沉的躯壳。
若是赵平熙在一定会说，认真搞事业的女人才是最美的，权力才是最好的美容剂。
……
此时，赵平熙还不知道她阿姐即将回来，她正处于一个所有穿越人士都会陷入的烦恼之中，就是这时上厕所的方式真的让现代人接受无能。
赵平熙之前一来是还没有恢复记忆，虽然生理上是有点不适，可这条件就这样，她也只好忍了，二来她现在进学，何氏对她的看管也松了，她觉得是时候搞事情了。
大晟朝此时还没有卫生纸的存在，又或者说纸是有的，但是就是现在最粗糙的纸也是用来写字的，这一点就是赵延年再疼赵平熙也不会允许她用纸擦屁屁。
据说大晟朝的豪门勋贵们是用绢绸擦屁屁的，此消息来自赵北蔺口述的市井传闻。
赵北蔺比赵平熙大五岁，在这时候而言已经能算半个大人，所以可以经常往返县城，对此赵平熙是实名羡慕。
咳咳，言归正传，赵家只不过是靠着国库生存的落魄宗室，显然是不可能让赵平熙如此奢侈的。
赵平熙再熊也干不出这么败家的事，该省省，该花花，财迷属性的赵平熙选择另一种方法，能白嫖就白嫖，不是抠主要是能白嫖的何必花钱。
至于说为什么赵平熙那么想有卫生纸，是因为此时专门擦屁股的用具，叫做“厕筹”。
厕筹就是一种长约20公分左右的条状木片，或者竹片，其使用方法嘛，就跟用勺子挖酸奶差不多，可就是用粗糙的卫生纸，菊花都会有受不了的时候，更不要说这种更不好操作的用具，一不留神就是菊花残，满地伤。
所以赵平熙现在决定自力更生，将卫生纸做出来，这样她阿爹就不能阻止她用了。
至于怎么做，要不说大学生是一种很闲的生物呢，在古法盛行的时候，赵平熙曾在网上刷到过一个标题为假如穿越回古代，用什么擦屁屁的视频，虽然是个搞笑视频，却是讲清楚了怎么在有限的条件中做出可以用的厕纸。
第一步，赵平熙带着阿财和赵北蔺上山剥树皮，剥完后的皮赵平熙规整后绑到阿财身上。
“阿财，只要我做出厕纸，今天不仅有五根骨头还有鸡肉、鱼肉、白菜、胡萝卜，你要什么就给什么，冲啊，阿财。”赵平熙努力给阿财画饼，激励它的斗志。
赵北蔺表示，就很难评，其实可以放着我来。
“北子哥哥，这你就不懂了，现在是让阿财证明它自己不是吃干饭的时候到了，你不可以抢它的风头，对不对，阿财。”赵评熙撸着狗头兴致高昂道。
阿财高声汪汪叫的同时还疯狂地摇着尾巴，显然高兴极了。
第二步，需要刮去树皮的外皮，然后将处理好的树皮暴晒七日。
之所以要这么做是为了让纸张可以足够柔软结白，按照赵平熙浅薄的化学知识来看，应该是为了接触空气中的臭氧，然后发生氧化反应，这样一来就能改变了木素和色素的结构，从而达到漂白效果。
第三步，将树皮捆好丢到小河里浸泡，赵平熙特意选了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这一过程需要三个月。
这期间赵平熙还需要时不时的去看一眼，免得因为不可控因素导致树皮丢失，其余时间赵平熙就拉着赵北蔺去制作之后捞纸用的竹帘。
第四步，将泡软的树皮加上草木灰大火蒸煮10个小时。
与此同时，赵平熙去山间挖了一些秋葵的根，用木棍捣出汁水备用，这是为了避免纸张粘连。
第五步，充分清洗还原本色，清洗完后将树皮打烂，打烂到一定程度就将之放到装满水的木盆里，倒入秋葵根汁水，之后就是大力搅拌。
这里就不得不提大冤种赵北蔺，这些力气活可都是他一力承包，认识赵平熙可真是他的不幸。
第六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捞浆。
赵平熙用之前做好的竹帘，捞出一层浆之后，把竹帘上的纸转印下来，接下来就是等它自然晒开。
三天后，看到虽然纸质不是很好但用来擦屁屁很足够的厕纸时，赵平熙真的为自己掬了一把辛酸泪，太不容易了，有没有？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
当然没有。
你个将将五岁没上多久学的小屁孩竟然真的造出了纸，你怎么会的，谁教你的，他是谁，有什么目的，且有着一系列的问题等着赵平熙回答。
要说赵平熙没有想过吗？
那显然不可能，古时又不是现今，知识是最昂贵的，没有好的理由她根本不可能蒙混过关。
可她的这些异常之处是不可能藏一辈子的，而言她也不想掩藏了，没那么好的演技。
当务之急就是搞定她阿爹阿娘，至于其他人，他们自己会脑补出完整的逻辑链条，在这个本就不科学的世界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历史长河中多的是神童，什么一二岁就识字，三四岁能写字，五六岁能注释经书，怎么想也不差她这一个……吧。
虽然之前是把自己安慰好了，可看到她爹娘的那一刻赵平熙又怂了。
赵平熙略带谄媚地送上自己好不容易做好的纸，对赵平延和何氏讨好道：“阿爹，阿娘，这是女儿孝敬你们的，保准比那个厕筹好使。”
“赵平熙，这段时间你把家里折腾的人仰马翻，不，是人仰狗翻，你看看家里的灶台，你看看阿财，你别以为嬉皮笑脸的就可以蒙混过关，你给我站好了。”何氏越说越生气，又瞪了一眼之前一直劝她的赵延年，指着他道：“还有你，你也给我站好了，这死丫头就是你惯的，一天到晚不给我折腾点事就不罢休。”
“哎呀，阿桃，阿熙也是好意嘛，你看她得了这东西自己都还没用就给你送过来了，你看她这么听话，就原谅她一次。”赵延年边给何氏捏肩捶背，边使眼色给赵平熙，示意她把纸拿过来。
机灵鬼赵平熙肯定有台阶就得下，赶紧蹑手蹑脚的把纸双手奉上，用脸贴着何氏的手背撒娇道：“阿娘，你就原谅阿熙这一回，下次不敢了，好不好？”
“下不为例，你给我听好了，赵平熙，阿娘不求你有大出息，阿娘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何氏有些哽咽道。
赵延年拍拍何氏的肩膀，转头对赵平熙道：“阿熙，我们出去聊聊。”
赵延年说完就走出正房，向书房走去。
赵平熙脸带歉意的和何氏对视，随后跟着赵延年一起去了书房。
赵延年看着赵平熙心情很复杂，明明在自己心目中还是那个没有几根头发的小婴儿，怎么这么快就长大了呢？
“阿熙，阿爹和你阿娘的想法是一致的，你应该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之前是阿爹的错，觉得你是个孩子，不应该知道太多，但现在看来，你应该知道一些事情了。”
之前曾说过女帝开女子科举是多方博弈之后的结果，女帝能平稳接替皇位，武林中人助力良多，而朝中有着这么一群人，他们一直希望皇权由男子掌权，这群人就是世家。
世家以琅琊王氏为首，弘农杨氏，清河崔氏，河东裴氏，范阳卢氏皆为其马首是瞻。
现在，女帝已是天命之年的人，皇位之争处于水生火热之中，世家老一辈的人自然是属意大皇子，他是长子，年富力强，文采斐然，自入朝起对下谦恭有礼，被视为争夺皇位最有力的人选之一。
排名第二的是二皇女，武功高强，武德充沛，手握兵权，她爹偏又是剑宗的铸剑大师，江湖人称“欧炼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军队和武林中人大多对其很有好感。
三皇子是嫡子，却生性对皇位毫无兴趣，平生最爱黄白之物，脑袋瓜里只想着怎么赚钱。
四皇子早年间便出家为僧。
五皇女见过的人极少，不知性情为何，只听闻美若天仙。
六皇子与五皇女是双生子，是一个极腼腆的人，不爱说话，但因为龙凤呈祥是吉兆，很受女帝宠爱。
七皇女知书达理，琴棋书画，针线女红据说样样精通。
八皇子生来天残，一早就退出争斗，这未尝不是件好事。
九皇女最为年幼，却是难得文武双全之人。
赵平熙中间开了个小差，女帝好强啊，这在现代政府不得给她捧上天，妥妥拉高生育率。
何况之前的皇帝动不动就是十几二十个孩子那是不需要他们生，女帝这全都是自己生，真不愧是能当皇帝的女人，就是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