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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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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巡盐司衙门,楚关流就失去了自由。巡盐司毛滂,是盐提举姜永的同门师哥,缉拿楚关流,其实就是姜永的意思。姜永千里递铺给毛滂,告发楚关流经营私盐牟利,却绝口不提楚关流贩私盐,原先就是他自己首肯的,因为姜永断定楚关流不会把他供出来。所谓商人,关键时刻一般不会咬出朝廷官员,毕竟他们也明白某些时候某些场合,“官官相为倚亲属”的规矩。

    当天,巡盐司毛滂并没有给楚关流过堂,准备晾他一晾。姜永在书信上也只是跟他这个师哥说,暂时先羁押楚关流,至于如何处置劳烦师哥等他书信。其实姜永打的如意算盘是,如果寒烟能乖乖就范,那他就放楚关流一马。因为只要寒烟愿意跟他往来,那么楚关流就成不了啥障碍,毕竟他也不想断了楚关流这一条财路。楚关流发财,就等于他发财。但是如果寒烟不能随了他姜永的意,那他绝对也不会放过楚关流。

    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如意。姜永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官员,一个自私的男人。

    这姜永爱寒烟,也真是爱到了骨子里。只要他追求寒烟的路上有“拦路虎”,那他必定是要除之而后快的。虽然留着楚关流,就好似留了一个富裕的“钱袋子”。但是跟寒烟比起来,姜永更爱寒烟胜过钱财。更何况,他在盐提举这个位置上这么多年,实在是也不缺啥钱财。虽然他不缺女人,但他缺的是爱情。遇上寒烟,他觉得其他女人在他眼里都是浮云。

    平日里,姜永也没少给他这个师兄送好处,毕竟师兄的官位比他高。姜永自诩自己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办聪明事。他认为关键时刻,他这个师兄能帮到他。但是姜永也没有想到,自从有了寒烟,他也有了软肋。寒烟,就是他的软肋。他之后的种种遭遇,也是因为寒烟引起,此为后话。

    “朱鹊桥”见寒烟好几天没回府,就差梅子到盐提举府上打听打听。管家见了梅子一面,说寒烟在府上很好,让梅子回去通报。梅子也是个聪明人,坚持要见少夫人一面。姜永没办法,只好跟寒烟身边的随行丫鬟交待了几句,就让寒烟在丫鬟的陪伴下,见了梅子一面。寒烟很聪明,特意跟梅子交待:“过几天,我要陪唐夫人到四川府跑一趟,去看看那边的盐户,顺便和衙内一起回来。今日你先回去吧,我在这边挺好的。”

    梅子看少夫人身边的丫鬟寸步不离,又提到要到四川府跑一趟,就知道少夫人可能遇到了麻烦。跟随少夫人这么多年,梅子知晓少夫人,不会放着“朱鹊桥”的生意不管,而是头脑一热跑到四川府去。而且之前她也没听夫人提起过,要到四川府去看衙内。少夫人,不是一个朝令夕改的人,她做事情向来有规划,平时就不会一会一个主意让下人为难。况且“朱鹊桥”的生意,衙内出发四川府之前特意关照少夫人多多照看,少夫人在这个关键时刻断然不会抛下家里的生意往四川府跑一趟。这事也太蹊跷了,待回去禀报老爷夫人二衙内之后,再做决断也不迟。

    打定了主意,梅子让少夫人保重身体,跟少夫人告辞后立马回家火速禀报了老爷夫人和二衙内。楚关河当机立断,决定飞书一封到四川府了解一下情况再做定夺。至于秦寒烟这边,楚关河相信他这个嫂子有足够的智慧能够应付。在情况还没有明朗之前,自然是不能轻易得罪姜永的。

    为了赢得秦寒烟的芳心,这几天姜永让管家,把以前人家有求于他送过来的一些稀世珍宝,都往寒烟屋里送。这其中有一件曜变天目茶碗,爱喝茶的唐隐都没见到过。这种茶碗的胎泥取自福建水吉地区,它在阳光的照耀下,能折射出七彩光晕,也能把屋子妆点得美轮美奂。为了能达到这种极致的效果,工匠们是多次制胎、反复烧制,才最后定型。

    寒烟拿到这一只茶碗,其实并不懂它的妙处。一日中午阳光正好,姜永急匆匆回府,让丫鬟们唤寒烟来亭子里喝茶。喝到一半,姜永走到寒烟身后拢住寒烟,握住她的玉手把茶碗里的茶水倒空并把茶碗对着太阳光:“烟儿,你仔细看,看这个茶碗的变化,是不是很有趣?”

    只见阳光照射下的茶碗好似变魔术一般,光晕层层叠叠,美极了:“经你这么一说,这一只茶碗确实美妙。”

    得到寒烟的赞扬,姜永自然喜不自禁,吻上了寒烟的俏脸。他吻寒烟,就像在品尝美味的梅花汤饼,不光尝,还要咂摸它的味道。何谓“梅花汤饼”?用白梅、檀香末水和面粉做成馄饨皮。每一叠皮,用模型印成梅花形状,放进滚烫中煮,盛在鸡汁清汤中供食。这种汤饼,汤鲜花香,集色香味于一碗,妙不可言:“岂止这一只茶碗美妙。我这里美妙的东西还有许多,以后它们都是烟儿的。它们再美妙,也没有我的烟儿美妙啊!”

    姜永抚着寒烟的情丝,在手指里缠绕着,仿佛有着无穷的乐趣。看向寒烟的眼神,在大白天也是充满了浓浓的情欲,宣之于口的话语,也是低哑似耳语:“烟儿,这个时辰本该是我在衙门的午休时间,可是我却舍不得休息,还是要赶回来见你,你可知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寒烟当然要明知故问。对付这个男人,只能是假意顺从着他让他放松警惕。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夫人,你可知我的心意?” 拥住寒烟的姜永,在寒烟耳边喃喃自语。姜永恨不得自己把所有的浓情蜜意,都传达给寒烟,也希望寒烟能够回应他。吻着寒烟说着情话,姜永觉得自己无比幸福:“我的烟儿,你如今在我身边,让我能时时看到你见到你吻到你,我就觉得很幸福了。烟儿,什么时候你能打开你的心扉好好接纳我呢?”

    姜永喝了一口茶含在嘴里,撬开寒烟的樱桃小口,吻她的同时把含在嘴里的茶水喂给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喂。他也不管寒烟喜不喜欢这样的表达方式,反正他喜欢。用嘴里的茶水喂寒烟的同时他也吸吮着寒烟的呼吸,仿佛这样他才心安。可怜的寒烟被姜永滚烫的身子拥住,被迫接受唇齿间的纠缠,蓦然心头一酸,泪珠滑下:“关流……” 此情此景令她想念那个远方的男人,情不自禁轻声娇唤。

    “不许喊他的名字!”嫉妒让姜永表情变得狰狞,更加让他紧紧地拥住她,疯狂地吻她。直至看到寒烟泪流满面,姜永突然心中一痛:“烟儿,不要哭。我的烟儿,你让我如何是好?或者,你这些时日暂且就把我当成楚关流?我不跟你计较。我只要你对我笑,对我好,把我当成你唯一的男人。我相信假以时日,你会忘记楚关流接受我。烟儿,我不逼迫你,我等你慢慢想通,可好?”

    虽然□□中烧,但是姜永也不敢使强,他就怕一时冲动得到了寒烟的身体,却永远失去了得到她真心的机会。

    为了从身到心完完全全拥有寒烟,这个姜永也是卑微至此不自知。

    老实说,这个姜永撩拨心爱的女子确实有一套,某些方面他比楚关流更懂女人心。要抵御姜永深情的眼神和高超的吻技,寒烟确实很辛苦。某些瞬间,她在被迫接受姜永深吻的同时,也会控制不住喘息。那控制不住的零落的娇而不媚的轻吟,在姜永听来更是如痴如醉。

    “如果寒烟能接受我,我一定要和唐隐和离,好好给寒烟一个名分,不能委屈了寒烟。”

    姜永心里默默地想着,下定了决心。

    飞书还没到达四川府,楚关流的合伙人就把楚关流遇到的险情,在信里细细描述后加急递铺到了临安府,楚关河收信后心急如焚:“无论如何得告知嫂子。如今她在盐提举府邸,应该有办法把大哥营救回来。”

    亏得楚关河平时爱好训练鸟类,他决定飞鸽传书给嫂子,嫂子应该能明白的。

    这一日傍晚,寒烟看到有鸽子在屋顶上盘旋,明白了一二。支开两个丫鬟,命她们去厨房拿点好吃的。待她们走远,寒烟招招手让鸽子飞下来。这鸽子是楚关河平时训练的众多鸽子中的一只,寒烟认得它,因为它头顶一撮灰毛是它的特色。众多鸽子中,也数它最聪明伶俐。

    摸了摸鸽子,从它腿上绑着的小竹管里,寒烟抽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大哥遇险”。确定是楚关河的字迹,寒烟明白了几分。

    “挽救楚关流,只能靠我了。” 虽然心急如焚,但是寒烟没乱了阵脚。

    夜晚,姜永回屋的时候,寒烟看上去明显比往日热情,主动依偎着他。就在姜永以为寒烟要主动吻向他的时候,她轻轻一个侧身在他唇边擦过,带着情诱的魅惑:“大人,今日可还想我?”

    姜永一把拽住寒烟:“想你啊,当然想。我是日日想,夜夜想。烟儿,你也想我吗?” 狠狠地封住她的唇,肆意地纠缠一番,姜永才略带满足地放开她,望着她的双眼更显专注。

    今夜的寒烟不同以往,仿佛格外魅惑人。

    “大人,我听说楚关流进了巡盐司衙门。大人你也不想一想,万一楚关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还怎么跟你在一起?我乐意,人家“朱鹊桥”也不乐意。大衙内要是有个什么事,他们还不得找我这个少夫人的麻烦。到时候我怕大人,恐怕也是难以应付。” 双手勾着姜永的脖子,秦寒烟娇滴滴地述说着,仿佛在说一件跟她无甚相关的事。

    “我之所以让巡盐司把楚关流找了去,还不是为了你?没有了楚关流,我们不是没障碍了吗?” 姜永点了点寒烟的鼻子。

    “大人,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朱鹊桥”的老爷夫人把大衙内当宝。如果大衙内有个什么好歹,他们一定会举全家之财力,讨回一个公道。大人,你是知道“朱鹊桥”的财力的,是不是?” 寒烟说话面团里裹蒺藜狗儿,软中带硬。

    看姜永没啥反应,寒烟主动吻上了姜永的唇,带着情惑的吻,姜永根本招架不住:“大人,答应我吧,把楚关流放回来。我保证,我迟早都是你的。我喜欢跟你相处的感觉,我要慢慢跟你谈情说爱,我喜欢这种感觉。大人,你可答应?”

    软玉温香在怀,又如此热情似火,姜永已经混混沌沌不能再思考。应和着寒烟的热情,姜永答应下来:“烟儿,你说话要算数。等楚关流回来,你的心也要在我这里。我唤你的时候,你随时要过来,好不好?” 姜永也是情深不能自拔,寒烟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我答应你。等楚关流回来,我会跟他和离。” 寒烟一边吻着姜永,一边安抚着他。

    “那你今晚给我吧,烟儿,可以吗?可以吗?” 拥抱着眼前的可人儿,姜永又一次提出请求。

    “大人,我这个人比较传统,不喜欢没有名分就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等你娶我那一天,我一定全身心地伺候你,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可好?”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从现代穿越到宋朝的秦寒烟,什么诱惑人的手段电视上没见过?她深信自己的魅力,能让姜永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吻了姜永的嘴唇,又吻上姜永的锁骨,这姜永浑身一颤,抱紧了寒烟。寒烟魅惑人的手段啊,真是让他□□。如果能真正得到她,能真正和她合二为一,姜永相信那是自己成仙的日子。

    “好吧,烟儿,我信你。那美好的一天,值得等待。我期待着那一天,想想就美好。” 姜永把头埋在寒烟的臂弯里,嘟囔着,就像一个孩子期待母亲的独宠。

    “这恋爱的感觉啊,就像发了高烧一样。寒烟这样拒绝我,我反而更爱她了。”

    流连着寒烟的臂弯,姜永的表现,完全像一个撒娇的孩子。

    寒烟把姜永深埋的头掰过来,靠近他的脸,纠缠着他的唇,让他在寒烟连续不断的亲吻中心甘情愿答应寒烟的请求。

    美人在怀,哪个男人能招架得住?而且是这么艳光四射的夫人。除非那个男人身体有隐疾或者心中有其他爱人。

    反正他姜永,这辈子是被寒烟吃定了。

    被寒烟不断亲吻的姜永,顺势把寒烟抱到了床榻上,双手圈住她盯着她的眼,想望见她的内心深处:“烟儿,我的烟儿,你今天的话,可是真心?” 姜永眼中有着迷茫和不确定性。

    把姜永拉向自己,寒烟情意绵绵话语绵绵:“大人,我这么吻你,你还感觉不到我对你的好感是与日俱增吗?我们女人,如果对一个男人没有好感,是不会这么主动吻他的。你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吗?”

    说罢,寒烟又吻向了姜永,吻得缠绵,这深情连她自己也信了。她今夜一定要折磨姜永,让他欲求不得心乱如麻,要让他心甘情愿折服。

    姜永夜眸如醉,低低问寒烟:“烟儿,你是在乎我的,是吧。烟儿,我真的喜欢你,真的好爱好爱你。你不要欺骗我啊,烟儿。”

    寒烟的吻让姜永把持不住,迷醉中他享受着,意犹未尽,但是不得不清醒:“烟儿,你不要再吻我了。再吻下去我真的要你了。你不是说要留待我们洞房花烛那一天嘛,我尊重你。烟儿,我们睡吧,让我好好看着你先睡。”

    姜永侧身离开寒烟的身子,弯着头看着寒烟,拍拍她的身子,这姿势就像哄一个孩儿睡觉。寒烟准确把握了姜永的心思,料他会说到做到不会侵犯他,不一会就睡着了。这应付一个难缠的男人,实在是累了。

    仔仔细细看着寒烟的睡颜,看她吹弹可破的脸蛋,看她长长的睫毛,姜永的手轻轻抚着寒烟的脸,幸福感满满爆棚。

    “也许这就是爱情吧。当年对唐隐,那个新婚之夜,那个自己的第一次,也没有像遇到寒烟这样迷醉。” 姜永想着往事,对自己如此迷醉于寒烟,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爱情来了,挡都挡不住。

    想来唐隐,也是一个贤惠的女人,成婚后对他这个夫君也是百依百顺。但是每次跟她亲热的时候,姜永总觉得自己达不到和她灵魂统一。也许这跟他们成亲之前不认识,相知甚少有关系?他姜永原以为唐隐,也算配得上他。但是自从遇上寒烟,唐隐在他眼中,完全就失了味道。原来女人跟女人之间,差别是如此之大。唐隐的皮肤质地看上去实属正常,可是自从他触摸到寒烟的脸蛋,才明白触感是如此不同。特别是寒烟的嘴唇,就像含了蜜糖,让他每每触及都能沉沦。而且每每和寒烟唇唇相吸的时候,就是那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回忆往事轻叹一声,姜永在寒烟身旁躺下,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即便睡着,他的一只手也是轻拢着寒烟,不愿离开她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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