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超市买菜
高中生对于放学比较着急，四节课临近下课的时候，不少人已经站在了学校大门前，等待牢头开门放风了。
“再等一会！没到学校规定开门的时间啊。”
“叔叔，饿饿，饭饭。”
人群里总有些显眼包，他们敢于把别人不敢说的话帮忙说出来。
“再等一下好不？”
保安大叔臭着脸，对于撒娇的男同学没有一点好感，
好歹找个可爱的女孩子吧。
“人家一下子都等不及啦！”
陈曦敬佩地看向周晓峰，这种事还得是他。
迫于极大的心理压力，保安大叔只好提前五分钟把学校的大门打开了。
人群挤出校门。
陈曦不是事事喜欢争第一的性格。
所以他只是第二个走出学校大门的学生。
出校后，陈曦没有着急走上回家的路，而是走上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目标马马生鲜。
众所周知，中国高中生晚上是有学生“自愿”参加的晚自习的，从放学到上晚自习的这段时间里，陈曦要完成做饭和吃饭的进程，时间非常紧迫，等到下午放学再去买菜是来不及的。
所以迫于生计，陈曦需要大中午去逛生鲜超市。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不燥，微风正好。
陈曦觉得散散步也不错。
他不紧不慢地步行一段时间后，来到了超市的门前，
少年抬头看向超市牌匾上的四个花体大字——马马生鲜。
陈曦走进超市，脚步似乎有些轻快。
中午，超市的鲜蔬区没有什么人，陈曦在这里选菜，感觉自己特别扎眼。
因为他身上穿的是纯白的校服。
校服这个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特别浪漫，就像菩提子一样沾不上一丝人间烟火气哈，他们可以在绿树成荫的校园，可以在人声鼎沸的闹市，可以在灯火通明的大街，却独独不能出现在菜场、厨房。
相比之下陈曦这几天天天和各种蔬菜打交道，算是一个异类了。
陈曦站在菜框前，菜框里的菜摆放得十分齐整，头顶的灯光也敞亮，
舒服的环境让人诞生这里的菜肯定不错的感觉。
到底买点什么呢？
鸡蛋、西红柿、青椒、五花肉……陈曦一一清点自己所购的菜品，其实也差不多了。
但总感觉还少了点什么。
买菜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它并不能给人带来精神上的快乐。
至少对于陈曦来说是这样。
他逛了一圈，仍然没有想到缺了什么。
陈曦想着，要是林嘉念能把食材准备好，自己只管加工处理就好了。
她买菜，我做饭，这就挺好的啊。
好吧，这种事想想就行，林嘉念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可能连莴苣和芹菜都分不清吧？
毕竟都是绿的。
陈曦继续在这片区域闲逛着，各种各样的颜色应接不暇地进入眼睛，他努力寻找符合眼缘的食材。
以前刷视频的时候，陈曦刷到一個营销号胡扯量子力学的理论——
只要足够想念一个人，就能够抵达她的梦境。
陈曦当时对此嗤之以鼻，这不纯纯恋爱脑吗。
但是如今他对玄学保持了一定的敬畏。
明明只是随便想了一下林嘉念的脸而已吧，他自己倒是没出现在对方的梦里，
可是这个人却跑到了陈曦的面前来了。
在鲜蔬区的不远处，鲜果区里。
一个高贵优雅的身影站在那儿，黑发黑眸，扎了一个高马尾，脖颈处裸露出的肌肤如同雪一样纯白，她所立身之处，方圆五米美的跟个风景区似的。
陈曦想假装自己没看到她一样，反正也不熟，路上遇到这种半生不熟的路人最尴尬了。
可是那位少女也看到了陈曦，黑眸闪了闪，
然后他抬起手挥了挥，示意陈曦过来，
动作随意，就像招呼自己家的大型家养犬。
唉，陈曦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走了过去。
在陈曦的视线里，林嘉念的表情很沮丧，嘴唇翕动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虽然陈曦听不到，但是翻译器再次起到了奇效。
【我都忘了这家伙要来买菜，不然就叫他顺便帮我买水果好了，这样就不用我自己再跑一趟。】
什么？你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人话不？你知道我从学校往这跑多累吗，帮你买菜你不念着就算了，还指挥我帮你买水果，这水果和菜加一起得多重啊，提回去手都要麻了，要是写不了字耽误我考北清华大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真以为我是你的狗啊，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踏马是另外的价钱。
陈曦来到了林嘉念身前，在超市明亮的灯光下，水果的色泽变得很好看。
但更好看的是少女奶白的皮肤，打着放大镜都找不出一丝瑕疵。
“干嘛？”陈曦不耐烦地说道。
少女如同湖面一样静谧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她的声音依旧冷淡，只是今天额外带上了一些沙哑。
“想吃什么水果？快挑。”
“这么好？”陈曦惊讶地说道。
林嘉念嘴角露出一个寡淡的微笑：“毕竟也是天天一起吃饭的交情。”
饭搭子嘛，搭子文化用来形容他和林嘉念如今的关系再好不过了。
陈曦点了点头，面对资本家，也不打算客气了。
于是，陈曦指了指一边的车厘子。
整个超市里目前最贵的水果，这玩意陈曦平常逛超市看都不敢看一眼的，生怕被上面的数字吓死。
林嘉念看了一眼陈曦，没说什么，走过去随手拿了两盒打包好的车厘子。
“其实这个不好吃啊，就是贵了一点而已。”
陈曦惊讶地回应道：“我以为你平常买东西都不看价格的。”
“没有这么离谱。”林嘉念嘴一抿，对于陈曦的刻板印象显得很无奈，她走到陈曦身前好奇地掀开塑料袋的袋口，想看看陈曦都买了什么，“这是今天晚上的菜吗？”
少女地突然靠近带来一股清香，让陈曦有些紧绷。
他深吸一口气，故作平静地回答：“是的，但还是感觉缺了什么。”
陈曦尝试着问道：“你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陈曦给林嘉念做了五天饭，目前没发现林嘉念的忌口，相比之下也没有发现她有喜欢吃的，一桌菜她是真的雨露均沾，每样都吃，吃很多
如果林嘉念去当皇帝的话，后宫应该会很稳定吧，陈曦无厘头地想到。
听了陈曦的问题，少女闻言愣住了，
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空中扇动，如同蝴蝶的翅膀。
白菜，土豆，五花肉，茄子，青椒林嘉念一时间脑海里划过了很多菜的名字。
嗯，这些她都不喜欢吃。
于是少女冷淡地回答道：“我其实随便。”
陈曦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人生建议，千万不要相信女人的随便，她说随便就是在等你提意见。
陈曦尝试着随便报了几个菜名。
“青椒炒肉？”
“可以。”
“肉沫茄子？”
“可以。”
“再弄个水煮白菜。”
“可以。”
“你什么都吃？”陈曦真的很困惑。
“伱这么说话很不礼貌！”林嘉念皱着眉头，对于陈曦的说法非常不满意。
因为你是真不挑，陈曦挑了挑眉，不愧是猪精转世。
林嘉念皱了皱眉头，最近有种莫名奇妙的恶意时不时出现在她心底里。
她感觉自己在被人用很恶心的想法揣测。
百分之98是陈曦！
在和林嘉念一问一答间，陈曦也想到了晚上还差点什么，买点山药、排骨回去炖汤吧，晚自习下课还可以当夜宵吃。
挺好的。
“那你先挑着水果？我还差一点菜没有买。”
林嘉念眼睛一眨，一丝亮光从眼底里闪过，她开口说道：“一起吧，先和你一起去买菜，再跟我一起去买水果，我想不到要买什么水果，一会儿你帮我看看。”
“行。”都请自己吃水果了，帮忙提点建议什么的，陈曦当然没有什么意见啦。
不远处，两个导购员交头接耳的在交流着什么，被陈曦捕捉到了。
这回不是听小话，因为别人是在讨论自己。
【那边那两个高中生都好好看啊】
【是啊，我觉得好搭】
【这么小就学着过日子了】
【应该是兄妹吧，哪有这么小就开始过日子的】
【也是，看着挺有爱的啊】
还好你没说是姐弟哈，算是给我长脸了。
不过啊，她有钱，她才是姐姐。
陈曦充分展示了大男人的基本素质，能伸能屈。
之后二人边走路边拌了几句嘴，一前一后地来到了蔬菜区。
林嘉念手上拿着那盒车厘子跟在陈曦身后，少女突然变得有些乖巧。
她前方的高个少年正好遮住了顶端的灯光，林嘉念一抬头就能看见丝丝缕缕的光从发丝间穿过，直射到她的眼睛里。
有些事情她也想不明白，明明不喜欢吃的菜，为什么从陈曦口中说出她就想吃了呢。
应该是因为他做的菜和家家一样好吃……
陈曦不知道林嘉念在想什么，他在专心挑选今晚的食材，两根茄子被他随手装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突然，陈曦有了一个想法，还记得想让林嘉念帮忙买菜时他怎么说的吗？
林嘉念可能连莴苣和芹菜都分不清吧。
光猜测是没用的，身为高中生，要继承并发扬伽利略的实验精神。
于是陈曦从茄子旁边的区域拿了一根又粗又大的莴苣，笑着向林嘉念提问道。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莴苣。”
林嘉念抿起嘴角，她瞬间就明白了陈曦是什么意思。
不是你……
淡白的颜色慢慢占据少女的眼睛，双眼似乎失去了焦距。
陈曦看向林嘉念，自然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他自己顾自地指向一旁的芹菜。
“这个呢？”
“芹菜。”林嘉念面无表情地回答道，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幼稚的孩童。
陈曦点点头，还想挑个生菜给林嘉念认，被忍无可忍的少女出声制止。
“这些菜两岁的婴儿早教卡片上都会有，你拿这些来拷问我的生活常识，有点蠢的无可救药了。”
怎么可能会有人不认得菜呢。
林嘉念走到陈曦身边，露出了一个大家常用的emoji的微笑，伸手给陈曦指了一个方向。
“你看，每一个菜上方就是它们的标签呢。”
少女说话的时候莫名有些亲切，比平常要温暖许多，看起来就像在关爱某种特殊人群。
最后林嘉念也叹了一口气。
【无语】
翻译器提示道。
？您连肢体语言都能翻译
“肢体语言也是语言啊。”
好好好这样玩是吧，陈曦尴尬地笑了笑，看来自己不仅被林嘉念当傻子，还被系统当傻子。
林嘉念看到陈曦的尬笑，伸手拍了拍陈曦的肩膀，“没事的，你还在长身体的阶段，脑子还可以长的。”
陈曦浑身一僵，但紧接着他就感觉到自己手上的袋子一沉，显然里面被赛了什么东西。
转过头，少女手上的那两盒车厘子已经悄然消失，她潇洒地走在陈曦前面。
啊，又被压榨了，陈曦开始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盯着林嘉念的背影。
等到二人把今天的菜买完，陈曦和林嘉念准备去买水果，少女又愉快且自然地重新占据主导地位，走在陈曦前面，领着陈曦来到水果区。
跟在林嘉念身后的陈曦则是开始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
林嘉念个子在女生里面属于是高挑类型，四肢修长，陈曦估计至少有一米七，达到了这个身高的女孩子，背影就会十分曼妙，怎么样都好看。
陈曦也乐得跟在她身后，欣赏林大小姐曼妙的背影。
两人在水果区逛了半天，林嘉念也没有想好到底要选什么水果。
之前说好让陈曦给自己提建议，他也一言不发的。
所以林嘉念发现，陈曦其实是那种不会主动表达的人。
你非得去问他，计将安出啊？
这人才会笑嘻嘻来一句，主公，陈有一计。
少女叹了口气回头问道：“陈曦，我不知道自己想吃什么水果，你帮我推荐一下吧。”
陈曦闻言，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嘉念，认认真真思索了一下。
嗯，这家伙的眉眼很符合自己的审美，嘴巴也很好看，脸颊好润，摸起来肯定和果冻一样软。
……
不是，听我说，自己只是打量一下她的气色……
陈曦综上条件，认真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吃梨吧。”
秋季气候干燥，容易伤肺，林嘉念的气色都很好，看不出什么问题，但是可以听出她的声音带了一点沙音，这就是肺气受损。
吃点梨润肺再合适不过了。
“不错。”
林嘉念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居然对陈曦的提议很满意。
“走吧，我们去挑梨。”
嗯？什么们？别擅自把我跟你打成一伙啊。
随后，他们开始选梨，两人站在梨框前，林嘉念选，陈曦张开袋子在旁边接着，之前手上提的东西被暂时放到了地上。
虽然又在被压迫，但是陈曦仍然觉得，除了独处之外，和林嘉念待在一起最舒服，和她长得好不好看真的没有一点关系。
主要是和林嘉念相处起来目的明确，利益关系，不会有那些莫名其妙的人情世故。
比如自己虽然在被压迫，但是林嘉念一定不会亏待他。
而陈曦平日里和别人相处，有人会态度温和地申请陈曦帮他们一个忙，但是如果陈曦犯懒拒绝了，就会被人在背地里口诛笔伐。
所以到底什么才是压迫，陈曦突然一时分不清了。
不远处，两个男生的对话吸引了陈曦的注意，让他从发呆的情况中走了出来。
在两人对面，两个过道的距离，那是两个身穿二中校服的男生，陈曦和林嘉念也是二中的，那两个男生和他们是一个学校。
【那是林嘉念诶，好漂亮啊】
【身边的那个是她男朋友吗】
【可能是吧……啊？那不是陈曦吗】
【卧槽，好像真是】
【不会吧，林嘉念和陈曦谈上了？】
【天呐，林嘉念瞎了眼吧，陈曦不是出了名的渣男？】
【看他长得帅吧……可能，林嘉念也是一个渣女】
【可是她成绩那么好】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