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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香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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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阮林真当起了小导游,跟他们介绍起津连港的风土人情。

    “我们这儿老街挺多的,我俩家,就是你们住的蓝天街那块,算是比较有特色的,因为保留了很多老建筑,而且一个房子一个样,一条道路一个向。”

    柳茹亚说:“嗯,对,我挺喜欢蓝天街的建筑风格的。你们能在那里生活,挺好的。”

    季怀邈说:“热闹归热闹,老房子用水、供暖就不太行了,这些年蓝天街片区一直在改造,才慢慢好起来。”

    “可不,小时候冬天真的冷,我们住的那片,墙皮可比海韵那里薄多了,要不能把我哥给冻跑了吗?”阮林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季怀邈忙解释:“我那是为了上学才走的,男子汉还能因为怕冷就跑了吗?”

    “那你走的时候,也不跟我好好说说,我跟我爸我妈去了趟南方回来,你就不见了,你知道我多着急吗?那真是小小的孩子大大的不解。”

    阮林说这话本意是想调节气氛,但话一出口,怎么听感觉像是兴师问罪。

    车里安静了下来,连胡诚野都想听听季怀邈怎么辩解。

    季怀邈依旧双手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他没想找什么理由,不想说当时他脑袋瓜子也乱得很,他也是小小的孩子,糊里糊涂一把乱账。

    在阮林想着这气氛不对,他该换个话题的时候,季怀邈开了口,他沉声说:“我真的错了,扣子,对不起。”

    即便小时候有诸多不解和气闷,长大之后了解了事情全貌的阮林,什么时候也没想过要季怀邈道歉啊。季怀邈用这么正式的口气跟他说话,阮林不知道怎么接了。

    “哎哟,哎呀,哎,哥,哥哥,怀哥,怀表哥哥啊,我没怪你,真没有,我跟你闹着玩儿呢!”阮林一急,音量就大起来。

    胡诚野赶紧坐起来打圆场:“我听明白了,多大事儿,那时候大家都是孩子,老季你不至于,你别整这么难过,阮老板都说了没事。”

    “嗯,对,没事。”阮林头点得跟小鸡叨米一样。

    季怀邈起先抿着唇,然后张开嘴巴,笑了起来,眼角都挂了笑。欧阳念从后视镜里看着季怀邈,虽然她和季怀邈同机组飞过几次,但这样放松的季怀邈,她是没机会见的。

    “瞧你急的,嗓子都要喊出来了。”季怀邈一边停车,一边臭阮林。

    阮林把季怀邈的外套抱在怀里,拍着心口,打开车门,说:“我这一天天的,也就是为你,脑袋都给我弄懵了。”

    五个人下了车,往海边看去。岸上人不多,大多是大人带着孩子。

    阮林快步走到小摊跟前,拿出手机要扫码买赶海工具。胡诚野大步跟过去,季怀邈停好车,就看到那俩人在那拉扯着。

    “扣子,你别跟他抢,让他付!”季怀邈喊了一嗓,欧阳念和柳茹亚都回头看他。

    季怀邈赶上两个女生,一起往前走。边走,季怀邈还在碎碎念:“这小孩儿真是实诚。”

    小孩儿说的是阮林,胡诚野那长相,都能当小孩儿叔叔了。

    阮林真抢不过胡诚野,胡诚野攀着他的肩膀说:“你伸手这是不给你诚哥面子。老板,来两套!”

    季怀邈走过来了,把胡诚野的爪子拍掉,跟阮林说:“让他付,他就这点能耐了。”

    阮林笑了两声,领着一行人去找赶海的位置。阮林问胡诚野:“对啊,诚哥,我听怀哥说,你以前是和他一起学飞的,后来怎么没当飞行员?”

    说起这事儿,胡诚野叹了口气,多大愁似的,柳茹亚没绷住,笑了。胡诚野不会跟美女过不去,装没听见。

    “我小时候耳朵受过伤。”胡诚野解释道。

    季怀邈两束目光蹿向了胡诚野,胡诚野立刻偏过头,拒绝和他对视。

    要这么说,阮林和他是同病相怜了,阮林用惋惜的语气说:“那确实,那你最后是因为听不清所以没当飞行员的吗?”

    “不是。”季怀邈不给胡诚野胡扯的机会,先他一步说,“他是打游戏打太狠了,视力看c字表没过。”

    飞行员体检用的c字表比普通检查视力用的e字表难得多,有八个方向。

    知道内情的柳茹亚和欧阳念彻底绷不住了,笑得东倒西歪的,笑声顺着海风飘在岸上。

    胡诚野故作镇定地背着手往前走了几步,留了一个背影给其他人。他叹道:“人生啊,总是不知道会栽在哪儿啊!”

    阮林还在想耳朵的事,仰起头小声问季怀邈:“他耳朵怎么了?”

    季怀邈在阮林耳朵的事情上比较谨慎,他不太想被人听到,于是凑近他耳边,小声说:“小时候不听话,天天被他妈揪。你别多想,没事儿。”

    阮林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左耳,看着胡诚野的背影,心想这还是季怀邈稳重。

    “那诚哥现在在做什么?”阮林又问。

    季怀邈想了想说:“认命了,做了个职业富二代。”

    季怀邈和阮林一人拎个小桶,里面有铲子、耙子还有盐等等赶海工具。

    胡诚野张开双臂在沙滩上跑了起来,一边跑还一边“啊啊啊”的叫着。

    “这是憋成啥样了?”季怀邈嫌弃地问。

    阮林跟着评价道:“人如其名了,野疯了。”

    听到他俩的对话,一旁的柳茹亚和欧阳念大笑起来。风吹动她们的长裙,在碧海蓝天里,映出了美丽的图画。

    两个姑娘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沙滩上走,想踩实一点,又怕脚上沾了沙子,脚尖点下地,又跳起来,歪歪斜斜,差点摔倒。

    “哎呀,扣子,来帮帮姐姐。”柳茹亚朝阮林招招手。

    “哦,好。”阮林看着柳茹亚的方向,手却伸向季怀邈的方向,把小桶递给了他。

    阮林扶住柳茹亚的胳膊,带着她往前慢慢走。

    “亚亚姐,你把鞋脱了吧,这沙可舒服了,一会儿我去打水给你们冲冲脚。”

    柳茹亚抬头看阮林:“真的?”

    阮林的眼睛里写着实诚,他点点头。

    柳茹亚把凉鞋脱了拿在手上,在地上踩了几下,喊欧阳念:“念念,这沙真的挺舒服,你也光脚吧!”

    欧阳念还在季怀邈旁边,她也走不稳,想让季怀邈帮忙,但他手里拿着俩桶呢。

    “是啊,念念姐,你过来,我扶你。”阮林回头看向欧阳念,又瞧见季怀邈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墨镜。

    前面的胡诚野早不知道跑哪去了,面前的阮林,一手拉着一个姑娘的手,和她们一起在浅滩淌着。一浪打过来,扑到他们的小腿上,姑娘们先叫起来,然后季怀邈听到阮林的笑声。

    这么开心呢,季怀邈透过墨镜直直地盯着阮林的后背。阮林下车的时候就把鞋脱了,现在光着脚,裤腿卷到膝盖下方,笔直的小腿时而没在海水里,时而晃着季怀邈的眼睛。

    季怀邈吸了口气,快步跟上他们。

    阳阳姐,亚亚姐,念念姐,怎么都是叠词呢。季怀邈觉得这片的海水,非但不咸,还有点酸。

    胡诚野喘着气,带着一脑门汗蹿了回来,嚷嚷着:“快,我要抓螃蟹!”

    阮林和季怀邈蹲下来,季怀邈从桶里拿出铲子,挖起沙子。

    “哎,运气挺好,这有个蛏子。”季怀邈刚抬起手,阮林就把装盐的瓶子递给他。

    季怀邈在气孔上撒上一层细盐,没过多久,还真有一只蛏子顺着气孔爬出来了。阮林眼疾手快地抓住蛏子,把它拽了出来。这蛏子个头挺大,还在不停伸缩吐着盐和沙。

    阮林在浅水里把蛏子洗干净,扔进小桶。

    季怀邈蹲在地上继续挖沙子,没十分钟,两人抓了五六只蛏子了。

    柳茹亚惊讶道:“你俩太厉害了吧。”

    季怀邈对着阳光看着蛏子,说:“抓蛏子要找水不太多的地方,这儿很合适。”

    欧阳念和柳茹亚又兴奋又好奇,但同时心里有些小害怕,就挨着阮林和季怀邈,看他俩越抓越顺手。

    “哎,这只猫眼螺好大个!”阮林抓起通体莹润的海螺,高兴地说。阳光照耀下,螺体表面更显光滑。

    季怀邈伸手拦了下,让欧阳念和柳茹亚稍微退后点。阮林攒起螺肉,瞬间水滋了出来,滋到了胡诚野脸上。

    “哎哟我去!我说季怀邈你碰她俩干啥呢,你咋不跟我说呢!瞧给我喷的。”胡诚野一边抹脸,一边斥责季怀邈。他不敢说阮林,因为他直觉他说阮林,季怀邈会跟他没完。

    阮林哈哈大笑:“诚哥,没事儿,就当洗脸了,这水不脏。”

    “就是,我俩小时候就这么滋着玩儿。”季怀邈补了句。

    胡诚野夺了阮林手里的铲子,气鼓鼓地要走。走了两步,发现没人拉他,自己又掉头回来了。

    欧阳念笑完了之后问:“海螺怎么做好吃啊?我还没吃过呢。”

    季怀邈用肩膀怼怼阮林,让他回答,阮林说:“清蒸就很好吃了,大部分海鲜都是这样,吃它自然的原味就很棒。不过爆炒海螺也挺好的,香。”

    胡诚野听完,激动地说:“我今天一定要吃上小海螺,听阮老板说得太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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