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怀疑你不只是腿残
乔怀瑾正在开一个视频会议，韩齐走了进去。
韩齐脸色难看至极，坐下时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乔怀瑾简单的和对面的人说了两句，结束了会议。
“韩总，你找我有什么事？”
韩齐看了他一眼，“润禾集团的合作你答应的？”
韩齐脸色难看的出现在他办公室，乔怀瑾就猜到了他的来意。
赚得少的合作韩齐一向不屑，当然也就最近这一年。
才开始的时候，他们赔本的买卖都做了好几次。
公司愈发的好了，韩齐也就膨胀了，赚得少的买卖他都懒得做。
和润禾的合作，乔怀瑾把利益争取到了最大化，稳赚不赔的买卖，他以为韩齐不会生气，所以也没有告诉他。
“是我答应的，我们是有利润的。”
韩齐抬起眼来，那张脸上不见丝毫笑意，他冷冷地看着乔怀瑾开口:“那丁点利润拿来做什么？还不如你出去随便跑一单签份合同，那是在浪费时间，你知道不知道？”
乔怀瑾垂下眸子，“既然合同都签了，我肯定要做下去的，这事你不用管，我会处理好。”
听他这么说，韩齐更加生气，他看向乔怀瑾的腿，“我看你是忘了当初处处碰壁的狼狈样了，你要记清楚是谁拉你起来的，如果没有我，你现在说不定还在大街上讨口要饭，公司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你只需要管好技术上的事就好，签合同谈合作轮不到你。”
韩齐的声音很大，估计办公室外面的员工都听见了。
乔怀瑾面色沉沉地看着他。
“让你坐上今天这位置是我发善心，你不要以为人家叫你一声乔总，你就真拿自己当回事了，如果没有我的投资，你能有今天吗？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估计你连假肢都买不起，现在还吊着半截腿到处找工作，到处碰壁，更别说买房子给你老娘养老了。”
乔怀瑾脸色苍白，感觉小腿一疼。
“乔怀瑾，你除了有点技术，我看得起你，你自己说说谁看得起你啊，你一个大学毕业证都没有的人，谁相信你，你不是一个健全的人，你知道不知道？”
乔怀瑾:“我知道，这份合同的利润我一分不要，你可不可以不说了？”
韩齐:“……”
“你帮过我，我很感激，我承认当初如果不是你拉我一把，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但是我为公司付出了多少，公司所有的人都有目共睹，我除了有技术，我也签了几份合同，也给你赚了不少钱，你七我三，你拿得多我拿得少，那是你应得的，我也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话说回来，如果我真的像你说的一无是处，你也不会一直把我留在这儿是吧？”
韩齐干笑了两声，“你早这么说不就行了，本来赚得就不多，你还要分三成，那我不是白忙活吗？”
乔怀瑾端起桌上的水杯，轻轻喝了一口。
韩齐看向他，“说来我挺奇怪的，你怎么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买卖呢？”
“大概是我被对方的诚意感动了吧。”
乔怀瑾不想多说，只希望韩齐能马上结束这个话题。
可韩齐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连这种合同都愿意签，真怀疑你不只是腿残。”
乔怀瑾脸色一下就变了。
“我的几个哥们儿知道了我和润禾合作，你猜他们怎么说我，他们问我是不是脑袋有毛病，润禾已经在走下坡路了，居然还有傻子愿意和他们合作，不是傻了便是疯了，我当时真的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韩齐摇了摇头，“怀瑾，人都是现实的，没有利益的事谁都不愿意去做，像你说的什么诚意，诚意值几个钱啊？她们爱来公司守着就让他们守着呗，我又不费时间又不费精力，权当没看见，假装不知道就完了。”
乔怀瑾咬了咬唇，他在想如果那人不是林梦然，是别人，他会不会还管这闲事？
估计还是会管吧，就算不会合作，他肯定也会上前说明原因，不会让人一直在那做没有结果的事。
其实，这份合同也没有韩齐说的那么不堪啊。
小几万还是有的赚。
韩齐之所以发这么大的火，不过是怪他自作主张没赚到大钱而已。
国外的那单子也是他自作主张签的啊。
韩齐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站起身。
“好了，我也不指责你了，以后有什么事先打电话问问我，别自己做主，你忙吧，我先出去了。”
韩齐接起电话，瞬间变得和颜悦色，“宝贝想吃什么？好，我还能不满足你吗？”
乔怀瑾盯着他的背影，手指紧紧掐住自己的大腿。
韩齐的话都是实话，可他一句都不想听，他走出他的办公室，他感觉自己好像才活了过来。
他有毛病，他不是健全的人，他知道。
没有韩齐，也没有他的今天他也知道。
可是残疾是他的错吗？
他也不想这样啊，他也想回到过去，回到有林梦然的生活，他也有宝贝，他也很快乐。
他抬手遮住自己泛红的眼眶，一滴眼泪悄无声息的落下。
这一切都改变不了，他再也不会好了。
他找工作时处处碰壁的场景，再次在他脑海里演绎。
“你腿脚不好啊？不好意思，这份工作你无法胜任，你还是去别的公司看看吧？”
“你大学都没毕业，抱歉，我们公司的员工至少都是研究生以上。”
“你长得不错，只是可惜你腿脚有问题，你这一走路就暴露了。”
…………
后来，同学介绍韩齐和他认识，韩齐家有点小钱，他看中了乔怀瑾的技术，所以两人便达成了合作协议。
韩齐出钱，他出技术，韩齐拿七成，他得三成。
才开始那半年，是最辛苦最累又最不赚钱的。
韩齐出了钱，便把所有的大小事都交给乔怀瑾，他自己该怎么潇洒还是怎么潇洒。
乔怀瑾还是感激他的，所以在工作上也特别卖力，忍着腿疼跑市场，跑业务，晚上回到公司还要加班加点的研究数据，做分析写报表。
那半年，乔怀瑾瘦了十斤，腿溃烂发炎，他一边吃着药一边工作。
他一个人默默忍受，不敢告诉乔影，怕她担心。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拿到了大单，就那一单给公司盈利十万块，他也分到了三万。
乔怀瑾觉得自己并不是那种不懂得感恩的白眼狼，他一直都感激韩齐，付出再多他也无怨无悔。
有时候陈珂为他打抱不平，他总是笑笑，“很正常的，人家出钱，我只是出点力而已。”
可他没想到的是，韩齐有一天会拿这个来打击他。
乔怀瑾觉得自己挺失败的，怎么就把自己的人生过成这样了？
他只是舍不得他喜欢的姑娘受委屈，在保证利益的条件下做个顺手人情帮帮她而已。
然然，你看你喜欢的人是如此没用，你还对他念念不忘，你真的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