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上原阿姨说这话时，情绪很复杂。
那是一种我理解不了的东西，我只能按照话术，象征性的安慰了几句。然后我轻声问她：“上原阿姨，如果这个小孩是你的孩子，你会怎么做呢？”
上原阿姨一下子愣住了，他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她皱着眉沉默了很久才说道：“如果作为家长的话，我可能会看着他，尽力教导他，然后带着他赎罪。不过小梣，你怎么会想起问我这种问题？”
上原阿姨虽然嘴上没有把门的，但是作为警察的敏锐度还是有的。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好在她没有起疑。
杀人的孩子家庭条件不错，我费了一番工夫才把他弄出来。杀他的时候，让我回忆起了很久以前的一次意外。
这次案发后，上原阿姨和大和叔叔有好几天没有到我家里来了，想必是忙着查案子。毕竟身为几起案件真凶的我，还在逍遥法外呢。也不知道我那能干的父亲，有没有发现我这次留下的一点点线索。
一个星期之后，上原阿姨又来我家了，她看起来憔悴了不少。我装作不经意间询问起案件的进展，上原阿姨叹了一口气。
“有些眉目了，根据现场遗留的脚印来看，初步可以判断凶手是一名男性，我们最近已经在加紧排查了。”
看来是发现了，不枉费我特意让伍德沃斯去案发现场溜一圈。
“有线索了，还不高兴吗”我问道。
上原阿姨悄悄对我说道：“小梣你不知道，你爸爸诸伏警官最近可凶了，所以我都不敢闲着，尤其是这次小男孩的案子之后，他像魔怔了一样查资料、看监控，有时还愣愣的发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上原阿姨看了看时间，对我说道：“好了，我该回警视厅了，小梣你也赶紧回家吧。”
我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上原阿姨。”
是的，我其实是知道怎么回事的。我不禁回忆起了从前，那还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小的时候，因为美丽的容貌和孤僻的性格，我被几个女孩围堵在墙角，然后被欺侮。那时候懦弱的我因为死亡的母亲的原因，只知道任人宰割，可是那天不一样，我遇到了老师。
“哟！你就是御主？多关照啦。servant，assassin，特斯卡特利波卡。我正如你所见，是个智识型角色呢。虽然最喜欢的事情是和别人聊天……不过安心吧。其实，战斗我也是顶喜欢的。不用这么拘谨。让我们好好相处吧，御主？”
“特斯卡特利波卡？”
那个突然出现的金发男子从逆光中走了出来，拉住了我的手，给了我独一无二的安全感。
“你愿意和我学习战斗，成为战士吗？”老师这样对我说道。
“我愿意。”我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意道。
“『仓皇逃窜，厌弃杀戮，怀疑正义。我不承认那样的怯懦者是战士』。我送给你的话，现在也不会改变。对于同无比强大的威胁战斗之人，即使会被杀害也不放弃之人，我会视他们为战士并给予优待。”
为了不再受欺侮，为了能追上老师的脚步，和老师站在一起，更是为了老师说过的这句话和老师的愿望，我做什么都可以。没错，什么都可以。
那天发生了什么，我也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在老师的帮助下，那几个欺负我的女孩子几天后被人发现死在了小巷的墙角，心脏不知道被谁给挖走了。她们惊恐绝望的眼神，以及涌上我心头的兴奋感与满足感，都让我记忆犹新。而老师笑着摸摸我的头，夸奖了我一顿：“做的不错，小公主。你有成为战士的潜质哦。”
那件事因为没有找到凶手，最终成为了一个悬案。而对我来说，有些东西却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特别是自从我在梦中听到了钟声的时候，愈发变本加厉。鲜血喷溅的那一刻，我才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现在想想，地狱的大门，其实是我自己亲手推开的。老师称赞我天赋异禀，天生就是战士的好苗子。我生为魔女，却甘愿为他做任何事。此后几年，他允许我杀人，甚至还教导我如何处理现场。
而父亲也知道了我一直以来被人欺负的事情，事实上，小的时候的我和父亲就像是陌生人。好像除了办案和母亲，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挑动他的情绪，就连我和小叔叔也不行。
而这件事情一出，大和叔叔和上原阿姨当天就找父亲聊了聊天，听说那天他们几个还在警视厅大吵了一架。自那以后，父亲和我的关系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但是我们之间还是有了一层似有似无的隔阂。我向他抹去了老师的存在，之后又是维奇洛波奇特利和伍德沃斯。而这，也成为了我和他们之间的秘密。
老师在这里做了一个武器商人，维奇洛波奇特利做了一个雇佣兵。而伍德沃斯一直在我身边，为了我的母亲，成为我最锋利的一把刀，有的时候也给我背锅。
我们成立了米克特兰武器公司，通过我做的豹头魔术面具，组织了奥塞洛特尔这支像军队一样的杀手。又衍生出了米克特兰杀戮公司，通过贩卖武器和外包杀人接单，我们的公司做的蒸蒸日上。为了实现老师的愿望，我们拼尽全力收集心脏，用来收集玛纳（魔力）。
而乐园的命令，则是给了我一个光明正大的杀戮理由。此后，不管是妖精还是人类，只要是有罪或者道德有瑕疵的，全部都成为了我的长枪下的亡魂。
然而这一切，不管是父亲、大和叔叔、上原阿姨、小叔叔还是小叔叔的几个朋友，他们全都不知道。
毕竟，法律也是人类规定的。既然人类可以制定，为什么我身为乐园妖精却不可以？把法律作为道德底线，只会有越来越多像我这样的人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