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她扑过来的一瞬间，周川觅因为惯性作用往后退了两步，但人他搂住了。
乔衿予的语速很快，她的音量也拔高了些，为了让身后的两个烂人听见。
“你怎么才来，我等了你那么久！”
“对不起，我……”
她贴了上去，挨到他的嘴角，周川觅整个人都木了。
乔衿予急得拧了他一下，小声说：“亲我，快亲我！”
他这下很听话，抱着她俯身亲吻。
乔衿予心思全部在身后，很快，那个年轻的声音响起来：“走走走走……”
为了不被起疑，乔衿予维持那个姿势继续让他亲。
等到乔衿予觉得人应该已经走很远了，她作势就去推他。
“可……可以了……”
他没有要停的意思。
他眼底有别样的情绪在蔓延，乔衿予又使劲去推他。
他蛮横扣着人，将她压在墙边继续亲咬。
乔衿予推不开，干脆狠狠咬了他一口。
他吃痛才松开，但没有放她出来。
“你有病？我为什么亲你，你不知道吗？”
他和她对视了两秒，视线又滑到了下面，乔衿予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不是一个温柔的吻，他掠夺呼吸，抢占口腔。
委屈无助攀登到顶峰，她眼泪流了下来。
明明刚才经历了那么不好的事情，他还这样不管不顾做着让人害怕的事情。
腰上的力量消失，他往后退了一大步，进了巷子捡起她落下的东西。
“去哪儿？”
乔衿予平复好情绪，推开人往回走。
伞又遮回了她头顶，巷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的脚步声。
为什么这些烂人嚣张横行，却没有人能管制住，她已经很小心了。
出来的这几天，一到晚上七点就和奶奶回住的地方。
有陌生人搭讪，她也都礼貌拒绝，告诉别人自己是拉拉。
刚才那两个人她为什么不撕破脸，和他们互喷，而是选择这种迂回的方式，就是她不想再给自己招惹一点后续的麻烦。
因为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让人知难而退就够了。
她这次没有走错，走了半截就已经到了队伍的尾巴。
她伸直脖子去看，身旁的人适时开口：“是调糕藕粉。”
长得高就了不起？
汗淌啊淌，乔衿予才想起来东西都在他手上的包里。
她抬眼去看他，他目视前方好像在关注队伍的进度。
她忍了一小会儿，又看了他一眼，这次被他注意到了。
垂下眼来看她，乔衿予避开去看地上。
不一会儿，那只琴谱包以打开的状态闯入她的视线。
她踌躇了一下，拿了湿纸巾出来。
在想用完的湿纸巾丢那里，他又开口说话了：“给我。”
乔衿予看了一眼大太阳底下的垃圾桶，离得自己还有点远。
就把东西轻抛入他掌心。
下一秒，他直接把手揣回了兜里。
然后又把手伸了出来。
乔衿予：……
虽然她不是个有洁癖的人，但这样也未免太冒失了些，那毕竟是她擦完汗的……垃圾。
她脸瞬间红了，伸手进去，又拽了出来。
“你就不能丢垃圾桶里？你……”
他一脸泰然好似写着四个大字：我不介意。
乔衿予在包里抽了一张手帕纸，包住用过的湿纸巾，扩开他的口袋，又放了回去。
这样也行，两个人都不用晒太阳了。
做完这些，冷不丁从头顶落了一句夸赞来：“还是你聪明。”
她下意识弯了弯嘴角，但马上脸又沉了下去。
她在干什么啊？她又在为一些不明不白的暧昧上头吗？
队伍进度有点慢，热气腾腾一点减势也没有，她觑了两眼旁边的人。
他出汗比她要厉害，鬓角额头都是汗，脖子感觉像泡在了水里，看起来汗滋滋的。
她问：“你不擦汗吗？”
“不用。”
她声音又小了些：“你下来，我给你擦。”
他真的就立马弯腰和她平齐在一个水平面上。
乔衿予擦汗就是擦汗，而且又是这么尴尬的关系，她只是忽然心底有了触动，觉得不用老是剑拔弩张的，像仇人一样。
他刚才也帮过自己，一个多小时，也是他替她在打伞，她帮忙擦个汗也没什么大不了。
“你出了好多汗啊……”
她又抽了三张湿纸巾出来，见他没有说话，她分神去看他。
然后手上的动作就顿住了。
他看着自己在，两个眼睛通红。
心底某个角落又开始五味杂陈，好像有个声音在说：你好不争气呀！
他出声已经有了哭腔：“乔衿予，你为什么又要和我分手啊。”
最后一个字音出来，他眼眶里的眼泪也下来了。
他忽然直起身体，伞面带起了一阵风，头发被扫到脸上。
乔衿予伸手去拂，手里却被他塞了一枚伞柄。
“我扔垃圾。”
乔衿予视线跟随他的身影去，这样一瞧，感觉他更高了。
看了几分钟，他转身，乔衿予便把伞柄往下沉，她在伞面下悄悄回了头。
不到两分钟，他回来了，伸了只手进来，“我打吧。”
就这样，伞又重新回到了他手里。
乔衿予低着头半垂着眼，眼睛是在看，但其实什么也没看，她在失神。
她决定好的事情不会轻易更改，她承认刚才某一刻内心动摇了。
人呐，就是侥幸侥幸，摔了跟头才晓得厉害。
爸爸、妈妈、还有他，还不够多吗？
事实上，她现在根本连立身之本都没有。
学业终止了，什么时候回去还是个未知数。
经济来源，全靠爸爸留下来的遗产，虽然是够她和奶奶两个人花了，也不至于困窘，但保不齐以后会不会有其他的意外。
她也没有能够长期依靠的权势。
她和奶奶出来这趟，也让她认清了很对现实。
她爱俏，衣服塞满了两个行李箱，推箱子就没有空的手去扶奶奶。
家里如果有个男人，就不会有那些烂人打她的主意。
诸如此类的，这些问题她以前从来就没有考虑过。
她想她得和周川觅好好谈谈。
买了调糕藕粉，周川觅送她回了民宿，她和奶奶的房间在二楼。
她推门进去后，又转过身去问那个人：“晚上一起吃饭吗？”
“嗯，好。”
“八点。”
说完她就回了房间。
奶奶已经醒了，看到她手里提的东西，脸色变了又变，“今今，为难你了，都是奶奶不好。”
“怎么会，奶奶别这么说，”她打开碗盖，和勺子一并递给奶奶，“我运气好哦，只等了十分钟就买到了，又随便逛了逛才回来。”
奶奶在细细品味，“是这个味道，好吃。”
乔衿予打开自己那碗尝了一口，“挺好吃的，我明天再去买。”
吃完了藕粉，还不到四点，乔衿予先去洗了个澡，出来后，在两件裙子中纠结。
一件白的不规则荷叶边。
一件绿的挂脖新中式。
白的感觉有点太刻意了，绿的又太短。
奶奶看她比对半天给她出了主意，“白色的今今，绿色的你可以明天穿。”
她拿着那件白的比在身前，“奶奶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穿白的好看？”
“都好看啊今今，你穿什么都好看。”
“哦，好吧。”
她去阳台晾衣服，就随便往外瞟了瞟。
一下就看见了对面窗边的人，他正在和谁打电话。
那是一个咖啡馆，来的第一天乔衿予去过，然后就再也没去了。
咖啡味道很怪，一股松节油的味道，她光是现在想想就浑身一个激灵。
但他的脸很臭，乔衿予不禁想到，是不是他家里人又在催他回去了。
她看了一眼时间，五点半。
她犹豫了几秒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六点。
她看到他瞬间就把手机拿了下来。
几秒后，z:嗯，好。
他起身出了店，到了她所在这条街道。
乔衿予看他刚刚挂电话那么干脆利落，心道自己又猜错了，早知道就不提前时间了。
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走就走吧，他真的放她鸽子，她也不能怎么样。
这说明也没有谈的必要，关系没有缓和的余地，她以后别想再请他帮忙。
她和奶奶说要出去见一个朋友，如果她困了就先睡，她找工作人员开门到时候。
她拖到六点半才下去，他就站在门口等她。
周川觅也换了一套衣服，黑t，胸口有哭泣的鬼脸，下面是一件美式高街工装裤。
这么潮的打扮，她好像还是在京市谈恋爱时才见过。
……穿这么骚包干嘛。
她首先打破沉默：“什么时候来的？”
“两天前。”
两个人沿着街道走，周川觅自动走在她的左边。
“一直跟着我在？”
他过了一会儿才回答：“也不是，你睡觉的时候我没法跟。”
乔衿予忍不住去睨他，需要回答得这么滴水不漏吗？她只是在闲聊而已。
不然等会儿突然开口，谁受得了？
他不会又要哭吧？
在乔衿予心里他一直都挺男人的，但他当着她的面已经哭了两回。
而且都流眼泪了，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吗？
她也没有对他做很过分的事情，他也不是那种玻璃心的人。
她其实很想问问他，今天为什么要哭。
因为她给他擦汗，感动的？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