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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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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梦颜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大伯母,您还是骂我吧,您这般柔声与我说话,也不训斥我了,我反而不习惯了,您是不是不再疼爱念念了,呜呜。”

    徐氏苦笑不得,轻抚其背道:“你这孩子,说得什么话,我都不知道该心疼还是要笑了。”

    “那日你在屋外听到的,你母亲与你妹妹的闲聊,嘲笑你命不好嫁不出去诸如此类的,我料你听了心中难免难过,其实大伯母听了心中也是气愤得很,但那边毕竟是你继母与妹妹,我不便说什么相驳。”

    西梦颜点点头,心中了然:大伯母护短的很,如果对方不是关系更近一层,大伯母定会为她出头的,当面反驳对方来维护她。

    徐氏续道:“还有前次你私下训诫刘媒婆,我罚你跪香那次,其实大伯母这么做不是为了罚你,而是想要护你周全。”

    “大伯母不用解释这些,念念心中明白,什么才是真的疼爱,我一点都没有埋怨反而心生感激,在这个世上,还有挂念着担忧我的人,那便是您了。”西梦颜言语真切。

    徐氏轻抚西梦颜清丽的脸庞,“一家有女百家求,咱不能为了所谓的命格,或是刘媒婆介绍的不称意人选,而瞧低了自己,有大伯与大伯母在,定让你风光嫁个好郎君。”

    西梦颜拒绝了徐氏同往的好意,她决定独自前往解决,毕竟这是她与西梦月之间的私人恩怨。

    遂来至海棠院西厢屋,西梦月见她过来,只是点了一下头,没有个笑模样,也未正眼瞧她,更不提让座,气氛凝固,西梦颜站着,西梦月则坐在榻上,摆弄着新染的长指甲。

    西梦颜看到摆放在琴案上的流珠飞瀑琴,令燕儿抱过来,然而西梦月起身阻拦,坚决不给,说要替姐姐销毁这个不详之物,嘟囔着,“真倒霉被沾染上。”

    西梦颜一把夺过琴来,紧紧抱在怀中,方欲离去,西梦月忽然近身抢夺,争抢中,西梦月的长指甲划过西梦颜的胳膊与手,划过的皮肤瞬间显现出血痕,燕儿跑上前解围,却被霜雪与秋叶两个丫头所拦,被推搡到一旁,屋内顿时喧闹四起。

    这时,尹氏听到动静过来瞧,她倚靠在门扉,虽但没有制止屋中的争斗,反而露出一副看戏的神情。

    西梦月和两个丫头手上有细微动作,西梦颜和燕儿都受了伤,但是西梦颜抱紧琴不松手,让西梦月更加恼怒,手上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

    西梦颜刚想反击回去,眼角余光瞥到侯爷正趋步过来,已经走到尹氏身后了,尹氏因为正专注地看好戏,此时并没有察觉到背后站着的侯爷,也挡住了侯爷的身影,致使屋内的人也未能及时察觉到侯爷地到来。

    在激烈争抢中,抱琴于怀的西梦颜,“无意”中松开了手,西梦月没有预判到,猝然夺过琴来却没能稳稳抓紧,“嘭”的一声,琴应声落地,西梦月出于惯性,向后踉跄几步跌倒,险些磕到后脑,屋里登时宁静,连呼吸声都能清晰听到。

    尹氏迅速上前,抚摸着西梦月的头,向西梦颜吼道:“大姑娘,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怎么害你妹妹啊?”

    “我替姐姐解决了这个祸害,姐姐不识好人心呢?还故意害我跌倒?” 西梦月坐在地上哭嚷。

    “都住手,胡闹,宣扬出去,岂不辱我侯府的名声。”敬远侯厉声喝止,“还有,尹氏,你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也不管管,你是看热闹的外人吗?”

    闻此怒斥,室内众人都悚然一惊,各自闭口,室内顿时静寂无声。

    敬远侯步入室内,目光如炬地审视着在场的每个人,见流珠飞瀑琴摔碎于地上,二姑娘依偎在尹氏肩头,嘤嘤地低泣,尹氏则抚摸着她的后背,并温言安慰着,大姑娘则蹲在琴旁,愣愣地发着呆,旁边的丫头正为她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裳,低声问着姑娘有没有受伤。

    “父亲,是姐姐故意松开手,琴是姐姐自己摔坏的,跟我可没有干系。”西梦月先来告状。

    闻言,西梦颜并没有反驳,只是默默的开始拾起琴的几块碎片,手上的红痕触目惊心,捡着捡着,她终于抑制不住情绪,脊背微颤,豆大的眼泪滴到了地上。

    见此状况,敬远侯瞳孔微缩,亲眼目睹了大女儿委屈落泪,以及白皙皮肤上醒目的血痕,因厉声质问西梦月:“二姑娘,你在和你姐姐打架吗?为何欺负姐姐?将她惹哭了?”

    被父亲点名训斥,西梦月也是觉得委屈至极,她瞪了一眼蹲在地上低声哭泣的西梦颜,顿时气上心头,正想辩解,却被尹氏紧握住手臂。

    尹氏安抚好西梦月冲动的情绪,然后就赶忙将西梦颜扶起来,摸了摸她的脸庞,又抚了抚她的胳膊。

    又走到敬远侯身旁,纤手温柔地抚其胸口,“侯爷不要当真,姊妹之间戏闹是常情,一会哭一会又笑了。”尹氏随说着,眼神随在西梦颜与西梦月间游移。

    “母亲说得是,我与妹妹不过是嬉戏玩笑,却让父亲担忧了。”西梦颜强忍住泪水,“琴被摔坏了虽可惜,妹妹没有伤到就好。”遂命燕儿抱着那残琴欲离开。

    “姐姐不要避重就轻,明明是姐姐先放的手,妹妹才摔倒了,还险些磕到头。” 西梦月却拦住西梦颜,不依不饶,“别怪妹妹说话直爽,我从小就是个直脾气,习惯用道理说事儿,我也会哭,但现在不是该哭的时候,有什么委屈可以讲出来,没必要让父亲心生误会。”

    尹氏看在眼里,急在心中,“自己这个女儿,真是少年不更事儿,单纯得不会伪装内心的情绪,眼看着女儿刀子捅到棉花里,能占到什么便宜?枉费了自己刚才的解围,女儿这直性子与侯爷简直如出一辙,唉。”

    知女莫若父,敬远侯能洞悉二姑娘的微妙心思,却猜不透大姑娘隐藏的心意,遂问:“大姑娘,方才是你主动放手?什么原因?”毕竟他不想妄断是非,手心手背都是肉,深知清官难断家务事。

    西梦月面露得意,冲尹氏努努嘴,似乎在说:母亲你看,关键时刻,父亲终究是偏向女儿的,即使西梦颜再多心思,也逃不过父亲犀利的目光。

    西梦颜凝望着父亲,踌躇片刻后,才鼓起勇气解释:“琴弦又细又锋利,女儿很怕在争抢中割破了妹妹的手指,所以女儿不敢像妹妹一样拼命抢,即使再心疼琴也得放手,如果非要让女儿解释放手的原因,便是这个原因,这原本无需过多解释,女儿本不想为此争辩谁是谁非。”

    “大姑娘,既是你主动放的手,为何又哭得如此伤心,可受什么委屈?”敬远侯又问。

    这一问,西梦颜的眼眶再度湿润,“这是父亲送女儿的礼物,女儿珍惜有加,不料却被摔坏了,女儿是气自己无福消受这份礼物,是哭自己,自伤自怜,当真与妹妹无干系,父亲不要责怪妹妹了。”

    敬远侯神情严肃,沉声道:“不偏向地说,确是大姑娘先放了手,才导致这琴摔坏。”

    西梦月得意地嘴角微翘,尹氏也掩不住脸上的得意之色。

    然而,敬远侯此时却走上前,一把抓起西梦颜的手腕举起来,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把她的袖子往下拉了拉,心痛道:“大姑娘,你担心琴弦锋利伤了你妹妹,我却看到了你手臂上还有手上的伤,这些淤青红痕,傻丫头啊,你这善良的性子,什么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你受伤了,心中受委屈了,难道为父心中就不痛吗?”

    随之,敬远侯眸光一凛,尹氏与西梦月顿感如坠寒泉,纷纷避开他的目光。

    敬远侯又执起起西梦月的手,审视那长而利的指甲,沉声道:“二姑娘,长指甲固然好看,但若用它来弹琴,却要掌控好力度,不然琴弦很容易被拨断。”

    继而甩下她的手,继续训斥:“不要什么事总找他人原因,多自省,女儿家留长指甲我不反对,但不能把指甲当作伤害他人的暗器,更何况对方还是你姐姐。”

    一场闹剧终散场,敬远侯让尹氏明天便带着两个姑娘去太虚观进香,做好一个长辈应有的样子,去山上祈福消灾,务求家宅和睦。

    敬远侯临出屋时,对西梦颜说,“我会交代知音琴行的穆掌柜,再挑选几床好琴送过来,女儿无须担忧费用,到时再挑一床心仪的便是了。”

    至于对西梦月的处罚,就是因为不敬长姐,罚二个月的月钱以示惩戒。

    大伯母徐氏也闻讯赶到,她拉着西梦颜回到正院,搂至怀中安慰道:“念念,好姑娘,莫要害怕,大伯母相信你。”

    西梦颜心疼这琴,不知是否有复原的可能,大伯母说她将差人将此琴送去知音琴行,托穆掌柜修复,西梦颜执意要跟着一起去,徐氏拗不过只得同意,正好让她出去散散心,遂派了两个嬷嬷相随,并派两名家丁护卫,嘱咐她早去早回。

    一行人乘船前往檐廊街的知音琴行,穆掌柜亲自出来迎接,引领西梦颜到二楼贵宾室,其他随从在楼下的会客室等候。

    看到那破损的琴,穆掌柜一句话不多说,也什么都不问,直接从墙上取下另一床琴放在琴案上,同样是黑色素漆的,请西梦颜上手感受一下。

    西梦颜随意试了几下泛音,有些灵动的感觉,又即兴弹奏了一小段《流水》,赞道:“这床音色更有韵味。”

    穆掌柜笑着问:“若和先前那一床相比较,姑娘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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