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第章 88
皮特罗通常会自提外卖，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但有时也会例外。
现在他面对的是装扮古怪、并且很可能是某个敌人伪装的外卖员。
很显然，将外卖送到他面前是按照事先已经安排好的计划行事的。毫无疑问，这个订单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他皱着眉就要关门，一只手飞快地按住门边。
“听我解释。”外卖员轻声说。
莉莉安走到皮特罗的身旁，旺达则站在花盆边。她们看见外卖员的头低垂着，帽子几乎将他的脸全方位遮盖。
通过开着的大门，外卖员低声交代了几句。他的声音极低，而且通过他的嗓音吐出的电子音调，皮特罗仅能分辨出这是个伪装。
“首先是项目……”他又低声说，“通缉……实验失败……直到美国监视……逃犯……”
皮特罗没有听清他说的话，但请求听得非常清晰。
“只有你们能够帮助我。”
皮特罗上下抬了几下头，他晃动着他那银灰色的脑袋，就像车上来回摇摆的玩具娃娃。他打量着这个身着外卖服的人继续沉默，对面的人没有走开。
“让我想一下，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皮特罗将他那张充满疑惑的脸转向旺达，像是在询问。
“如果你的脑袋里哪怕有一点知识的位置，那么我认为你应该能够认出来面前的先生是著名的物理学家布鲁斯-班纳先生——他的照片甚至通常与其他著名人物被挂在学校的墙上。请认真点学习吧，哥哥。”
旺达一字一句地说，就如同阅兵场上发出的命令一样。
“很快就回想起来了。只是有些奇怪。”皮特罗站在那儿困惑异常，抱着双臂，仿佛他完全控制着局势。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布鲁斯-班纳抬起头，“我绝无恶意。我特别要指出的是，我与你们一样，我因某事被政府针对而被通缉。我并非……”
皮特罗点了一下头，给他侧了个身。“我知道你不会伤害别人，班纳先生。你应该非常清楚这一点。你现在正被通缉，而我们可是重点监管的变种人学校。事实上你冒险到这儿来，暴露的几率极大，现在你在我们手中，我们完全可以把你交给政府。”
皮特罗看到莉莉安从旁边走过来，他和班纳被完全隔离开，并且显得友善。“进来说吧。”
布鲁斯-班纳甚至都不敢抬头直视这里的学生，但皮特罗朝他看了一眼。虽然只是瞬间一瞥，但皮特罗从他那惊恐不安的眼神中得知他是个无辜的受害者，并且正在等待时机。
一位德高望重的物理学家，他想，究竟是个怎样的项目会让他落得如此下场。
“感谢。”他挪动了一点儿。这时，他的外套里掉出来一把小刀。
皮特罗探身去拾。
“别干蠢事。”布鲁斯-班纳警惕地说，他挥舞着手，像是在指挥交通。他还不信任眼前的小伙子，他只信任自己。
“我从来不和带刀的人顶嘴。”皮特罗转过头，在他将手摊开的时候，直视着布鲁斯的眼睛。
一般情况下，转移注意力的最好方法就是使对手的眼睛总是盯在你的脸上。
布鲁斯慢慢地用左手拾起小刀，把它放回自己的口袋里。然而没有人提醒他，他带的小刀甚至还没有出刀鞘。
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过了走廊后走进接待室，布鲁斯-班纳就看见首先出现的光头。
那是变种人学校的校长，他看上去像是病魔缠身的人的面庞，玉石似的脑袋和身体倚靠着轮椅望向他。
接着，他从墙上看见这数十年来几乎所有的学生。他们由最初的变形女、万磁王等人变化为如今的莉莉安、皮特罗等人，这里曾经是变种人的天堂，几乎所有变种人都十分向往，现在成了政府严加监管的地区。
这个房间内铺着厚重的地毯，陈设着由原木、玻璃、高档布料制作的家具。大开间设计，落地窗外是宽大的阳台。接待室前部的桌子在柔和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窗外的花园清晰可见。
查尔斯要求亚历山大帮他拉上半边窗帘，深红色的天鹅绒窗帘沿滑轨悄无声息地徐徐合在一起。
“意外的来客，这个可爱的小房间对一个四处躲避的人来说也算个说得上心里话的地方了。”查尔斯说。
班纳点点头，试图表明这是显而易见的，他也并无冒犯之意。
他把脸转向这所学校的校长，开始较快地说：“现在，先生，我非常感谢你对我所做的一切。但你必须明白，我们的国家和其他部分国家已经对我的身份发出通缉，而且我也从你们自己的人那里得到过保证。想必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但如果你被外界的那些言论误导那就大错特错了。事实上我是个受害者。”
查尔斯温和地看着他，然后微笑道：“如果你真的做了错事，班纳先生，如果你真的如新闻报道的那样杀害了实验室的所有人并携带机密资料逃跑，而且我要是真的听信了全球通缉，那么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幸运的是，我们不乏心灵感应者。”
班纳双眉深锁，他开始不得不佩服传闻中的变种人领袖所拥有的手腕了。
“问题实际上是如何解决，”班纳继续说，“因为我无法出现在公众视野，我仅仅是躲起来就行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隐伏不动，静待时机？”
“是有些符合，但也只能这么说。”
班纳依然警惕着打量四周，他来之前就已经调查过这所学校的成员，因此每一张脸几乎都能对得上号。“我必须阻止罗斯将军的邪恶计划。您也不想这个世界成为鬼魂的理想之乡，对吗？”
“倒是挺迷人的，不过哪里将是鬼魂出没的地方呢？”
正常人应有的表情从这位物理学家脸上消失了。肌肉变得像岩石一样坚硬，目光涣散。甚至他的那张脸也失去了光泽，变成了土色。
“实验室，泽维尔先生。如果不阻止，就会有无数的无辜者将生活在阴冷的实验室里和鬼魂为伴。没有别的地方可去，除此之外我别无去处。”
班纳的手轻轻向上一扬，摘下了伪装身份时用到的外卖员专用帽子。
他转身请求金色齐肩发的家伙打开电视机。
“随时都会有最新消息播出。有关绿巨人出没华盛顿的信息可能已经播出了。出没纽约也将播出——虽然它很可能在傍晚播出。请你们坐下来好好听我解释吧。我想你们会为我的经历感到惊奇的，因为我只有很有限的时间来安排这一切。”
班纳深深地陷入沙发里，他的一半思绪在寻找对付罗斯将军的机会，另一半在思索眼前的变种人是否有帮助自己变回原来样子的可能性。
电视屏幕上播放着广告。
一名姿色撩人的加拿大姑娘正以景色如画的群山为背景向全世界表达自己对斯塔克工业关闭武器部的看法。
一个年轻小伙子驾驶跑车迎面奔来，他一面从无顶的跑车向外跳，一面大声说着没有了武器研发部门的斯塔克工业，就如同没有分块的披萨，只会变得一团糟。
伴随着开始曲，新闻节目的画面出现在屏幕上。
然后出现的是一位表情严肃、皮肤黝黑的女主持人。
头条新闻位发生在7号高速公路上的一起连环车祸案——一个身形高大的绿色巨人从天而降，导致一辆载有游客的汽车被砸中起火爆炸。
画面显示了被警察和救护车包围着的那辆轿车的残骸。
镜头切回到直播室，女主持人心情沉重地出现在屏幕上。令人恐怖的场面在这个地段有一次重复再现了——四名警察在由华盛顿警局行至车祸现场时因连环爆炸牺牲。当时一辆警车失去控制撞到另一辆车的侧面，两部车冲出公路在草地起火燃烧。
屏幕上出现了两部车的残骸，接着一名警察身着制服的黑白照片出现在画面上，新闻主持人说，华盛顿从此永远失去了一位尽职尽责、忠于职守的警官。当时局长乘坐第二辆车，在警车起火爆炸后以身殉职。
之后他们看到了布鲁斯-班纳的照片和罗斯将军的指认。
罗斯将军说这位“绿巨人”曾是一名物理学家，很可能在一场实验中操作失误导致所有人死亡，并携带所有数据资料逃跑。
班纳四年前的事迹因此事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
布鲁斯-班纳曾向过去的同事科莱恩-利森寻求帮助，但利森担心他很可能会不受控制而胡作非为。
“这几天他一直处于极度激动以及愤怒的状态之中。”罗斯将军告诉电视记者。所以纽约市已经决定全城通缉这位在逃犯人。
当然这是标准的推辞说法。
罗斯将军参与的实验、手下的惨死、试验人员的牺牲这些消息消失得毫无踪迹，并且现在人们都因这番言论在为他们的呃生命安全担忧。
警方已经持续进行追捕行动，但浩克极易从任何一条公路跳出范围，消失在人们视野。他们担心会出现最坏的结果。
班纳开始自责起来。“你们看所有这一切是多么的残忍，泽维尔先生。当他们明天的什么时候在公路上找到一些被砸扁的车子时，相关浩克的新闻就会更加夸张。当然浩克伤害的不只是一个人。”
罗斯将军计划中的所有细节现在都已经变为现实了。
他在逼迫班纳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