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关于两地分居
晚饭后，何芸熹和林霄一起开车把林父林母送回了镇上的宾馆。
回家的路上，林霄把车停在路边，“要不要现在补？”
“补什么？”何芸熹正低着头和何芸舒聊微信，何芸舒听说她把林霄带回家商量结婚的事，激动得像是自己要结婚，一直不停地问东问西。
林霄解开安全带，转头见何芸熹手指不停地在手机屏幕上点来点去，根本没看他。
何芸熹发完信息抬头看林霄，“你刚刚说什么？”
林霄凝视她片刻，伸手勾住她的下巴，何芸熹就想起早上他们在车里说的话，还有下午在桑葚树下两人都意犹未尽的吻。
车里的空气渐渐变得灼热，林霄的呼吸就在耳边，何芸熹刚闭上眼睛，就听见后面传来一阵尖锐的鸣笛声。
她回头，看见后面那辆车已经朝左转了一下方向，车前灯透过后面的玻璃从他们的车内一扫而过，然后从左侧越过他们开走了。
何芸熹低头笑了笑，“这条路太窄了，你别停这里。”
“我靠在边上，左边还能过的，”林霄声音有些闷闷的，“一路走过来，这条路上没见着半辆车的影子，这会儿来得可真是时候。”
正说着，前方远远地又迎面开过来一辆车，刺眼的远光灯直直地射过来。
那辆车过去后，前方接二连三地不断有车辆驶近。
林霄无奈地摇了摇头，默默系好安全带发动引擎，驾车继续前行。
回到家，何父何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何芸熹和林霄一起把在镇上买的水果放进冰箱，然后把下午摘的桑葚和刚买的杨梅拿了一些出来洗。
“加点盐泡一泡。”林霄说。
“是加盐还是小苏打？”何芸熹问，“我之前好像在哪里看过要加小苏打。”
“应该都可以。”
何芸熹在灶台上找到盐，挑了两勺丢进盆里。
从厨房里出来，见父母同时抬头望过来，何芸熹就知道他们有话要说，于是走到沙发边坐下。
“林霄，也过来坐一会。”何父招呼道。
林霄在何芸熹旁边坐下来。
“芸熹啊，”何父开口，“你那边的工作现在怎么样？公司的效益还好吗？去年听你说涨了工资，后面还涨过吗？”
“现在工作挺好的啊，”何芸熹老老实实地答，“这两年公司也还行，但是涨工资没那么容易了。”
岑书墨去年年初帮她调工资，已经是调到公司同级别里面相对比较高的层级了，短期内估计没什么机会再往上调了。
“你在那里也有六七年了，如果后续没什么发展前景的话，也可以考虑辞职了重新找……”何父停下来看看林霄，继续说，“其实我的意思是，你跟林霄这一南一北的，结婚之后如果还分开两地，总归是个问题……”
“我……”
何芸熹刚要开口，林霄就拉住她的手，“叔叔您不用担心，我下半年，或者最迟不超过年底，会调到庆州。”
何芸熹惊讶地转头望着林霄，林霄冲她点点头，然后接着说：
“庆海大学有意要聘我过去，我年初也已经提出了申请，昨天学校这边也已经批下来了，现在需要等教育局那边的审批。”
“这事，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过？”何芸熹问。
“本来审批也不用这么久，但学校这几个月一直在给我做工作，想让我留下来，我是想等学校批复下来再告诉你的。”
“那你带的学生还有没毕业的怎么办？感觉好麻烦，其实你在那里好好的没有必要走，我这边辞职反而更方便。”
“没毕业的后面可以继续带，只是麻烦一点，没什么的，现在网络沟通也方便。”
“你在这家公司的工作也挺稳定的，比较难得的是有一个好的领导，工作中遇到一个好领导比什么都重要。”
“而且你现在再去找工作可能比较难找，很多用人单位都会考虑你结婚以后生小孩的问题，你自己做了这么多年人事，这点应该比我清楚吧？”
何芸熹无话可说，林霄说得没错，她的年龄在这里，又马上面临着结婚和生育的问题，这个时候换工作确实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但人这一辈子，总要有所取舍，有所得必然会有所失，上一世她和林霄错过了，这一回，在她的工作和林霄之间，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林霄，义无反顾地奔向他所在的城市。
不过现在林霄这边已经申请了调动，她就无需再为此纠结了。
听到林霄说出这样的话，林父林母显然十分意外。他们从未想过，林霄竟然早已做好了规划。在感到欣慰的同时，他们对这位女婿也是越发地满意，简直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林父瞥了一眼林霄和何芸熹牵在一起的手，“既然你已经有计划了，那我们就不说什么了，你们结婚后，两个人在一起，互相多包容些、多体谅些，把日子好好的过下去。”
“爸——”何芸熹叫道，“这个时候说这么多干嘛？这些话留到结婚的时候再说吧。”
“早说晚说都得说，现在说也一样。”何父眼睛一瞪，佯怒道。
林霄马上接过话，“嗯嗯，叔叔说得没错，现在说是一样的。”
说话间，何芸熹看见妈妈从口袋里掏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林霄啊，”何母手里拿着一个红包，“按照我们这边的习惯，第一次来家里，需要发个红包，这个呢，也不多，就当是我们的一个心意。”
林霄看见何母手中的红包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阿姨，不用的，不用给红包。”
“要的，”何母站起来把红包往林霄手里塞，“我们这边都是这样。”
林霄求救的眼神看着何芸熹。
何芸熹笑笑，“风俗习惯，没事，你拿着吧。”
林霄有些忐忑地接过红包，然后递给何芸熹，“放你这里，你存着吧。”
“这是给你的呀，你自己拿着。”何芸熹说着转身去厨房。
林霄很快跟进来，他拉过何芸熹的手，很郑重地把红包放在她手里，“我的就是你的，以后我的工资卡你也得帮我保管的，先提前履行一下作为老婆的义务吧。”
说完，林霄端起水槽边浸泡着水果的小盆，把水倒掉，然后拧开水龙头放清水……
第二天早上，林父林母乘坐最早的那趟高铁回了老家，何芸熹和林霄起来吃了早餐，然后收拾了行李。
车后备箱塞满了大大小小的纸箱和袋子，有一个箱子里全是早上刚从菜园里摘回来的蔬菜，还有一箱腊鱼腊肉、三桶菜籽油，一小筐鸡蛋。
另外两个带盖的小桶里，一个里面装着两只宰杀并清理好的鸡，几个装着自来水的矿泉水瓶放在鸡的旁边，里面的水已经冻成了冰块，另一个里面盛着小半桶水，水里有两条活蹦乱跳的鲫鱼。
林霄看着后备箱里的景象愣了半晌。
“哎呀，妈，我们带不了这么多东西，”何芸熹也着实吓了一大跳，“怎么连活鱼都搬上来了？”
“腊肉腊鱼不怕坏，新鲜的鸡和鱼也不是给你们俩的，也没多少东西，反正你们自己看着分吧，能带多少就带多少，带不了的留给林霄爸爸妈妈。”
上车关好门，按下车窗，何芸熹看见妈妈的眼眶已经红了，她的嗓子也有些堵。
“爸、妈……”
“行了行了，走吧。”林父挥挥手。
“那我们走了啊。”何芸熹胳膊搭在车窗上。
“嗯，走吧走吧，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发信息。”
“好，拜拜。”
车子启动，林父背过身去。
走了十来米远，何芸熹从后视镜里面看见爸爸有转过身来看着车的方向。
看着镜子里越来越远的两个身影，眼泪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下一次再见面，应该就是婚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