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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说,哪天真的爱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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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我和萧锦辰吃完午饭,便开车去车站接我爸妈,一年多未见,我心里有些忐忑和担忧。

    在去车站的路上,我在想爸爸妈妈如今苍老的会是什么样子,会比我想象中的更苍老,还是说因为我久不在身边,他们的生活更加自然和惬意,因此更具活力呢?

    昔日,妈妈每日不停地催促考公结婚生子,似乎也在这几日安歇下来,果然在他们眼里,成家乃是比立业更重要一万倍的事,可以无业但不能无家,男人如此,女人更要如此,方能得父母一辈安心和夸口。

    可结婚就一定幸福吗?爸爸妈妈你们幸福吗?你们吵过我的儿时,骂过我的青春,并没有破败的家,我却觉得它总是在下狂风暴雨,我也总是在“下雨”。

    我重要吗?似乎我也感受过你们对我的爱,无数次我想放弃的时候,你们似乎又会艳阳高照,我不懂,至少在此之前,我都不能理解家里的变化无端,所以我似乎也是不重要的,你们的吵骂从未避让过我,家族亲戚对我的羞辱也那么明枪难防,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倾泻到我的头上,让我从小便觉得亏欠所有人,要倾尽余生去偿还所有人,这种负担让我觉得好难好难,生怕余生我又欠上更多人,终此一生,永尝不尽

    还记得,十三岁时,爸爸妈妈吵架,一向只拌嘴架的父母,那一次却一反常态,我洗着脚,默默等待他们的爆发与沉默,可突然,爸爸急眼了,走进厨房,拿起架子上沉默的菜刀,冲进卫生间里洗着衣服的妈妈面前。

    我那时突然想到曾在同学那儿看过的一个恐怖小说,小说里,妈妈把孩子藏在床下,不让她出声,后来爸爸用斧子砍下了妈妈的头,断了的头骨碌碌滚到床边,一双眼正盯着那个孩子。

    我怕极了,我怕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顾不上擦脚,我光着脚,湿漉漉地踩在冰凉的瓷砖上,冲进卫生间,去拉爸爸,可我根本拉不动他,他挥舞着菜刀,砍在妈妈的头侧、耳旁,我又惊又吓,我拼命上去夺下爸爸手里的菜刀,那一刻我觉得我风雨飘摇的家就要倒了,如果爸爸真的砍伤了妈妈,这个世界又有谁会收留麻烦的我,幸好,我成功了

    我提着菜刀,去敲邻居们的门,我内心更多的还是担忧,担忧邻居们怕惹麻烦不肯开门,我勉力维持镇静,头腔里满是心跳的轰鸣声,砰,砰,砰

    终于!终于,开门了。

    是萧锦辰。

    走廊的冷风里,我穿着单薄的睡衣,光着脚,披头散发,冷抽着气,浑身瑟瑟颤抖,死命抓着菜刀的手,节节发白,看到开门的那刻,眼泪汹涌决堤,打湿双眼,充满面颊。

    再后来的事,我已经记不太清了,萧锦辰喊来了他的爸爸妈妈,他妈妈把我安置在他家,我却不愿留下,我只想麻烦他们帮我劝说一下父母,我不能再麻烦他们照顾我,因为我不敢欠下太多,那是我这辈子难以还清,要一辈子将这件事盘桓在脑中不得忘记的“人情”。

    彼时,我并不理解何为人情,又要如何偿还,我只要一想,就会有无数人无数的事浮现,告诉自己正欠着的债。

    再后来,只记得妈妈躺在床上不住的流泪,爸爸站在窗台不停地吸烟,我跪求他们离婚,爸爸扶起我,妈妈不理我,再后来,我明白他们再如何也不会离婚,爸爸需要一个老婆,妈妈需要能够维持家庭开支的丈夫。

    而我,他们说,为了孩子

    如今回想,我早已不记得故事中,萧锦辰的神情,更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这件事,但不得不说,当年他开的不止是一扇门,更是我全部的希冀。

    这些都已经变成尘封的秘密了,连同那些苦厄,已经变成的结痂的伤口,我不撕开,总有一天,应该会好。

    现在,萧锦辰坐在驾驶位里,专注开车,我也不语,悲哀的思绪我一个人沉溺就够了。

    至于爸妈,不用我说什么,因为我知道,他们会在外人面前,维持好体面。

    所以,萧锦辰在想什么呢?

    我打破沉默:“你紧张吗?”

    “当然,本来还不会太紧张的,谁让我昨天跟你告白了呢。”萧锦辰嘴上说,可面色镇定的很。

    我奇道:“有什么不同,小时候不是都见过。”

    萧锦辰说:“肯定不同啊,原来是你同学,现在是属于里外都坦白了的女婿身份,肯定要紧张啊。”

    我不以为意:“别太认真,说不准你哪天遇到真爱,岂不是又要做一次紧张女婿啊。”

    萧锦辰瘪嘴,觉得听到的不是好话,反驳道:“你就不能说,哪天真的爱上我?”

    “”我都已经不相信爱情了,怎么会再说爱上谁呢。

    这种时候说点遥不可及的谎话,就会暧昧,就会给他期望。可我不愿意,一点迂回也不愿意,我只能勉强不算扫兴地说:“或许吧。”

    萧锦辰说:“什么叫或许,这么不相信我?”

    “我只是”我还没说完就被萧锦辰截了去。

    萧锦辰用着我的语气,瘪嘴地模仿道:“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模仿完又斜睨了我一下,“就知道你是这句,那还是别说了。”

    我笑了,低着的头点了点,不开口的说道:“嗯。”

    “诶,只是让你别说这句,不是让你不说话嗷,别多想。”

    “嗯,知道啦。”心思又被戳中,我的笑意更盛,抬起头,回他。

    他见我笑了,又说:“这样多好,你都不知道你笑嘻嘻地可甜了。”

    我忽然有些脸红,好久没人告诉我,我其实也很好了。

    有时,夸赞会变成一剂良药,能够深深地缓解伤口的疼痛。

    我的笑,从心里绽放,我说:“谢谢你,帅哥。”

    萧锦辰也笑着说:“别客气,美丽的小仙女。”

    车子一拐,我们驶入车站的底下停车库,兜兜转转,走向出站的人流方向,我的爸妈就站在出口旁边的问询台,朴素又带着市井,衰败的银白爬上额发,到处扫视眼底是陌生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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