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明明我们才应该是最先遇见的
他打开走廊上的窗户，眼尾还有些热，晚上微凉的风吹在他的脸上仿佛减少了一些痛苦，想了想他还是拿起手机来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白瑜就赶到了医院，李怀敬只是淡淡朝她颔首，便不再去管。
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又或者是姜姮说了什么，费了很大的功夫，李怀谦才离开了医院。
终于可以有机会和她待在一起，可李怀敬却犹豫了好一会才进去。
听见门口有动静，姜姮本能看了过去，在发现是李怀敬的时候她闭上了眼睛，把头偏向一边。
见此情形，男人只是无声苦笑，本就是他一手造成的，“我。”他声音有些晦涩，带着些暗哑：“我今天已经让法务部撤回了对怀谦公司的收购合同，还给了他一笔大单子，以后我会支持他做任何事。”
“以前的数据我也处理干净了，不再会有人拿这些威胁他，还有……”从始至终姜姮没有一点反应，只有他在自说自话。
“是我的错，小姮，以后再也不会了，真的再也不会了。”李怀敬几度有些哽咽：“我只要你好好活着，我不能没有你。”
姜姮静静听着，耳边是男人压抑的嗓音，她终于转过头，却也没看她。
看女孩终于有了反应，李怀敬有些欣喜：“还疼吗？”问完却有些后悔，怎么会不疼呢，舌头上神经多，自然是难以忍受的疼。
一滴雨水砸在姜姮手上，她有些恍惚，房间里哪来的雨，过了一会才后知后觉发现是眼泪，她这才看向李怀敬的眼睛，平常一贯沉稳、冷静的男人此刻眼尾很红，像是哭过很久了。
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姜姮思绪有些飘忽，也许是久居高位的缘故，他几乎每时每刻都是严肃认真的，这样的人没有人会想到他会痛苦、会难过。不过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想着就移开了眼。
一整个晚上他都陪在姜姮旁边，由于实在有些疼，她折腾到了很晚才睡着，李怀敬就这样默默陪在一旁，照顾着，直到女孩呼吸平稳，彻底睡着，他才松了口气。
第二天，李怀敬起得很早，眼下有些乌青，他怕姜姮醒过来要干什么，自己没有办法立刻解决。但她显然没有要他帮忙的意思，李怀敬也没有说话，怕讨嫌，只是等她吃完饭后才将一沓厚厚的纸放在姜姮面前。
这是他连夜赶出来的，今天一大早他就让季杨给他送了过来，看女孩没什么反应，他又轻声道：“我来读给你听听好吗？”
说完李怀敬就按顺序和她解释了每一份文件，姜姮听着看似没什么反应，实际上她眼睫都在轻颤，是昨天和自己承诺过的每一件事，他连夜全部赶出来了。
说完这些，李怀敬看着姜姮的眼睛，他想了一夜才终于说服了自己：“小姮，我以后不会再去干涉你和怀谦之间的事情，但是求你不要丢下我好吗？”
闻言，她终于不再像个娃娃般无悲无喜，“什么？”她抬头，眼底是震惊，语气里满是不敢置信。
“我的意思是，我不能失去你，就像你不能失去他一样，所以求你不要抛下我，好吗？”李怀敬语气很郑重，他是个懦夫，承受不起失去她的痛苦。
姜姮就这样一错不错盯着他的眼睛，仿佛想从中寻找出一点蛛丝马迹以此来证明这不过又是他用来拖住自己的伎俩，可是不知道是他演技太好，还是他确实是这样想的，居然一丝破绽也没有。
昨天那个夜晚，对他来说是个漫漫长夜，李怀敬不是没想过放下她，让她和怀谦双宿双飞，可是他做不到，做不到就这样放她离开，他自私却又怕失去她，也许这是最好的方式。
他也曾无数次问过自己，李怀敬，这样做，你会嫉妒吗？会发疯吗？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他会。
“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只是抚摸着手边厚厚的文件。
李怀敬抚上她的脸颊，这段时间她瘦了好多：“如果是我先遇见的你该多好啊！”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深深的悔恨：“可是我们之间差了9岁，所以你先遇见了怀谦，而不是我。”
“可是，明明我们才应该是最先遇见的。”
姜姮并不能理解这句话，闻言她微微蹙了蹙眉。
“你们旁边的村子八年前被拆掉了对吗？”看她点了点头，李怀敬扯了扯唇角：“那个村子改建度假村是我继任以来第一个大项目，所以我去视察了，每家每户，每一个细节和方案我都亲自参与了。”
“其实最初定的不是那个村子。”大概是两个月之前，他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就去翻了当年的备份，“最初定的村子叫锦溪。”
锦溪……就是她的家乡
“是我亲自改掉的。”现在李怀敬可以平静说出来，可是刚发现的时候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实在太过残忍，所以他才会那样发疯，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是自己来的比怀谦晚，他认了，可到头来却发现明明自己有机会的。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决策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当时完完全全就是从一个商人的角度判断问题，想着如何才能利益最大化，可是没想到到头来会是这样的结果，也算是自己亲手种下的因，时隔八年，终于尝到了苦果。
“不过当年你应该才15岁左右吧，还是个小孩子，就算见到了也不会有什么想法。”李怀敬曾想过她15岁的样子，应该也会是他喜欢的样子，坚韧、漂亮、优秀，只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姜姮静静听着，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嗓子有些发热，这件事她是记得的：
高一那年隔壁村要拆迁，在大家眼里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街坊邻居都羡慕坏了，有一天她还听说一位大人物亲自过来了，只不过好奇围观的人实在太多，她没能看见，原来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