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餐厅里充斥着熙熙攘攘的叫喊声，同学们之间高谈阔论，享受紧张的学习间隙难得的休息时间。
挑了个光线好的餐桌，苏三轻将买来的汉堡随手丢给杨宁，“杨宁，你住哪间宿舍？”
杨宁手忙脚乱的接住汉堡，“我住1号楼四楼404室。”
“林青老师是不是说自己也在宿舍居住？” 苏三轻将手中的汉堡包装纸撕开，用随意的语调问出想了解的信息。
“嗯，林老师住在五楼515房间。”杨宁小声的回答。
“你说林老师会介意我去房间请教问题吗？”苏三轻继续试探杨宁对林青的态度。
杨宁紧紧闭上嘴，急促呼吸几下，“苏同学，你为什么对林老师这么好奇，我们还是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可能以为他长得好看。”苏三轻慢悠悠的回答，挑了个不出错的答案。
说完后苏三轻意识到不对劲，忘记自己现在用的是男性的身份，这个回答只会更加奇怪。
果不其然，杨宁不可思议的看着苏三轻，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想起来还有些事情，我先走了。”不等苏三轻回应，杨宁就慌慌张张的起身离开，临走时身体还撞到餐桌上。
“这么害怕？”苏三轻将汉堡塞进嘴里，杨宁的反应让她内心有了个想法，看来下午要去试探一下林青。
苏三轻咀嚼汉堡的动作一顿，周围是不是有些过于安静。她缓缓扫视周围，不知何时餐厅吵吵嚷嚷的声音全都突兀停止。
餐厅里用餐的同学和职工都转头直勾勾的看着苏三轻，就像看着一盘美味可口的菜肴。
有的同学甚至离开自己的座位向苏三轻的方向走来。他们举止僵硬，就像被线提着一步一步往前挪动。
看着周围诡异的同学，苏三轻在心里暗叹这就有些麻烦了。
已经是第三次了，只要自己稍微触碰到一些关键信息就会引起周围的异状，就像是身体自动开启免疫系统要将名为苏三轻的病毒清除出去。
就在苏三轻准备走为上计时，“砰”，霍熠将自己的餐盘放到餐桌上，随后坐到了杨宁离开的位置上若无其事吃起来。
霍熠的举动打破了整个餐厅的异状，有什么东西悄悄的褪去。刚才站起来的同学如梦初醒般坐回去，机械的往嘴里塞着饭，餐厅一时只有碗筷的碰撞声。
苏三轻看着坐到自己对面的霍熠，视线无意识落到对方手上，发现对方手背上有几道新鲜的血痕。
“被猫抓的。”霍熠淡淡到， “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收起不必要的好奇心，做一个好学生。
一而再的提醒自己，苏三轻有了个大胆的推测，“霍同学有没有考虑过之后从事什么职业，或者你现在有没有做什么兼职？我现在找了份不错的兼职，霍同学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苏三轻就差明说自己是被派来执行任务，只要是从事相同工作的同事肯定能听懂自己的暗示。
“我不缺钱，而且学校不允许学生打工，如果被发现会被记过处分，你自己小心一点。”霍熠就像没听懂苏三轻的暗示。
见霍熠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苏三轻耸耸肩，“很可惜，我有不得不留下的理由。”
尽管事情和小z说的完全不同，但是该赚的能量还是要赚，毕竟关系到自己的性命。
苏三轻知道无法从霍熠身上获得更多的线索，迅速将汉堡塞进嘴里，离开餐厅。
没有价值的男人不值得浪费自己的时间，她要去找可以提供线索的人。
苏三轻毫不留恋离开的行为让霍熠有些困惑的皱起眉，自己对苏三轻的判断似乎出现失误。
“苏三轻同学，你是有什么事情吗？”看着今天第二次来找自己的苏三轻，林青满脸吃惊。
“我有个数学题想要请教林老师。”苏三轻手中抱着数学试题，进入办公室后刻意将房门关上。
林青示意苏三轻将试题拿给他，苏三轻随意的指着一道题目，接机拉进与林青的距离，仔细审视林老师的细微表情。
“苏同学你把试题册放在书桌上就行。”似乎是感觉苏三轻过于接近，林青身体微微向后靠去不自在的开口。
看着再次与林青拉开的距离，苏三轻故意用幽怨的眼神注视林青，“林老师，为什么你对杨宁举止亲近，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对。”
边说边再次向林青靠近，林青实在忍不住，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书桌另一侧，“苏三轻你不要多想，杨宁是数学课代表，所以我和他接触稍微多一点，加上他家里情况有些特殊，老师难免会给他更多关注。”
说道此处，林青明显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但是苏三轻发现他的表情痛苦，嘴巴开开合合，最后像是从嗓子里挤出的话，“三年前杨宁和母亲开车外出时发生车祸。杨宁的母亲和对面夫妻当场去世，只有杨宁活下来。要我说杨宁就是个扫把星，谁沾上谁倒霉。”
林老师的声音越发阴沉，和他平时表现的样子判若两人。
苏三轻看着表情痛苦的林青，缓缓向后退去。
下一秒，林老师又恢复常态，他最后总结，“说到底，杨宁也是个可怜孩子，所以我就想能多照顾一点是一点。苏同学，我看杨宁很喜欢你，我希望你们两人能好好相处。”
逻辑转换的太过于突兀，就像是有两个人格在林青身体内。
苏三轻礼貌的告辞离开办公室，对于尚未解答的试题根本没人在意。
“哗啦啦”苏三轻站在洗手台前边洗手边整理思绪。
林老师的状态就像是被人控制住，第二人格吗？主人格喜欢杨宁，副人格厌恶杨宁？也不对，人格分裂不会转换这么迅速。
不过这次谈话倒是让我确认一件事情，林老师应该没有我猜想的那种癖好。
苏三轻随手将额前碎发拢上去，仔细审视镜中的自己。
镜中俊秀的面孔用相同的目光和自己对视，虽然小z扭脸稍显粗糙，但仍然是个美少年，怎么看都比杨宁清秀寡淡的脸要出色。
“我总不会是被嫌弃了吧？”苏三轻第一次对自己的外貌产生了怀疑。
突然，苏三轻看到镜中出现一个红色的身影，从洗手间门口一闪而逝。
学生都是身穿蓝色校服，半封闭式的学校一般不会有外人进入，教课老师中今天没有人穿红色衣服。将关键信息在脑里整合，苏三轻回头冲出卫生间。
空荡荡的走廊上一丝人影都没有，那道身影仿佛是苏三轻的错觉。回忆红色身影转身的方向，苏三轻抬脚踏进女厕所。
进入女厕所对她来说毫无心理负担。
闭塞狭窄的厕所，脏兮兮的洗手台和地板，破损的灯泡。昏暗的光线下，苏三轻只看到了四道扭曲蠕动的黑暗背影，不似人间生物，更像是从地狱爬上的恶鬼，她耳中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快找东西把门顶上。”
“你有没有带手机，拍几张照片。”
“她怎么跟哑巴似的，真没意思。”
言语中透露出的恶意让人胆寒。
“你们在做什么。”苏三轻发现其中竟然还有自己的同班同学，应该是叫唐志婷。
唐志婷没想到女厕所会进来个男生，没好气开口，“你是看不懂标识吗？男生厕所在隔壁，这里是女厕所。”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苏三轻缓步上去。
看着越来越接近的身影，唐志婷咽了咽口水，色厉内荏，“你就不怕我告诉同学你闯进女厕所，你这个变态。”
“无所谓，总比背上校园霸凌的名声好听。”苏三轻伸出手指直戳唐志婷的双眼。
唐志婷没有想到苏三轻动作这么突然，她害怕的闭上了双眼，发出一声尖叫。
“滚。”苏三轻收起惯有的漫不经心的神情，一脸冷淡的对这四个女生说道，
看着骤然停在自己面前的手指，唐志婷没骨气的留下眼泪，留下一句“你等着我去告诉老师。”便哆哆嗦嗦的和另外三个女生离开女厕所。
随着厕所安静下来，苏三轻冲着空气开口“没事了，你可以出来了。”回应苏三轻的只有一片沉寂。
走到最里侧的隔间位置，苏三轻伸手推了推门，发现被反锁住。
向后退开几步，苏三轻腰部用力将腿甩出，随着一声巨响苏三轻直接将门踹开。
小z看来将自己的力量复制了七八分，苏三轻评估这具身体的素质。
破旧的门板估计建校之后就没人再维修过，散发出腐朽陈旧的味道。苏三轻扫了一下隔间的情景，想到自己现在的性别，将视线垂到地面，对着蜷缩在隔间一角的女生发问“你衣服在哪里，我给你拿过来。”
良久后对方开口“被扔到洗手台上了。”声音粗哑难听，就像粗糙纸张相互摩擦发出的声音，让人听后格外不适。
苏三轻走到洗手台前找到了女生的上衣和长裤所幸衣服只是稍微占了一些水渍，不影响穿着。
唐志婷她们应该是还可以来得及将衣服淋湿，。
当对方整理完毕从厕所出来，苏三轻意外发现又是个同班同学，“赵乐，你怎么得罪唐志婷了？”
“因为唐志婷认为是我勾引她朋友的男朋友。”赵乐的回答让苏三轻竟然不知道怎么将话题继续下去，这是不是高中女生经常碰到的难题。
“谢谢你今天帮我，虽然没什么用处，以后你看到当没看到就行。”赵乐语气平淡的说道，抬头与苏三轻对视，那双眼睛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苏三轻从她身上看不到丝毫个人的情绪。无论是欣喜、期盼、焦虑、愁苦、怨恨全都没有。
又一个奇怪的人，这个梦境不正常的地方是不是太多。
苏三轻越发肯定自己进入的绝对是b级以上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