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顾恣隔空和周川觅交换了一个眼神，被她眼尖瞧见了，她上手就去拧身旁人的腰，“干嘛要瞒着我，是女人对不对？你藏在京市的其他女人。”
“我若说有，你信吗？”
这边没讨到好，她又去为难顾恣：“学长，你也要替他隐瞒吗？”
她脸上瞅着认真非常，但眼里尽是称心和狡黠，他本起了逗逗她的心思，但想着周川觅刚才的话，转念一想又做起了爱情护法，“怎么可能呢，你不知道你当年突然消失，他差点……差点就英年早逝了。”
她眼里的灵动瞬间沉了下去，身体还保持着前倾的姿势，但她一动不动，整个人显得异常僵硬。
周川觅挥手去捞她，她面露呆滞。
他抬头去睨对面的人，顾恣眼神闪躲，“额……我的意思是……这个……”
他想破脑袋试图说点什么找补找补。
“我饿了，我想先吃饭。”
她知道自己失态了，很不应该，玩笑是她起的头，而且这是给学长的饯别，她这样显得少条失教，以前学长也没少帮她。
她真的不该这样。
可她克制不住，已经像有点应激反应了，她实在不想，再和身边的任何一个人经历生离死别了。
她最恨白予的那一年，都不曾恶毒诅咒过她，她还是更愿意白予能好好活着，不论在哪儿，或者跟什么人一起。
一顿饭吃得像分手席，她把自己变成了鸵鸟，和顾恣道别后，周川觅半揽着她往回走。
她突然转身逼停他的脚步，扑到他怀里抱住了人。
“那个时候，你做了什么？学长他……说得好严重。”
怀里的人声音压着哽咽，周川觅喉头收紧，沉下嗓音喊她：“今今……”
她在自己怀里挣了两下，手捁得更紧了些。
“周川觅，你靠我是靠不住的，你不要把什么都压在我身上，说实话，你能回来找我，我是开心的，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会为此改变什么，你知道的，你很清楚，我的本性就是那样，我……冷血无情、自私自利、肆意妄为……”
他抬眼望着两个人面前的这条路，只有他们现下站着的这一小片区域有光亮，脱了这块地方，前面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望不到头的黑。
重逢的第一天晚上，就是在这里，他十分不正派耍了手段，唤起了乔衿予身体里的某种情愫。
他吃味到要发狂，急迫需要跟她讨点救命稻草，还好，她的那些下意识反应给他吃了一记定心丸。
“今今，你不用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要总是赶我走好吗？”
顾恣已经返程了，乔衿予心里是有点发虚的，他妈妈她已经见识过了，不好惹。
他的爷爷，从他的语气也不难察觉，非常不好惹。
还有那个一直处在静处的爸爸，由白予的描述中，似乎也不是好惹的人。
她现在，怎么说呢？确实不想和他就这么算了，但能撑多久，能走到何种境地，她现下真的说不上来。
她真的就是一株无人理睬的浮萍。
“我想要你背我。”
他嗯了声，往下蹲在她面前，乔衿予抱着他的脖子，趴到了他后背。
他轻轻松松，稳着她的腿，站定后迈动步子。
乔衿予捏他耳朵，摸下巴，揪脸，挤弄唇瓣，最后来了一句：“你好像瘦了。”
周川觅思绪却飘到了别处。
冷不丁给了她一个回马枪：“我穿黑你真觉得显瘦吗？”
“会有吧，”她想的是周川觅前两天穿的那件黑t，胸口有个花色的logo，“你自己不觉得吗？”
“那以后都不穿了。”他的声音莫名沉闷。
“可是你穿黑的好看。”
“又好看了？形状变好看了？”
“什么？”她忍不住侧头去看他，“你在说什么？”
周川觅的目光扫向她，嘴唇一张一合，无声动了几下。
乔衿予眼里的彷徨在读懂那几个唇形后，转瞬间变成了恼羞成怒。
耳朵被她重重拧起，带出一阵热痒，“你以为我说的什么？”
她干脆破罐子破摔，“不好看！穿什么都不好看！”
他强词夺理：“不穿就好看了？”
乔衿予：……
现在这人就知道变着花样耍流氓了。
为了惩罚，乔衿予没许人上床，把他赶到了沙发上。
半夜醒了，睡醒惺忪，瞟到沙发上的那坨，她吓了一跳。
后知后觉那是她带回来的人，她才缓过神来。
她光着脚走过去，就这么注视了他一小会儿，沙发已经被他占满了，只有他上身往下还有一块空着的空间。
她轻轻喊了他一声：“周川觅。”
人没有动，她又去勾他的手指，“我知道你在装睡。”
她凑近张嘴抿了一下他的上唇瓣，属于他的气息喷洒到鼻口。
好暧昧呀，她心里想。
心底的一丝丝悸动嘭得往上漫涨，她轻手轻脚把自己缩到那一小块空地，脑袋就剐蹭在他下巴边。
两双手灵活从衣服下摆往上游走，她忍不住又喊了他一声：“周川觅。”
“嗯？”
她定了几秒，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她挪动脑袋去看。
上头的人眼眸漆黑，似笑非笑看着她。
“知不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
他翻身把乔衿予往下压，她躺了个彻彻底底，四肢被完全打开。
“原来是喜欢在这儿？”
滑溜的肩带被他单指挑开，温软的唇从耳侧滑到脖颈。
乔衿予喉咙哽住，忘了吞咽，“你……什么时候醒的？”
“我没睡。”声音落到她身前。
“一直没睡。”
她忍不住弓起了背脊，被他捞起契合到危险区域。
有什么东西在持续上涨翻滚，她推开身前的脑袋要喊停：“我要睡觉……”
“不许。”
这个镇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贫瘠。
“少爷，这……这已经是最好的了。”
他郁气难消，难能得发起了脾气：“你就不能提前准备？”
“是提前了，你突然改变了时间，我……我在市里找了好几家都符合你要求的酒店，要不……”
他不耐下起了逐客令，“晚上六点过来接我，不，十点，酒店的事我就交给你了，还有，我的事情不要什么都往上汇报，明白吗？”
“明白！明白！”
他根据手机上的定位，花了一些时间，终于找到了地方。
院门开着，他左右看了看，家里好像没人在，忽然感觉到了一股不容忽视的视线。
他抬头去望，二楼的露天阳台，站着一个人。
目光森然阴冷，直直打在他身上。
为什么会有别的男人在。
而且是一个裸着上半身的男人。
他继续打量，眸子不由冷厉，面色变得僵硬，心中升起了巨大的危机感。
男人的脖子胸口印着新鲜的痕迹。
手里勾着一件白色a字裙。
两人眼神激烈碰撞到一起，仿佛下一刻就要冲过去死命掐住对方的咽喉。
一道熟悉的嗓音将他拽回，“周川觅，你好了没有？”
男人直接转身，进了第二扇门，轻微的一记关门声却重压到他心头。
他不愿意再多等一秒，径直拨通那个两天来都没有通过的电话号码。
他死死盯着时间，每过一分钟对他就像在遭凌迟。
很久很久后，楼梯传来脚步声，一双白皙修长的腿进入视线，他喊道：“今今。”
乔衿予看清人脸，差点惊呼出声，他怎么在这里，他怎么能在这里。
牵着自己的那只手，揽上了腰际，她本能往他怀里靠拢，周川觅却没有多愉快，声音淡淡地问：“他是什么人？”
林羽上前了两步，脸上浮着笑，眼里却不见半分笑意，“今今，他又是什么人？”
“林羽，”乔衿予手虚抬了一下，“我在法国认识的一个朋友。”
“周川觅。”
她仅仅只是介绍了一个名字，再没有其他的。
却听到林羽说：“我想起来了，你之前和我提过，是你的一个哥哥。”
她左边脸开始发烫，不为别的，因为周川觅在她左边，此时正盯着她看在。
乔衿予拉下腰间的手，和周川觅面对面，声音轻但足以让旁边的第三个人听见。
“不用我教你吧？怎么招呼客人。”
他唇角微微上抬，但一张脸依旧沉着。
她回头对林羽说：“我先做早餐，你去客厅等。”
说完她就往厨房去，林羽作势要跟过去，“我帮你吧今今。”
“不用。”厨房门被她反手关上。
乱了乱了，全部都乱套了。
这两个人她如今，谁也不想惹恼了。
房子的事情还需要拜托林羽，周川觅这儿她也不想和他闹得太僵。
难怪刚才在房间，周川觅给她穿衣服的时候，她总感觉透着一种古怪。
她垫脚去看厨房外边的两个人，都不在了。
不一会儿，奶奶爽朗的笑声从客厅传了出来。
手里捏着鸡蛋，却迟迟没有动作。
怎么样，才能妥善安抚好两边的情绪，林羽好办，她从来就只当他是朋友，虽然在言语上有过似是而非的情况。
但他和她都非常清楚，那不是暧昧。
她拉开了厨房门，立在门口喊：“周川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