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负债累累的他
浑身的骨头像是散架了一般，剧烈的痛痛感让他呼吸难匀。
他嗑动着发颤的嘴唇，低着头，无力道：“我没钱。”
掌柜脸上的冷笑顿时一坠，森寒道：“那就继续打！”
刀疤男提起砂锅大的拳头，刚要往沈无涯的肚子上招呼，紧闭的房门呼啦一下被打开了。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了过去。
只见殷素素抱着刚刚转醒的小雁回急切的走了出来。
“住手！”
刀疤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掌柜的站起身，踱步走上前。
色眯眯的打量着面前的美人。
沈无涯艰难的抬起头，此时才看到他早就被打的口鼻血流，殷素素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小雁回更是吓的一哆嗦，眼睛一红，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嘴里直喊“爹爹……爹爹……”
被小雁回叫的心窝直发疼。
沈无涯咬牙道：“你们——出来干什么！赶紧回屋！”
殷素素这才意识到自己和小雁回出现的时机似乎不对，刚要转身回屋，却被一名壮汉拿着斧头堵住了去路。
殷素素害怕的看向沈无涯“沈大哥……”
你叫我也没用啊，你出来干什么啊大姐！
掌柜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殷素素。
“真是羡慕你啊，居然有一位这般貌美的媳妇，还有个小美人。”
“日子过的挺滋润的啊！”
“妈的，老子就讨厌你这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人！”
“你不是说你没钱吗？好啊，那就把你这位如花似玉的媳妇给卖了，给我们抵债！”
沈无涯大喊道：“不要动她！”
“她不是我媳妇……她是药师，是来给孩子看病的。”
药师二字让刚要动手动脚去抓她的刀疤男吓的立即抽回了手。
毕恭毕敬的往后撤了几步，像孩童见了亲娘般乖顺害怕。
修真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管是修仙修魔，还是江洋大盗，作奸犯科贼子之类，都不准伤害药师。
至于，这条不成文的规矩是怎么在大众间流传起来的，还无从考究。
殷素素摊开细长皙白的手指，只见她手心中散发出莹莹点点的绿光，像是一只只萤火虫四散开来。
这便就是药师身体里的药。
见她身份不假，掌柜的也有所忌惮。
将锋头对准了殷素素怀里的孩子。
只是他瞧着瞧着那孩子，不自觉的蹙起眉头来，似乎觉得这孩子的眉眼间像一个人……
他不敢往下想了，只觉得实在荒诞。
冷冷的对着沈无涯道：“老子的耐心是有限的，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去乐坊司，陪客人，还债。”
“要么我把这个小的卖到炼妖司，去饲妖！哈哈哈……”
听到后半句话，沈无涯顿时如临大敌。
女儿是他的底线，谁都不可以动！
“不！不可以！不要动我女儿……”
“我……我去，我去乐坊司……就是……”
掌柜的冷笑一声“这可是你答应的，明天晚上，如果我见不到你的人，就别怪我对你宝贝女儿下手了！”
“别妄想逃走，我的人遍布修真界，想要找人简直易如反掌，我能在这里找到你，就能在你出现的任何一个地方。”
沈无涯稍稍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我，我一定去。”
嘲讽的调笑随着嘈杂的脚步声远去。
沈无涯踉跄的走到水缸边，捧了两捧水往脸上盖去。
将脸上的血水洗净，随意擦干净，这才走到殷素素跟前，将哭成脏脏包的小雁回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即便自己浑身疼的厉害，但还是强扯动着嘴角，露出一抹略显局促的笑容。
一边给她擦着脸上的泪花，一边哄着她道：“爹爹吓着雁儿了是不是，是爹不好，雁儿乖乖，不要哭了~”
小雁回趴在他的肩头屈嗤了两下，抱着他的脸颊，亲了好几下“雁儿给爹爹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小雁回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睫毛上还沾着水珠湿漉漉的。
“爹爹，你还疼吗？”
看着软萌乖巧的女儿，沈无涯的心都快要化了。
他笑着道：“爹不疼~”
“雁儿真乖，最爱雁儿了。”
小雁回被他逗弄的咯咯一笑，鼓涌着身子直往他咯吱窝里钻。
看着他们父女二人有说有笑的场面，殷素素却高兴不起来。
“沈大哥，你……你当真要去乐坊司那种……地方吗？”
乐坊司这种娱乐场所，说出来都叫人羞的脸通红，谁都知道，里面是寻花问柳，释放情欲的地方。
小雁回年纪尚小，这样露骨腌臜的话可不能污了她的耳朵，脏了她幼小的心灵。
沈无涯将怀里的女儿放了下来。
“雁儿，你回屋自己玩一会儿好吗？”
雁回歪着脑袋，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糯糯道：“爹爹是要给雁儿做西红柿炒鸡蛋吗！”
沈无涯弯着吃痛的腰身，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小脑袋。
“是啊~菜园子里的西红柿熟透了，做西红柿炒鸡蛋最好吃了。”
小雁回高兴的举着双臂，扭头往屋里跑“哦~太好了~可以吃西红柿炒鸡蛋喽~”
看着小雁回进了屋，沈无涯紧绷的神经才渐渐放松。
他看向殷素素，眼神中似在责怪她不该在孩子面前提那种地方。
殷素素皱着眉头道：“你……你当真要去那种地方吗？”
“那地方来钱快不是吗。”沈无涯强撑着吃痛的身子，淡淡道。
殷素素又急又担心道：“可……你……你怎么可以做那种事……”
说着说着，殷素素红了脸，磕磕巴巴道：“你家夫人，会……会同意你去那种地方赚钱吗？”
沈无涯：“我没有夫人。”
殷素素一怔，‘他的夫人是早就先亡了吗？他一个人拉扯孩子，孩子又重病缠身，可……真不容易。’
她不好意思道：“对，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
被打了一顿浑身疼的厉害，再加上女儿的病没治好，还背负了巨额债务，本就烦闷的他，便更加不愿听殷素素在一旁唠叨。
“药师大人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
被下了逐客令，殷素素站在那里有些局促。
但她依旧道：“都怪我没有钱能帮的上你，但你也不能因为赚钱还债，就自甘堕落，去那种风月场所。”
沈无涯也不想去啊，可已然被逼到这种地步了，他一个浑身伤病的人，总不能带着重病缠身的小雁儿四处逃亡，先不说雁回能不能撑得住颠沛流离，就怕他还没逃出小葛村就被那群人给堵回来了。
张口无言，许久，沈无涯背过身去，问了句“是不是只有梵音草，才可治疗雁儿的病症？”
殷素素：“是”
得到回复后，沈无涯朝着房间走去，淡淡的丢了句话“请药师大人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