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这个事说来话长,我妈妈、白阿姨、我姑姑三个人是同学,姑姑挤掉了白阿姨的留学名额,爷爷很生气,不仅没让姑姑去,后面发话家里人都不许去。”
“哦。”乔衿予搭上另外一个手,抱紧了些,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你妈妈也参与其中了吗?”
“嗯。”
乔衿予最后的一丝侥幸被摁灭。
“她算帮凶。”周川觅说。
所以本来大学时期就会完成的出国梦想,一直拖到了她十岁,如果不是她们的介入,自己本可以不用被争来争去的,爸爸妈妈不会离婚,她们的感情本不会破裂。
她实在有点太安静,周川觅扶着她的脑袋去看她,她双眼紧闭着,唇上有鲜红的血液,“干嘛咬嘴,宝宝。”
他凑近了些想亲她,乔衿予脖子往后偏,“别碰我。”
他有一时失神,只有腰间那双紧紧的手拉回了他,他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乔衿予一句话把他打回原形。
“我不会和你结婚,”她语气笃定又冰冷无情,“你想都不要想。”
他僵硬拢了两下怀里的人,“你不想结婚我们就不结婚,都行都听你的。”
“我只是不想和你结,没有不想结婚。”
“我要回家。”
他沉着眼看她好半天,脑子里一团糟,他分不清那些真那些假,她明明说好的不分手,她想要留学自己也满口答应了,为什么突然又要反悔?
“为什么?”他死气沉沉地问。
“为什么又要这样?”
“我都答应了,我没有不依的,为什么乔衿予?为什么啊?”
他紧促的呼吸音从上而下,密集聚拢在她头顶,她的气息也变得越来越粗糙,昨夜的旖旎温柔在一点点消弭,他的确是都答应了,可是她怎么肯,怎么肯去叫那个女人一声妈妈。
但她始终没办法去推开他,她好像是在等,等他主动放手。
“说话啊,你别这么不清不楚地处置我,你真的不喜欢我了,为什么昨天和我亲成那样?”
唇上的血液已经干掉,她又去舔了舔,“你就当,那是我鬼迷心窍。”
话音刚落,温软的唇压下,他翻身死死扣着她的腿,没有任何征兆丝毫防备,骨节分明的手指支解泾渭。
柔中掺密,乔衿予被掌控,空间里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一波长过一波,她彻底支持不住,松开了搂住他的双手。
“舒服了吗?爱不爱我?要不要和我结婚?”
空虚抵过巨大的羞耻心,蔓延她的四肢百骸,她拼命摇头,“不要,我不要,怎样都不要……”
他抱着她起身,踢开一塌糊涂的白色斜裁裙,“好,那就做到你说要为止。”
早上十点到下午四点,两个人的电话响个不停,周川觅没接,乔衿予是没法接。
两个小时后,周川觅终于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较年长的声音:“老爷子在催了。”
“改时间了?”他的手刚碰到滑腻的肩头就被人挣掉。
怀里的人有气无力地瞄他,他没有出声动了动唇:宝宝。
“是改地方了,要先去沥州。”
“嗯,我知道了,你帮我和爷爷说一声,我晚半个小时出发。”
他替乔衿予收拾妥帖送她回了家,还是上次熄火的地方,乔衿予的心境已经两重天。
“会想我吗?”他忽然近身,乔衿予眼睫一颤,谎话张嘴就来。
“会会会。”
“要不要我抱你上去?”安全带松开,他亲贴了一下乔衿予的嘴角。
“不要。”
她快速放出一条腿落到地面,手腕又被他拽住,“要接电话,我回回来陪你一起过生日。”
她忍住没还嘴,甩开人进了家门。
她迷迷糊糊直接缩沙发上睡着了,半夜被连续急促的门铃吵醒。
几个着深蓝制服的人敲开了她的家门。
“你是乔正的女儿乔衿予吗?”
“我是。”
“乔正于今晚的23:16分驾车撞上了城郊高架护栏,车头起火,尸体烧毁严重,现需要你配合我们……”
那个人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吐露着字句,但她完全听不到了,她忘记了要怎么呼吸,跟着几个人上了警车,进了那间停尸房。
她想打电话给妈妈,可她实在想不起来那个国际号码,爸爸的手机没了,她不知道妈妈住在那里,平常怎么活动,她对妈妈一无所知,她根本找不到妈妈了。
沥州文化中心展厅,周川觅盯了手机屏幕好半天,从昨天到现在一条消息也没有回复。
他看手机的频率太频繁,身旁的人瞧了瞧,问他:“女朋友?”
他眉眼有松动的迹象,嗓音透着无可奈何的宠溺,“嗯,在和我生气,还没哄好。”
那人又问:“应该很漂亮吧。”
“嗯,很漂亮,也很可爱。”
“你爷爷知道吗?”
“嗯,知道,我们会结婚。”
几天的功夫,事态越来越严重,她的手机从拒接,到无法接通最后变成了空号。
他还没有登机就在想方设法,无所不用其极,飞机一落地,手机信号刚回满,顾恣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顾恣郑重说道。
“飞机三个小时前就起飞了,人……很难追回来,学校没人知道她去的那个大学,而且你猜的没错,她妈妈就是白予。”
京市这天的天气预报没雨,但从早上七点开始就是暴雨瓢泼,他走路急,半个身子都在屋檐外淋着,人来人往,五颜六色的伞错落移动。
被死寂浸没的嗓音裹挟着暴雨声传进听筒,“再说一遍。”
“你冷静周川觅。”
“我让你再说一遍!”
顾恣的情绪也波动很大,“事已至此!你不要一遇上她的事情就失去控制,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什么?是把人找到!白予和白人几天前在诺曼底已经注册完婚了,她肯定不在白予那儿,你清醒点吧!”
长达一个多月,他不分昼夜,动用了所有可以借助的关系,在柯西嘉一个怀旧书店又看到了她。
那是他第一次听她讲法语。
他听不懂,只觉得很悦耳动听。
他看着她蹲在污迹斑斑的地上逗流浪猫,裙摆拖地,她毫不在意,起身后只是抖了一抖。
他只待了两天便离开了。
他答应了爷爷许多苛刻无理的要求,来换取出国的机会。
他想只要还能再看看她,他就知足了。
但从得知她回国后,他那颗沉寂的心又开始一点点恢复生机,他变得越来越贪心。
然后她告诉他,已经和别的男人订婚了。
那个林羽,他见过几次,但他一直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因为乔衿予对他,很冷血。
他见过这个男人送她回家离开后,她长舒一口气,一脸放松的神情。
她不许那个男人碰她的私人物品,哪怕是一把雨伞。
她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工具。
但在洛昌镇的这一小段时日里,他发现自己小瞧了那个男人,也高估了自己在乔衿予心里的分量。
他只是一个月没有抽出时间去法国看她,那个男人便趁虚而入哄骗她订了婚。
既然决定了要结婚,那那个人必须是他,也非他不可,定了婚也可以重新解除关系。
结了婚照样可以离婚。
怀里的人还睡着,眼圈哭得通红,他中途拿温毛巾敷了几次,只消去了淡淡的一点点红。
他怕继续别的操作把人折腾醒了,便作罢,垂着眼一直看她。
她睡觉的时候很安静,喜欢侧躺,腿和手交叠起,除非他抱着睡的时候,腿和手会往他这边挤弄。
乔衿予这一觉睡得很沉,她是被烟呛醒的。
很厚的浓烟从厨房门窗涌了上来,她吓个半死,跑到楼梯口被一个人撞歪了身形。
但很快又被人接住,“没事吧?”
然后他用手肘又把她推远了一些,“脏。”
“奶奶没事,火我已经灭了。”
乔衿予目光最先落在那件白t上头,黑黑的不知道什么鬼东西印在上面,还有水滴状的油印子,他下巴额头也是黑乎乎的一片。
乔衿予和他对视几眼,让出了过道,给他先进,“你……怎么在我们家放火?”
他侧身往里走,语气拖拉,“我呢,想下面条,结果,没掌握好火候,火势说起来就起来了。”
乔衿予:……
她跟着他进了浴室,“那现在怎么办?”
周川觅脱掉上衣,开始解裤子系带,“坏了一口锅和几个厨具,我等会儿就去买,等烟子散了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哦。”她总觉得还有什么没有说,两个人目光交汇到一处,周川觅递了一个眼神给她,她不解:“怎么了?”
“要看?”
“什么要看?”
“看着我洗。”
这气氛着实有点尴尬,他一本正经说这些,乔衿予委实有点难为情了,但她又一想,从来只有他吃瘪的份,她不能开这个先例,不然以后不知道要被怎么折腾了。
于是她上前两步,抽掉了那根蓝白相间的系带,拽着他腰间的布料就要往下。
周川觅使劲按住她的手,语气有点无奈:“我身上很脏,洗完了再给你玩?”
乔衿予眸光闪了又闪,睫翼抖了一下,微张着嘴看他。
周川觅以为她不同意,软下声音哄她,“我很快,五分钟,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