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相逢
对付黑暗物质雨泽是有经验的,这时立刻催动元磁力进行抵御。果然,那些浓黑粘稠的物质再难以靠近,但在她周围聚集起来,越来越稠密,渐渐阻挡住灵鳍的光芒。
被黑暗物质包围着,雨泽的每一步都要推动这一堵厚厚的“黑墙”才能前进,举步维艰。而且陷在四周都密不透风的“黑墙”中间,她根本无法辨别方向,也意味着她几乎没有机会后退逃跑。
当失去了方向感后,她曾经想通过触觉来寻找平衡,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在黑暗物质的侵染下都变得滑不留手、黏糊油腻,太恶心了,只能放弃。
像瞎子一样在崖洞里摸索了不知多久,突然听见一阵呜咽从远处传来,本以为是幻觉,再三确认后她认为这可能是某种动物发出的喘息声。跟寂静洞穴里偶尔的虫鸣不同,喘息声沉重又急促似乎还带着热气,像是被困在陷阱里的野兽发出的害怕绝望的呜咽。
不管这是什么,至少指明了一个方向。同样被困住的生物,如果能聚拢,应该是一份助力;而且这样的呜咽让她于心不忍,好像听见闪电在被困时的哀嚎。雨泽被自己的想象刺激得急迫起来,朝着声音的方向费力挪动。
呜咽声越来越清晰,本来已经有些低落的声音突然高涨起来,似乎隐隐还带着股兴奋。难道它已经发现有人朝它靠近?
但是她周围的“黑墙”越来越厚,随着体力的消耗能容纳她的空间也越来越少,她几乎变成了一个“茧”。
感觉到那只被困的动物就在面前,雨泽操纵浮空索竭力搅动面前的浓稠如液体的黑暗物质,试图打通一个缺口。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一点紫光浮现出来,好像是灵鳍的光芒。随着缺口越来越大,雨泽终于能够看见眼前的一点影子:似乎有个人一动不动地席地而坐,手里拢着一点紫光。他脚下传来兽类的叫声,正是那一直指引雨泽前进的声音。微弱的光线下看不清它的样子,只听见它喉咙里发出的呜咽,隐隐还带着些讨好和雀跃,十分熟悉。
浮空索渐渐有些迟滞,雨泽加大元磁力输出,奋起一击、再一跃,终于跳出那个一直困住她的“茧”。这才发现,这方狭小的空间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有另一个人在拼命支撑。
那人因为突然冒出来的她惊了一下,差点要前功尽弃,不过下一瞬立刻振奋起来把空间朝外扩张出一大截,艰难含混地吐出两个字:“雨泽”
雨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闪影?”
压下此时所有疑问和惊讶,雨泽急忙抵挡在闪影身前,帮他用浮空索护住这个空间才有空提问:“你怎么在这里?闪电怎么了?地上坐着的人是谁,难道是相荣?”
雨泽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但除了不知道闪影怎么会出现在深渊、又怎么会跟相荣在一起,其他的她已经猜到答案。正是因为灵鳍寻找到相荣,她才会被引到这个崖洞来;闪电也是因为感觉到她,才发出呜咽声呼唤。
闪影却顾不上问题,他只觉得自己困在深渊太久,在绝望中产生了幻觉:“真的是你,雨泽,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这是我临死前的幻觉吗?我太想要见到你了,所以自由之神就把你的影子召唤到我身边?”他小心翼翼的去触碰雨泽的发丝,“那么真实,那么鲜活”
浮空索继续维持着空间的稳定,这需要雨泽持续输出元磁力,但实在忍不住被闪影的话逗笑,一个松懈之间令浮空索有短暂的失控,她连忙稳住力道,一边回答闪影:“真的是我,闪影。我们先别说这些,想想怎么离开。”
闪影稍稍回神,撑住羸弱的精神和身体,姑且当眼前的雨泽是真的,就当是上天的恩赐。所有疑问,都等以后再解答,即使是死亡以后。
“离开的通道就在我们身后,但闪电突然被黑暗物质入侵没办法行动,而相荣没人帮忙就无法移动,所以我们才被困在这里。”闪影简单几句交代清现在的困境。
但即使雨泽现在加入近来,在需要一个人持续抵挡黑暗物质的情况下,另一个人也无法同时挪动闪电和相荣两个分量都不轻但都没有行动力的躯体。要是闪电能恢复行动就好了。
雨泽想起上次跌落无尽深渊时,杲杲也曾被黑暗物质侵入,后来在她的帮助下有了抵抗力。现在也许她能同样帮闪电驱散?“你能再支撑一下这个空间吗?我试试看能不能帮闪电重新站起来。”
“当然。”闪影毫不犹豫立刻挡在她身前,重新独自抵挡住那面粘稠黑墙。
雨泽看出闪影已经是强弩之末,先顾不上担心和犹豫立刻来到闪电身边,轻轻抚摸它耷拉着的脑袋:“闪电,别害怕。我来帮你。”
闪电勉强用嘴拱了拱雨泽的手心,呜咽着看向自己两只前腿,拼命用后腿支撑着想站起来,但明显两只前腿都瘫痪着不能配合,只能又重新跌倒在地,发出低沉的悲泣。
“好了,我知道了,是前腿被感染了。”雨泽安抚它,“你别动,交给我。”
深吸一口气,她开启元磁力来观察闪电身体被感染的部位,果然两条前腿甚至上半身都有黑黢黢的东西在蠕动,那就是黑暗物质。而这东西还在缓慢地朝闪电的头部蔓延,如果蔓延到闪电的晶瞳,是不是就会夺去它的意识?
再顾不上这种黏糊油腻的恶心感,雨泽贴近闪电被感染的颈部,同时手心激发出蓝色的光束,蓝光覆盖的地方,黑暗物质肉眼可见地开始退却。
然而过了一会儿后,空气周围的黑色能量涌动着开始疯狂反扑,想要吞噬淹没蓝光,同时又被蓝色光束震慑住似的,不能近身。经过好几轮拉锯,雨泽几乎要虚脱,闪电身体里的黑色物质才最终变成“灰烬”,因为失去能量滋养而消散得无影无踪。
闪电又重新站立起来,亲热地舔着雨泽的手背。雨泽只来得及揉了一下它的头,就推开它:“闪电,你自己先跑,我们马上就来。”然后再冲到马上就要跌倒的闪影身前,帮他重新支撑起防护罩,“闪影,你还能扶着相荣走吗?”
闪影脱力半跪在地上,用手臂支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抬头问雨泽:“你呢?你怎么办?”
“别担心,我不会被黑暗物质感染,你们走了之后我才能撤开保护罩直接离开。”她向闪影保证,“你们离开之后,我立刻就跟上。”
闪影停顿了半晌,不知是在迟疑还是在恢复体力,最后他站了起来,扶起相荣朝身后的通道退去。“如果你没出来,我就回来找你,即使劈开这里也要把你一起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