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爱情是什么？
吃完晚饭，柳言琪简单安排了下工作。
“小齐叔叔，今天小尤阿姨休息了，临时少个人，需要你陪着她负责的那部分孩子睡夜觉…”柳言琪精神状态不是太好，眼瞅着就要打瞌睡了。
齐天明感觉她真的很累，关心道：“你要不要先休息下？我看你的状态不是很好。”
柳言琪揉了揉眼睛，哈欠不断，仍旧是强自打起精神，“很多年了，都是这么过来的，天一黑就犯困，熬过这一段犯困的时间就好了。”
“你们…咱们院里，没有换你班的人吗？”
柳言琪苦笑一声，“现在的年轻人，谁还愿意做这么枯燥并且回报率又低的工作？社会向前看，人啊，也向钱看…其实就是压力大了，年纪大的好不容易熬了一辈子，退休的时候更不愿意过来受这份罪了，在家养养鸟，溜溜狗，自家的孙子都带不过来…”
齐天明有个问题一直很疑惑，就是明明十年后的生活条件不知道比他那会儿强了太多，可为什么孤儿院里的孩子反而越来越多了。
他小心问道：“世界上真的有不要孩子的父母吗？”
这个问题柳言琪根本没有思考，几乎是脱口而出，反问道：“如果…不是父母呢？”
“你是说…未婚先孕？”
“嗯…思想观念大解放，带来的好处有很多，但事物具有两面性，有好的一面肯定有坏的一面，就比如说爱情…”
柳言琪有些无奈，院里的孩子有些天生身体就有缺陷，父母实在是负担不起才选择丢弃，这种情况有，但是极少…
大部分都是初尝恋爱味道的男女，年纪又小，不懂得保护好自己，生下了孩子没人负责。
“你没有感觉到吗？现在的年轻人，太浮躁啦，第一天加微信，第二天恨不得去酒店…”
微信？
微信是什么？是彩信的升级版吗？
齐天明那会儿也没微信啊，最多的就是qq跟yy…
“微信？”
柳言琪表情古怪，想起来眼前这个家伙用得还是诺基亚，恐怕还真没注册过微信…
还真是一股清流啊！
“嗨，就是另一个qq，一家公司出的聊天软件，只不过微信功能更强大，能微信支付，办公…”
齐天明点头表示了解，“继续刚刚那个话题，你说年轻人第一天加了微信，第二天去酒店干吗？请吃饭吗？”
在他那个年代，加了qq就是各种各样的非主流聊天记录。
伱好。
偶不好…
今天天气好好。
偶踩了一下你的空间哦。
哈哈，你的菜被我偷了。
敢偷我的菜？友尽！
加上了qq最多就是约出来吃顿饭，还是选择森德贝这种有格调的快餐，吃完以后买杯奶茶，在大街上随便逛逛。
两个人踩着斑马线，都可以走很久很久。
柳言琪欲言又止，揶揄道，“你该不会还活在十年前吧？怎么连去酒店的意思都不懂，那我换个说法，开房！懂了吧？”
“啊…才两天，进展是不是太快了些？”齐天明老脸一红，还好他肤色黝黑，那点红藏在脸皮上根本看不出。
两天…开房？
他那会儿能牵手就已经能开心上一天了，要是能亲脸，跟兄弟的牛皮都能吹上天。
更别提亲嘴了。
更有传言，亲了嘴就会怀小宝宝，所以女同学顶多只愿意亲脸。
虽然后来上了生理课，知道了男女有别，亲嘴是不会怀孕的，在一起睡觉也是不会怀孕的。
只是亲嘴也不是那么随便的好吧？
有些男同学亲嘴都舍不得洗脸，时常回味…
其实也没那么夸张了，就是那会儿心思单纯，觉得喜欢一个人是很美好很美好的事情。
哪怕就偷偷看她，偶尔瞥一眼，恰好她也在回望，就对视那么一眼。
可以开心好久好久。
像有对象的男同学，开学的时候发了新书，对象给包的书皮，都会很珍惜。
舍不得磕了碰了。
在齐天明的印象里，他的书封面还挺破的，主要是没有女同学献爱心，顺手帮他包书皮。
少年时的遇见太过美好的东西，都忍不住自卑。
有时候，一个错过，就是一辈子。
罗子旬那会儿喜欢班上一个女孩，缠着齐天明帮他写情书。
齐天明这辈子都不会忘了那封情书的内容：
dear小鹿，见字如面：
今天下雨了，窗外有梧桐叶落，风吹的。
我不由自主的开始想你，其实我总喜欢在教学楼的东南角偷偷看你，你每次经过那棵梧桐树下，衣角翩翩，裙摆缓缓，会摘下一朵落日染黄的叶子，夹在书里，风透过树叶的缝隙吹动你两颊的秀发，光影有些碎，你有点懒，我的心里也有些暖。
后来我也喜欢站在那颗梧桐树下，张开双手，感受着吹过你的那些风，仍旧像当年那样温柔，它跟我说，年少的风，也有忧愁。
桃花不赴约，深秋不落叶，其实很多时候，我早知道你不会来，是我想等而已。
我喜欢你，好喜欢你的。
他那晚绞尽脑汁帮罗子旬写了一封情书，署名是罗子旬喜欢的那个女生，其实里面的内容全是想写给心里想的那个她。
结果忘了交给罗子旬，晚上被打扫卫生的同学翻到，偷偷跟班主任打小报告，说齐天明搞早恋。
第二天的早自习，齐天明帮罗子旬背了锅，抓了典型。
“齐天明，文采斐然呀，情书写得不错，来，给班里的同学念念。”
“赵叔，我要是说，这是我帮别人写得，你信吗？”
赵自成嘴角噙着笑意，点头。
“念。”
齐天明社死了。
罗子旬将头埋在书后面，不敢看那场面。
“dear小鹿…”齐天明的声音颤抖，真的太羞耻了。
“哈哈哈…”男同学起哄，女同学偷偷看。
等到一封情书念完。
那个叫林鹿的女孩脸红到脖子了，头趴在桌子还用书盖在脑袋上。
“这厮功力不浅…”
“果真文采斐然…”
…
…
齐天明的回忆戛然而止，被柳言琪轻轻推了下，“你傻笑什么呢？”
“突然想起，我有个朋友喝完酒，跟女生出去开房，第二天回来慌张的要死，说什么完了完了，喜当爹了。”
“结果后来女生说，他睡得跟死猪似得，一晚上没起来…”
“哈哈哈…”
柳言琪：“？！”
柳言琪无奈。
“不好笑吗？”齐天明继续哈哈哈。
“你有个朋友，有个朋友，哼！”
柳言琪哼了一声就离开了。
齐天明懵了。
他要是知道这年头有个朋友，其实就是变相承认朋友就是我自己，估计怎么都得换个代称了。
比如：
我有一个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