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勾栏学艺第章 名将荣耀。
中秋前三日、正午。
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落在了常胜侯府门前。
苏萍和林满月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位白发苍苍、面容慈祥的老妇人缓缓走下车来。
这位老人正是常胜侯府的老夫人，也就是赵寻的祖母。
她一直在营州赵氏庄园居住，每年中秋前来京都居住，而等到来年清明前再回到营州。
赵寻与赵晚晴、童铁心等人早已站在门口迎接多时
一家人迎接老太太在正厅中用过了午餐。
下午时分，赵寻跟随祖母前往他的小院闲谈，一谈便是一下午。
主要是赵寻在讲这些年来的经历，他与原本真正的侯府公子同为山野少年，这些话语，倒是也不用编造。
直接根据实际讲述即可。
入夜，赵寻带着一丝不解，走出了祖母的小院。
当他中午看到祖母时，心中就不禁涌起一股亲切之感。
但他原本以为，祖孙俩十几年未见，祖母会因为久别重逢而激动得泪流满面。
然而，祖母虽然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却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感伤。
不渐渐地，他察觉到一些微妙的感觉——祖母与他交谈时的语气，仿佛不太像是对孙儿晚辈说话的口吻。
那种亲切中竟然夹杂着一丝敬重的态度。
一位风烛残年的老太太，为何会不经意间对一位少年流露出敬重的感情？
赵寻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是年事已高，又或是性格使然，祖母似乎偏爱清静。
在林满月过来叫两人前去吃晚餐时，祖母回绝了。
于是赵寻带着沉重的疑惑走出了祖母的院子。
前往侯府的正厅。
祖母的反应让赵寻不得不多想一些，开始思考侯府众人这些时日对自己的态度。
大姐赵晚晴确实待他如亲弟一般，关怀备至，那几次紧得令人窒息的拥抱便是最好的证明。
童铁心和赵素素等其他人似乎也并无异常之处。
而林满月知晓他的身世，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经过一番深思后，赵寻发现，除了祖母之外，只有一个人的态度有些奇怪，那就是苏萍。
回忆起那天与苏萍的见面，苏萍并不喜欢他称呼其为母亲，尽管当时流露出些许母子重逢的感慨之情，但他还是察觉到苏萍对他的态度很不对劲。
而且这些时日来，她太过放纵自己，即便是听到赵寻近来频繁光顾青楼这样的事情，也只是表现出一种理所当然的模样。
相比之下，赵晚晴已经多次责备过他，可苏萍却毫无表示。
这让赵寻不禁感到困惑，心中暗暗揣测着其中缘由。
难道苏萍真的只是性格不同于其他母亲吗？
还是说，这里面隐藏着什么更深层次的原因？
种种疑问萦绕心头，令赵寻越发想要弄清楚真相。
苏萍、赵晚晴、童铁心、赵素素、林满月、赵寻与赵子立等人，正一起在侯府的正院中用晚餐。
月貌花容的赵晚晴给苏萍夹了口菜、轻声抱怨：
“二娘，您真的不能再这样惯着小弟了，他这些时日来，几乎是天天一从公孙学堂出来就往青楼跑，素素每日都跟个小怨妇一样自己回来。”
最近这段时间，自皇宫返回的赵晚晴一心想要亲手为阔别多年的弟弟准备一顿丰盛的饭菜。
然而每一次等到放学时分，却始终只见赵素素形单影只的身影。
每次追问，赵寻这小子都是去青楼了。
考虑到姐弟俩刚刚重逢不过数日，赵晚晴觉得不便过多责备，只是婉转地规劝了赵寻几句。
未曾料到，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竟然变本加厉，昨晚居然整夜未归！
一直到天明，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府邸。
瞧他那挂着浓浓黑眼圈以及浑身散发着女人香味的模样！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实际上，赵寻这次可真是比窦娥还冤呐！
他昨晚，练了整整一夜的刀！
通宵达旦未曾停歇片刻。
能没有黑眼圈么？
至于女人身上的香气么
自从师父夏夜霜开始教自己练刀之后，师徒二人在日常的教学过程中，时常需要她亲手指点武艺技巧。
这其中自然避免不了一些身体接触，比如调整握刀姿势、纠正腰部发力方式等。
而每次从师父那里学完刀法回家时，赵寻身上总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一些师父特有的女人香气。
说起来也真是奇了怪哉！
按常理来说，像师父这样以刺客身份出道的刀客，应该浑身散发着冷峻杀伐之气才对，但她身上那股淡雅迷人的香气又是从何而来呢？
她也不用香包一样的东西啊。
还是说，所有的美女，天生就带着香气？
赵素素听到大姐形容自己像是赵寻的小怨妇，不禁羞得满脸通红，心中暗自嘀咕着：
“大姐怎么能这样说呢……人家只是有点担心兄长罢了……”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坚定些，娇嗔地替赵寻反驳道：
“大姐~你可别乱说呀！兄长他可是去那青楼学习琴艺和下棋的，才不是你想的那样成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呢！”
赵晚晴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审视般地看向赵寻，问道：
“哦？果真如此吗？”
一旁的童铁心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笑着对赵晚晴说道：
“是啊，娘子，你有所不知，前几日我还曾与寻弟对弈过一局呢。如今寻弟的棋艺可谓突飞猛进，已算得上是登堂入室啦！而且啊，这京城中的达官贵人，有哪个没有去过几次青楼的？寻弟毕竟是血气方刚之年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赵晚晴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再继续追问下去。
赵晚晴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心下琢磨着，是该给弟弟寻个亲事了。
思量片刻，眼神中突然流露出一丝疑虑，凝视着童铁心，问道：
“京城里的权贵们都曾涉足过那里，难道说你也去过不成？”
童铁心连忙摆手，神色紧张地解释道：
“不不不，夫人明鉴，我可并非京城权贵之人呐。我是北境军将，粗鄙之人！您也是知晓的，那种烟花之地我向来不喜，又怎会踏足其中呢？”
听到这话，赵晚晴脸色稍霁，语气略带警告：
“如此甚好，若被我察觉到你竟敢前往那种庸俗之所，休怪我与你和离！”
说完，她轻哼一声。
童铁心暗自松了口气，悄悄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还好刚才没有露出破绽，否则一旦让娘子得知那晚他不仅去过青楼，甚至还留宿过夜！
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啊！
这时，苏萍似乎想起了什么，轻声说道：
“你们夫妻二人成婚已有一段时日，理应相互信任才是，怎么还吵吵闹闹的。另外，寻儿，今夜就别再去青楼学习你那所谓的琴棋啦，明日侯爷就要回来了。”
“是。”
“二娘说的对，小弟，明天爹回来要是知道你一进京，就跟那些纨绔子弟一样，日夜流连于青楼，小心爹打肿了你的屁股，到时候，可休怪长姐不护着你。爹那脾气，姐也害怕的。”
赵寻发现，自从大姐赵晚晴回来后，虽然说侯府有个人总管着自己。
但是却热闹了不少。
究其原因么，赵晚晴这个姐姐太絮叨了
大炎帝国麾下有六大边军，宛如六柄利剑，分别镇守帝国的边陲。。
分别为防范草原八荒的北境边军；
防范南齐与南梁的南境边军；
防范东海国的东境边军；
防范月林国的西南边军；
防范西域部分国家与草原部分荒族的西境边军与西北边军；
北周虽然也与大炎接壤，但是大部分疆域都靠着陈州，所以一直由陈王的州军防范。
虽然说是防范，但是常年备军数十万，未必没有想要征讨的意思。
大炎帝都朝圣大街往西边的区域，有条小巷，这里因为衙门的特殊性，几乎没有普通百姓居住，道路宽阔。
路边两侧尽是象征着大炎军方的赤龙旗，随风飘扬，威风凛凛。
路上随处可见前来京都述职的地方军武中人。
大炎帝国的都督府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深藏在巷子的尽头。
门口那六只巨大无比的石制雄狮，犹如忠诚的卫士，威严地伫立着，它们象征着大炎那六支无坚不摧的强大军队。
都督府，这个掌控全国军事决策的衙门，其地位尊崇无比。
帝国的军队除了皇帝直接统领的京城禁军外，还分为镇守边陲的边军、各州府的厢军以及为军中输送新鲜血液的新军营这三大类别。
正因如此，都督府又被称为三军都督府。
三军都督府在大炎的地位举足轻重，甚至连负责全国军队人事、后勤、军械、兵籍等事务的兵部，也稍显逊色。
在某些特殊情况下，一些战争的命令无需皇帝批准，三军都督府便可自行决断。
三军都督府的现任大都督，乃是当今皇后的族兄、镇军大将军——上官战。
他是大炎帝国的两大公爵之一，被封为威公。
曾独自率领一路大军，剿灭了江南五国。
可以称得上是大炎军方第一人。
此时的都督府中，上官大都督形单影只。
都督府还有一位副都督，姓左，今日未来当差。
上官大都督神情略显疲态，眼中却流露出一丝期待，独自在衙门里品着茶水。
今日乃是各路将军述职之日。
亦是老兄弟们重逢之期。
突然，一阵爽朗的笑声如洪钟般自半空中传来：
“上官老哥，别来无恙啊！”
随后，一位老者如飞鸟般从天际御风而下，稳稳落在院子中，此人正是曾与赵寻有过一面之缘的司马朔老将军。
上官大都督看着这位久别重逢的老战友，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你这老家伙，一大把年纪了，还如此飞来飞去，真是半点也不稳重。”
“哈哈哈哈，老夫可不如你，能坐镇这繁华京都，无需劳碌奔波。”
“也是，你这把老骨头，每年还得在颍川、京都、西境三地来回辗转。要不要我向圣上提议，将你和赵沧海互调一下防。毕竟北境比西境要近上许多。”
“别别别，北境眼看就要打仗了，老夫还是在西境安享几天太平日子吧。”
上官老将军闻此，微微叹息。
北境确实要打仗了，此亦是近日出使八荒草原的姜相国所带回的消息。
八荒这几年，经过赵沧海的不断打压，大部分都表示服从大炎帝国。
然而，近来在金荒却出现了一些反对的声音。
一直以来作为大炎在荒原代言人的天荒，恳请大炎派遣一军协助荒族联军剿灭金荒，以此彰显大炎帝国之天朝神威。
“两位老哥哥，别来无恙啊！”
正在此时，一声雄浑有力的呼喊传来，一位英姿飒爽、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迈步走来，正是常胜侯赵沧海。
“沧海也到了啊！”
看着来人，上官大都督苍老的声音带着高兴。
人老了，最喜故人。
“老易和文昌还没到吗？”
赵沧海大步流星的走进院中，询问道。
上官大都督摇了摇头，神色不明：
“老易那边最近有些不太平，正在忙着平叛呢。”稍作停顿，他又道：
“至于文昌嘛，估计是去醉仙楼了。今日，老左在那里设宴。”
朝野上下，众所皆知。
大炎之顶尖名将分作两派。
其一，乃功勋老将派。
此派由平定天下之五大名将组成——
大都督上官战、西南统帅易德、北境统帅赵沧海、西境统帅司马朔、南境统帅魏文昌。
其二，为新贵之派。
皆是刚登基几年的永昌帝嫡系。
以左风眠之父、左都督为首。
另有东境统帅冷三疆、西北统帅秦木，即兵武世家陇西秦氏一族之长、兵部尚书等。
然而近年来，功勋老将派的魏文昌，却与左都督等人走得颇近
赵沧海闻明上官战老哥哥的言下之意，面色微愠。
此时，老将司马朔见赵沧海神色，豪气的上前一拳拍于其肩，岔开话题道：
“沧海，你进京后可曾归府？老夫前些时日曾见过你那失散多年的儿子。这小子，机灵！鬼的很！竟唬得大漠剑神给她做了好几天的护卫！”
赵沧海面露得意之色，心下暗想，理应如此，大漠剑神作保镖，再合适不过。
“竟有此事，哪天老哥哥也去看看你那儿子，来来来，今日老哥哥备下上等佳肴美酒，咱们就在此院中开怀畅饮，一醉方休。”
上官大都督挥了挥手。
数十官吏抱着座椅、酒菜至院中摆放整齐。
三人围坐一团，谈起昔日之战事，忆起曾并肩作战之兄弟。
胜利之自豪，牺牲故人之缅怀。
豪迈笑声与感慨叹息交织。
过往历史如波澜壮阔之画卷展现。
夕阳余晖洒下。
似名将之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