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间烟火
“你没事吧？”陈思远从店里跑出来，追上林语芜。
林语芜看见陈思远，觉得有点尴尬。
“没事。”林语芜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我陪你走走吧。”陈思远说。
“不用了。”林语芜摆摆手。
“我请你吃饭去，你不是还没吃饭嘛。”陈思远递给林语芜一瓶店里拿的饮料，“先喝点水。”
“谢谢。”林语芜接过水，喝了一口，“我真的没事。”
“你没事我们就不能一起吃饭了？”陈思远说。
林语芜闻言，看了一眼陈思远。
明亮但冰冷的led灯光间，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去去，寒冷的城市夜晚里，他看起来还蛮温暖的。
“我状态有点不好。”林语芜说。
“请你吃串串香。”陈思远说，“先把烦心事丢在一边吧。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小店，我们再喝点煮啤酒。”
“好像没办法拒绝。”林语芜笑了笑。
“那我打车。”陈思远利落地拿出手机。
一家非常有烟火气的小店里，老板娘大妈端来红彤彤的锅底。
这家店没有任何现代化的装饰，但灯光明亮。普通的电灯下，一张张方形小木桌略显拥挤地摆满整个店面，座无虚席。
火锅的香味弥漫着整个店铺，觥筹交错间，人们卸下了白天的机警与防备，享受着这一个温暖热烈的角落。
“还好我和老板娘认识，给我们留了个座，不然还得排队呢。”陈思远说。
“看起来真的很好吃，而且好香。”林语芜说。
“那当然，我毕竟也是开餐厅的，嘴很刁的。”陈思远说，“走，去选串串？”
“好。”林语芜站起身来。
“老板娘，我们来三升煮啤酒。”陈思远先招呼老板娘。
“好嘞。”老板娘应道。
鲜红诱人的火锅沸腾着，一把一把的竹签浸没在咕嘟冒泡汤里，静待美味的诞生。
陈思远给林语芜倒上一大杯煮啤酒。
林语芜喝了一大口：“好好喝啊。”
“饿了吧？”陈思远看了看表，“都七点半了，终于能吃上饭了。”
林语芜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其实很不愿意与人起冲突的，但是想了想，又咽不下这口气。”
“是她的问题，你不用考虑她的感受。”陈思远说。
林语芜笑了：“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陈思远愣了愣，然后说：“我刚听到了。”
林语芜摇摇头：“不提也罢。”
“那吃，喝。”陈思远说着，挑起了串串，“应该有熟的了。”
林语芜撸下来一把牛肉，浸进香油碟里，送进嘴里。牛肉嫩滑，香油裹着锅底的香料与辣椒的香气，经典的川渝美味。
林语芜再喝下一大口煮啤酒，肉与油的微腻马上被冲去，换以充满着小麦香气的甜。
“读博也挺累的呵？”陈思远说。
林语芜点点头：“各种杂七杂八的事，不只是研究课题这么简单。每天都要面对新的问题，是那种重复性工作的完全反面。”
“那你喜欢这种生活吗？”陈思远抬眼看着林语芜。
“还行吧。”林语芜说，“不然还能怎样呢？”
“确实。”陈思远点点头。
“读博还好了，虽然事多，至少时间自由，可以自己安排。”林语芜说。
“那之后呢？你想做什么工作？”陈思远问。
林语芜笑了笑，抬起头来看着陈思远：“这时候真的要讨论这种问题吗？”
“那不说这些了。”陈思远摆摆手，“你和钟楚年去海边玩得咋样？”
“还挺好玩的。”林语芜说，“好久没看过海了。”
“钟楚年她怎么样了？反正王崇凡还挺难受的，我陪他喝了几次酒。”陈思远说。
“不是王崇凡派你打听钟楚年现状的吧？”林语芜挑眉。
陈思远摇摇头：“只是闲聊。”
林语芜喝了口酒：“感觉他俩应该是有很美好的过去的。”
“谈恋爱嘛，当然都有一段美好的时光。”陈思远说。
林语芜看了看陈思远：“怎么你好像经验很丰富的样子。”
陈思远笑着和林语芜对视：“我看起来是不是不太像没有情感经历的？”
“不会吧……”林语芜打量陈思远：“你不可能没有谈过恋爱。”
陈思远笑着点了点头。
“你呢？”陈思远问。
“不告诉你。”林语芜往喝空了的酒杯里倒酒。
“好。”陈思远笑着点点头。
“谈恋爱这件事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林语芜说。
“我也这么认为。”陈思远说。
“你反正也不愁找对象吧？”林语芜说。
“为什么这么说？”陈思远问。
“长得帅，又有钱。”林语芜说。
“你怎么看出来我有钱的？”陈思远眼含笑意，“我就是一开饭店的。”
“有道理啊。”林语芜摸摸下巴，“我下意识就觉得你应该挺有钱的。”
在热闹温馨的氛围里，林语芜渐渐放松了下来，直到她查看了手机消息。
“语芜，我这会在和唐老师一起讨论你新方向的问题，你也来一下？”程叔华发来的消息。
“程老师，我这会在外面。”林语芜回道。
“远吗？”
“不远。”说远不行，会显得下班很早。
“那九点能过来吗？尽快哈。”
看到林语芜表情不对，陈思远关心道：“怎么了？你还好吗？”
“老师这会找我讨论。”林语芜面无表情。
“不能推掉吗？”
“两个老师都抽时间来和我讨论我的课题，应该感激才是。”林语芜皮笑肉不笑。
“但你看起来不太开心？”
“我确实应该开心，可惜……”
“可惜什么？”
“没什么。”
可惜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如果生活就奔着能以优秀的成绩博士毕业，然后去哪里高就，那是能开开心心去的。
但是。
林语芜甩甩脑袋，想起那堆至今还没剪的旅行素材，和鸽了两周的游戏实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