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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甜与苦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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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天,江安荣每天都在家里。

    这次的机会实属难得。

    等贱丫头死了,再将她带回房,到时候就和自己没关系了。

    大不了就说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再装的可怜一点,他们会相信的。

    于月容眼神中带着浓郁的疯狂,双手蓄满了力气。

    “哇哇哇”

    正当她狠下心准备动手时,江鸾却在这时哭了起来。

    手脚不停地挣扎着,奈何她还是个婴儿,小小的身子几乎都没有一点力气。

    “吱——”

    院门被人打开。

    于月容脸上露出一丝慌乱,连忙撤回双手,将孩子抱进怀里。

    “该死,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江安荣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了一阵哭声,仔细听,是茅坑那里传来的。

    还没走几步,就看到家里那口子抱着孩子从茅坑走出来了。

    “怎么了,哭的这么厉害?”

    他大步上前,伸手将孩子接了过来。

    奇怪的是,在他接过孩子的一瞬间,孩子便不哭了,乖巧的在他怀里吐着奶泡泡。

    “我也不知道,对了,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于月容眼中带着一丝温柔,轻声询问。

    表情变化之快,好似刚才想要摔死孩子的人不是她。

    江安荣轻轻拍打着孩子的包被,温声细语的哄着。

    “先进家里再说,虽然这几天还不冷,但你也得多注意些”

    于月容笑着点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回了屋。

    “少了一把镰刀,我回来拿”

    说到这儿,江安荣心下有些疑惑。

    走的时候他都数过了,明明拿了四把,走到半路上却变成了三把。

    于月容坐到炕边,出声道:“下次去地里干活千万得数好了,不然还得再回来取,有这一趟功夫,又能割不少秸秆了”

    “嗯,知道了”

    “行了,你赶快拿着去地里吧!”

    “你出去千万要当心点,穿好衣服,头巾也戴好,别吹了风”

    “嗯”

    “那我先走了,去地里忙一会儿,一会儿我回来煮饭”

    说着,他将孩子放在炕上,转身出了门。

    于月容透过玻璃看着江安荣拿着镰刀离开的身影,长舒了一口气。

    继而转头看向包被中的婴儿。

    “贱丫头,既然没能弄死你,也算是今日不该你死,以后我有的是方法折磨你,你欠我的,还多着呢!”

    江鸾丝毫不知道这一切,更不知道自己的亲妈对她起了杀心,而自己也逃过了一劫。

    作为一个小婴儿,吃了睡,睡了吃,就是她的生活。

    一晃眼,四年过去了,今年刚好是二零零零年的中秋节。

    正值中午,江鸾和江志学乖巧的蹲在李子树的树荫下。

    两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江安平。

    哦,确切的来说,是盯着他手中的东西。

    一根又粗又长的大葱叶子,用指甲从中间轻轻划开,在旁边的水桶里洗去葱叶里的粘液之后,用布擦干。

    在那双干燥开裂,布满老茧的手上,一根葱叶,左折右折。

    不一会儿,变成了一只巴掌大的公鸡。

    只不过,是绿色的。

    “大伯好棒——”

    江鸾兴奋地拍着手,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只绿公鸡。

    江安平呵呵一笑,将绿公鸡递到她面前。

    “鸾鸾喜欢吗?”

    还没等江鸾开口,一旁的江志学伸手夺过了绿公鸡,起身跑回屋子。

    “妈,妈,你快看,我有绿公鸡了”

    江鸾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小小的脸上露出了失落的神情。

    江安平擦干手,抚上她的脑袋,轻轻地揉了几下。

    “鸾鸾乖,没关系的啊!大伯再给你做一个”

    与同龄的孩子相比,江鸾六个月的时候就已经满炕的爬,一周岁会走路,不到两岁就会跑了,就连说话也比其他孩子早。

    从出生到现在,更是没有生过病。

    而且格外乖巧,不哭也不闹。

    这要是他的女儿该多好,可惜,他没这个命。

    江鸾摇摇头,“鸾鸾不要了,那一个就够了,哥哥玩完了,没准儿就会给我玩,剩下的葱留着做饭烩菜”

    院子里虽然有很多葱,但那些还要留着冬天吃呢!

    找个大盆子,往里装一些泥,把葱栽进去,放在家里,冬天就有新鲜的葱吃了。

    江安平愣在原地,这孩子,她才四岁啊!

    想了想,他起身,牵着江鸾的小手走进堂门。

    隔壁屋子内

    “妈,我也要大伯给我编绿公鸡”

    说话的是江安明的女儿江楠欣,今年七岁了。

    刘雪春瞪了她一眼,“你那个大伯身上有虱子,离他远一点,不要去挨他,不然小心虱子窜到你身上”

    江楠欣一听到虱子两个字,缩了缩脖子。

    “我,我知道了”

    傍晚

    院子里已经摆上了三桌供果,香炉里的香已经燃尽了。

    和前几年的只供一大桌不一样,现在都是自家供自家的了,有些东西似乎也变味了。

    江安荣回来后,看到炕桌(摆在炕上吃饭的桌子)上摆着的饭,眉头蹙起。

    只见桌上摆着几个月饼,一盆小米粥。

    他出声道:“今天不是鸾鸾生日吗?”

    村子里的人过生日,几乎都是去小卖部买一只二架(处理干净后,冷冻的鸡)

    因为自己家里养着的,大多数都是生蛋鸡。

    于月容将手里的碗放在桌子上,回道:“小孩子过什么生日啊!再说了,买一只二架,她又吃不了多少”

    江安荣深吸一口气,“你说小孩子过什么生日,那你为什么年年给志学过生日?”

    “志学是哥哥,当然得过生日了”

    看着两人火药味越来越浓,江安平叹了口气。

    虽说是当大哥的,可人家两口子的事,自己也不好参与。

    一旦参与,没准儿就真的要吵起来了。

    就在这时,江鸾却扬起了笑脸。

    “爸,这不是还有月饼嘛!月饼也是很好吃的,赶快吃饭吧!一会凉了吃了肚子疼”

    说着,小手从盆子里抓起一块月饼,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咦?真奇怪,怎么是苦的?

    她将手中的月饼递给江安平。

    “大伯,你尝尝,这饼是不是坏掉了?味道怪怪的,下次要告诉姐夫,饼要做的新鲜的,坏了的卖给别人会吃坏肚子的”

    接过饼,江安平咬了一口。

    “没坏啊!还挺甜”

    江鸾口中的姐夫,就是江安康大女儿的男人,家里是开饼铺的。

    家里的月饼都是和他买的。

    江鸾拿过饼,又咬了一口。

    嗯?甜的。

    “我知道了,一定是刚才我嘴巴里苦,所以吃着是苦的,现在嘴巴不苦,吃着就是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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