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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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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昱到神威军军营的第二个月, 北狄的某个部落终于难以抵御寒冬的侵袭,对长青县发起了进攻。
    前方斥候传回这个消息时,苏昱和纪元鹤正在对弈。
    纪元鹤思虑许久才落下一枚棋子, 但棋盘上?白?棋已经占据了半壁江山, 他所?执的黑棋已呈现出穷途末路之势。
    苏昱将一枚白?棋拈在两指间,却迟迟没有?落下,他的数据库中储存着大?量棋谱,能瞬间分析出无数种赢得面前这盘棋的方法, 可是此?刻他想的并不是获胜, 而是怎样延长战局,继续跟主人待在一起。
    纪元鹤似乎看穿了苏昱的心思, 说:“只是对弈而已,子昱不用对我手下留情。”
    苏昱窘迫地抿了抿嘴, 正要将手中的棋子下到某处,忽有?一人掀开帐幔闯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报,将军,军师,北狄大?军已在城外二十里处!”
    “他们终于安分不下去了吗?”
    纪元鹤将手中的棋子放回到棋篓里, 神色平静地站起来, 走到营帐的一角, 开始穿戴盔甲。
    苏昱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他想象了许久主人在战场上?会?是什?么模样,却始终想象不到。在军营里, 主人也总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即使有?士兵躲懒不好好训练,他也只会?温和地斥责几句, 罚士兵出去加练。
    而此?刻纪元鹤穿戴上?铁甲,气质在一瞬间发生了变化,明明仍然是那?副温润如玉的面孔,眼?睛里的光却变得冷冽而澄澈。
    在苏昱眼?中,熟悉的光辉在一瞬间回到主人身?上?,他仿佛再?次置身?于京市大?学的教室里,坐在第一排仰起头听他的主人讲课。
    纪元鹤发现苏昱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还以为?苏昱是第一次遇上?敌袭,有?些害怕,便问?道:“子昱,紧张吗?”
    苏昱摇摇头:“不紧张,我相?信有?将军在,神威军定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纪元鹤轻笑一声?,类似恭维的话他听过无数次,可从没有?谁说得像苏昱这么笃定,仿佛他是无所?不能的神明一般。他将青面獠牙的面具戴上?,笑道:“好,等我回来,我们再?继续这一局
    棋。”
    神威军训练有?素,士兵们很快就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纪元鹤亲自整理队伍,率领大?军出城迎敌。
    苏昱则带着陈越登上?了城墙,遥遥望着城墙下的主人,隔着百余丈的距离,苏昱只能看到一个亮银色的小圆点,但他还是紧紧地盯着那?个圆点不放,连眼?睛都不肯眨一下。
    北狄军队在一刻钟后?到达长青县城墙下。
    历来两国对阵,北狄都是骑兵先行,而神威军也会?派出骑兵应战。只是今日北狄骑兵抵达长青县时,发现在阵前等着他们的,竟然是一排步兵,每个士兵手中都举着一面足有?一人高的盾牌。
    此?次来袭的是北狄最大?的部落阿尔肯部,部落首领名叫哈堪,当年纪老将军正是死在哈堪的偷袭之下。哈堪和纪元鹤交手多次,对纪元鹤的战术已经很熟悉,今日神威军的阵型倒让他吃了一惊,他看不出这盾牌有?什?么作用,大?笑道:“纪家小儿今日是昏了头了,区区几面破盾,也想挡住我们北狄的骑兵?孩儿们,给我冲!”
    而纪元鹤只是自盾牌后?淡定地望着他,什?么都没有?说。
    哈堪话音一落,北狄骑兵便开始了冲锋。
    两国士兵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北狄铁骑就要冲散他们的阵型,神威军却岿然不动。
    就在北狄铁骑即将冲过来的那?一刻,纪元鹤突然扬起手中的剑,下达了撤军的指令,顶在第一排的士兵们瞬间回撤,却将盾牌留在了原地。
    北狄骑兵个个都是驯马的好手,面对足有?一人高的巨盾也丝毫不惧,纷纷勒紧缰绳,操纵马儿越过了盾牌。
    然而,盾牌之后?,平坦的草地上?竟然凭空多出一片两米深的大?坑。
    北狄骑兵被盾牌遮挡了视线,等他们看到深坑想要勒马时,已经来不及了,只有?在惯性的作用下,前仆后?继地落入坑中。
    而那?坑下摆了密密麻麻的一层铁质拒马,长约一尺的铁刺立刻穿透了战马的胸膛,有?几个不慎落马的士兵也被串在了铁刺上?,一时间鲜血飞溅,场面惨不忍睹。
    “撤!快撤!”一个意识到不妙的北狄士兵大?呼道,但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战马的嘶
    鸣中,后?面的士兵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接二连三地跌进陷马坑中,很快将两米深坑堆满了。
    战马的嘶鸣声?、北狄士兵的惨叫声?还有?铁蹄踩在人身?上?发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场面格外血腥,连一部分神威军士兵都露出了惊惧的神色。
    城楼上?,站在苏昱旁边的陈越已经捂住了眼?睛,而苏昱只是默默地望着城楼下发生的一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奉纪元鹤之命坐镇在城楼上?的萧泯以为?苏昱已经被吓傻了,故意说:“沈军师如果不舒服的话,可以先回营休息。”
    苏昱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对身?旁的陈越说:“陈越,你先下去吧。”
    萧泯自讨没趣,不服气地撇了撇嘴,继续观战。
    踏着同伴尸首越过第一道防线的北狄骑兵刚刚松了一口气,前方正在撤离的神威军忽然停下,转身?撒下一大?片铁蒺藜网,踩到铁蒺藜的马纷纷发狂,将北狄人甩到地面上?,被铁蒺藜刺中的北狄人吱哇乱叫,很快又被后?面跟上?来的马踩在脚底,场面乱作一团。
    这个时候,早已等候多时的神威军从两侧包抄,干脆利落地收割起北狄人的人头。
    这些北狄士兵凶残至极,每年冬天不知有?多少大?历百姓要遭他们的毒手,神威军中有?不少士兵出身?自附近的村庄,跟北狄人有?着血海深仇,因此?他们挥起刀来毫不留情。
    后?方压阵的哈堪见情况不对,连忙下了撤军的指令,然而此?时阿尔肯部最精良的骑兵已经折损了大?半,哈堪只有?带领残部仓皇地逃回了草原。
    这一场战役,神威军可谓是大?获全胜,几乎不费一兵一卒,就击溃了北狄大?军。
    苏昱打造的陷马坑、铁拒马、铁蒺藜等装置,再?配合上?他天衣无缝的战术,让北狄大?军吃尽了苦头,连他们最应以为?傲的骑兵都被打得丢盔弃甲。
    此?后?的几次对战,哈堪调整了战术,让步兵在阵前探路,然而苏昱早有?准备,以巨盾搭桥,派出己方骑兵,完全没有?防备的北狄步兵遇上?神威军骑兵,再?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每场战役过后?,北狄人总
    是尸横遍野,神威军却几乎没有?损伤。
    哈堪意识到再?这么打下去,恐怕会?对自己的部落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便联络上?了潜伏在神威军中的细作,可是每一次的变阵都是苏昱临时排布,再?由纪元鹤亲自传达给士兵们。细作没有?读心术,猜不透苏昱的想法,只传回了一条没什?么用的消息:神威军近期使用的一切战术,都是来自一名名为?沈子昱的富商,这位富商向神威军捐献了大?量物资,神威军的士兵如今都称这位富商为?军师。
    渐渐的,苏昱军师的名头被传了出去,不仅北狄人,连附近几府的百姓都知道了,神威军里来了个多智近妖的军师,指挥神威军接连打了数场胜仗。流言越传越玄乎,甚至有?百姓说,这位沈军师是贪狼星降世,要带领神威军平定北疆,彻底解除北狄之患。
    两个月里,神威军和北狄几个部落打了大?大?小小十多场仗,每一仗都大?获全胜,伤亡也被降到了最低。
    入冬之后?下了几场大?雪,天气更冷了,每日晨练时,士兵的铁甲上?都会?结厚厚的一层霜,往年这个时候,神威军总要面对炭火和御寒衣物短缺的局面,同时还要抵御北狄人猖狂的侵扰。但今年一切都不一样了,有?苏昱的资助,每位士兵都穿着厚实的棉衣,北狄人被打得落花流水,早已逃回草原深处。
    很快便是春节了。
    今年神威军连着打了数场胜仗,又几乎没有?任何伤亡,因而军营里喜气洋洋,每个人都对新的一年充满了期待。
    在见识过苏昱的足智多谋后?,士兵们早已对他心悦诚服,并且恭恭敬敬地称他一声?“军师”。
    三个多月的相?处,纪元鹤对苏昱也已经很熟悉。
    起初他以为?苏昱只是一个娇贵的小少爷,在军营里撑不了几天就要离开。
    可苏昱除了初入军营的那?几日的病了两场之外,一直对军营生活适应良好,没有?任何娇贵的毛病,甚至他们在营地外训练来不及赶回去用膳时,苏昱还会?跟其他人一起啃硬邦邦的干粮。
    他还会?在士兵们晨练的时候,打一套软绵绵的拳法,纪元鹤看不出这怪异的拳法是什?么路数,
    却莫名觉得这套拳法十分眼?熟。
    只是有?一件事让纪元鹤感到了疑惑——他们两人相?处的时候,苏昱总会?用一种奇异的眼?神凝望他,那?眼?神中除了信赖和敬仰,似乎还掺了其他什?么东西。
    除夕夜里,神威军中举办了盛大?的庆功宴。附近的居民送来数十只羊,伙夫在训练场的空地上?燃起火堆,将羊肉烤熟分给众人,几乎每位士兵都分到了一大?块羊肉。他们大?多是粗人,没什?么讲究,抓着羊骨吃得满嘴流油。
    纪元鹤和苏昱都分到了一整条烤羊腿。
    苏昱对着面前油滋滋的羊腿,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毛。他能够接受硬邦邦的干粮,却实在接受不了这腥膻油腻的烤羊腿,更何况,那?些士兵的吃法实在太豪迈,他不想让羊油沾得到处都是。
    这一幕恰好被离他最近的纪元鹤捕捉到。纪元鹤猜出了苏昱的想法,用佩刀将自己面前的那?条烤羊腿片成肉片,整齐地码在盘子里,端到苏昱的桌案上?。
    苏昱愣了一下,拱手道:“多谢将军。”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子昱不必客气,”纪元鹤微微一笑,端起酒杯,“我敬子昱一杯,今年冬天,咱们神威军一共打了十七场胜仗,这都是子昱的功劳。”
    苏昱摇摇头,说:“不是我的功劳,是将军还有?所?有?神威军士兵的功劳。”
    他想起,在原剧情中,这年冬天神威军的处境极其艰难。苏宸虽然没有?两次出巡,却挪用神威军的军饷,修建了一座富丽堂皇的行宫。神威军缺衣少食,不少士兵死于伤寒,但纪元鹤始终带领士兵们坚守在长青县外,没有?让北狄铁骑踏入大?历一步。
    “子昱何必自谦?如果没有?你,我们这个冬天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呢,”纪元鹤笑道,“如今百姓们都说,你是上?天派来的福星,注定要解决北狄之患。”
    苏昱抬起头凝视纪元鹤的眼?睛,他不是什?么福星,他只是主人的AI,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守护他的主人。
    他仰起脖子,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说:“将军,新年快乐。”
    纪元鹤被苏昱炽热的目光看得有?些难为?情,他听不懂苏昱所?
    说的“快乐”是什?么意思,却莫名地觉得这句话十分耳熟。
    在回到自己的位置之前,纪元鹤又嘱咐道:“烤羊腿油腻,用多了恐怕不好克化,我叫他们备些清粥,待会?儿给你送过来。”
    苏昱刚想道谢,纪元鹤忽然伸手按住了他的胳膊,说:“不用道谢,子昱以后?不需要跟我客气。”
    说完,纪元鹤才端着酒杯离开。
    而苏昱坐在位置上?,盯着被主人碰过的胳膊,愣怔了许久,才夹起一片主人亲手片的羊腿肉,放进口中慢慢咀嚼。
    这烤羊腿的味道比他想象得要好多了,肉质细嫩,还带着隐隐约约的焦香味,他将整整一盘羊腿肉片全吃完,才放下了筷子。
    宴席结束之后?已是三更时分。神威军中实行严格的禁酒令,平日里饮酒的士兵都会?受到重罚,但今天过节,又是庆功宴,纪元鹤特地解除了禁酒令,故而大?部分士兵都喝了酒。醉酒的士兵睡得东倒西歪,其他还清醒的士兵不得不把自己的同伴抬回营帐。
    苏昱和纪元鹤的营帐相?邻,两人结伴一起回营。
    纪元鹤是主帅,一晚上?有?源源不断的士兵来向他敬酒,整场庆功宴下来,他已经喝了三四斤白?酒,可他此?时步伐仍然稳稳当当,没有?露出丝毫醉态。
    也有?不少士兵向苏昱敬酒,苏昱推辞不过,便喝了几杯。不知是不是巧合,明明已经换了一具身?体,可他的酒量糟糕的体质却没有?得到一点改善。何况这个世界他们喝的酒和他在上?个世界里喝的红酒白?酒还不一样,是最烈的烧刀子,几杯酒下肚,他的世界又开始天旋地转。
    好在苏昱虽然头晕得厉害,神志倒还算清醒。
    两人肩并肩走了几步,纪元鹤忽然抓住苏昱的胳膊,认真地打量着他的眼?睛说:“子昱,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的眼?睛生得真好,我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苏昱这才意识到,主人似乎也喝醉了,他伸手将摇摇晃晃的纪元鹤扶住,纪元鹤便顺势靠在了他怀里。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除了重逢那?天晚上?,他们还从来没有?靠得这么近过。
    熟悉的身?躯就在自己怀中,苏昱的脸
    瞬间变红了。
    “你怎么了?”纪元鹤狐疑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苏昱,“怎么脸红了?”
    苏昱连连摇头:“我没事,可能是被风吹的。”
    他尴尬地退开几步,一个不留神踩到了堆放在营帐角落的枯枝,笔直地向后?倒去,纪元鹤虽然喝醉了,但身?手却分毫不减,一个箭步跨到苏昱面前,将他拉住。
    苏昱在惯性的作用下再?次搂住了主人,他愈发窘迫,脸颊发烫,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脖子。
    纪元鹤盯着苏昱的脸,觉得十分新奇,总是运筹帷幄的沈军师何时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苏昱乘纪元鹤发呆的空当,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压制住翻涌的情绪。他挣脱纪元鹤的双手,说:“抱歉将军,在下失礼了。”
    纪元鹤再?抬起头时,苏昱已经恢复成之前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红透的耳朵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
    此?时两人也已经走到了营帐附近,苏昱说了一声?明日再?会?,便仓皇失措地钻进了自己的营帐。
    这天夜里,苏昱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回想起之前的那?一幕,默默做出了某个决定。
    他已经犯了一次错误,亵渎了他的神明,他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整个正月,草原上?一直风平浪静,云中城中却是暗潮涌动,不少官员都给纪元鹤递了帖子,邀请他到府上?参加宴会?。
    纪元鹤向来不喜这种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宴会?,只是寻常的宴席尚可以推脱,有?些宴会?却是他也推不了的。
    正月十五这一天,云中府知府王鸿德在府内设宴,邀请纪元鹤前往赴宴,还特地要求纪元鹤把传闻中那?位足智多谋的沈军师带上?。王鸿德到底是一府的父母官,纪元鹤不好推辞,只得接受了他的邀请。
    苏昱并不想去,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去,为?难的是主人,也只有?答应了。
    宴会?前夜,陈越看着苏昱的衣箱,为?难地说:“主子,您当初来军营时,一件赴宴的衣服都没带,不如小的去跟将军说一声?,明日早些启程,到府城去给您买些新的衣物?”
    苏昱离开云中城时就只带了几件最朴素的衣物,还有?保暖的大?裘,连簪头发
    用的都是没有?雕刻过的普通木簪。
    他摇头拒绝道:“不必,我如今只是一介布衣,穿那?些华贵衣物做什?么?”
    第二日,苏昱便如平日在军营时一般,穿着最简单的白?袍,外面裹着一件大?裘。
    纪元鹤没有?穿军服,而是如他们初遇时一般穿着黑袍。两人一黑一白?站在一起,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和谐。
    但这场宴会?和苏昱预想的不太一样,赴宴的宾客竟然都带了家眷,诸位夫人小姐皆盛装出席。穿黑衣的纪元鹤和穿白?衣的苏昱站在一片衣香鬓影中,显得格格不入。
    那?些小姐见了纪元鹤和苏昱,腮上?纷纷浮起红云。边城民风粗犷,有?胆大?者?,竟然主动上?前搭讪,甚至想要赠出自己的手帕和香囊,她们不同面带微笑的纪元鹤搭话,反而围住了神色冷峻的苏昱。
    苏昱一连回绝了三位小姐的手帕,好不容易从人群中退出来,回到主人身?边,他忍不住悄声?问?道:“将军,她们怎么只奔着我一个人来?”
    纪元鹤耸耸肩:“大?概是因为?子昱比我英俊也比我平易近人吧。”
    他说这话时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容,而苏昱面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两人究竟谁更容易亲近一些,一目了然。
    纪元鹤见苏昱一脸怀疑,笑着解释道:“过去也总有?小姐想要把手帕送给我,有?一次我曾经对一位小姐说,北狄不平,何以家为?,这话不知怎么被传了出去,后?来就再?没有?小姐来同我搭话了。”
    苏昱听完主人的话,却思考起了另外一个问?题,苏宸昏聩无能,注定自取灭亡,北狄人如今也如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等他彻底解决掉这些威胁主人的因素,主人又要如何过完这一生呢?上?一个小说世界中,作者?的设定就是同性可婚的,因而他跟纪元鹤从在一起到步入婚姻殿堂,都没有?受到任何阻挠。
    可这个世界不同,在这个世界,同性之间的感情为?世人所?不容。这一点,只看苏宸身?为?皇帝,最为?人诟病的不是劳民伤财大?兴土木,而是广纳男宠,就可见一斑。
    他的主人注定要青史留名,他不能让
    任何人成为?主人的污点,哪怕是自己也不行。
    还好这一世,他还没有?跟主人走得太近,平日里跟主人相?处时也只把自己当做下属,跟主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除了除夕那?一次,但那?只是一个意外。
    也许,他可以从今日参加宴会?的小姐中挑选一位性子温婉又跟主人志趣相?投的,陪伴主人走完这一生。
    而他只要在一旁默默地守护着主人,看他一生幸福美满,平安顺遂,就足够了。
    可是不知为?何,苏昱这样想着,心脏突然一阵抽痛。
    在这场宴会?上?,苏昱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几乎每位宾客到场后?,都要先来询问?苏昱的身?份,然后?夸赞他年少有?为?、足智多谋,说有?他是云中百姓之幸。
    苏昱不想让主人为?难,只有?打起精神应付每位好奇的宾客,笑得面具下的脸都快僵了。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对苏昱持友善态度,有?人看到他穿着朴素,便开始在背地里窃窃私语。
    纪元鹤听力过人,他听见了那?些议论?苏昱的声?音,不由皱起了眉头。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各家小姐开始献艺。
    首先登场的便是东道主知府王家的小姐,她为?这次表演做了充足的准备,特地换上?一身?月白?色缀满蝴蝶的褙子,用珠帘掩去小半面孔,低头弹琴时,珠帘垂在洁白?的脖颈上?,愈发显得她含羞带怯,楚楚可怜。
    苏昱怀着给主人寻找一位合适伴侣的打算,看得格外认真。
    而那?位小姐不知为?何,也频频向他们所?在的方向看过来,好几次跟苏昱的视线对上?,每次两人目光相?接,她都要含情脉脉地睇苏昱一眼?,再?羞涩地低下头,拨弄琴弦。
    纪元鹤一向对这种表演不感兴趣,他百无聊赖地喝了两杯酒,忽然想起什?么,正打算侧过头讲给苏昱听,却发现苏昱正盯着大?厅中央正在弹琴的小姐看得目不转睛,似乎还跟那?位小姐有?好几次眼?神交流。
    这一瞬间,纪元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胸中竟然堵得慌,甚至开始后?悔当初答应带苏昱来赴宴了。
    自认识苏昱以来,纪元鹤始终有
    ?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苏昱,尤其是那?双特别的桃花眼?,他也没有?注意到,自己总是忍不住去关注苏昱的一举一动,而他越关注苏昱,也就越在意这个人。
    纪元鹤低着头胡思乱想,没有?发现,大?厅中央的人已经换成了另外一位弹琵琶的小姐,而苏昱仍然聚精会?神地看着表演。
    就在这时,王鸿德突然端着一杯酒走到了两人面前。
    苏昱抬眼?看向大?腹便便的王鸿德,心中警惕。云中府内,百姓只知神威军元帅纪元鹤,却不认云中府的官老爷们,因此?在原剧情中,云中府的某些官员也做了苏宸的帮凶,帮助苏宸给北狄人传信。但原剧情中并没有?明说究竟是谁做的,苏昱也不知道,帮助苏宸传信的,是否就是王鸿德。
    如果那?人真的是王鸿德,他得想办法,让主人也对王鸿德保持警惕。
    王鸿德先是对纪元鹤笑了笑,才转过头同苏昱说:“百闻不如一见,沈军师果真是一表人才啊,来,沈军师,我敬你一杯。”
    苏昱站起来,双手接过王鸿德递来的酒杯:“多谢王大?人款待。”
    王鸿德打量着苏昱的模样,露出满意的笑容,说:“本官今日对沈军师一见如故,敢问?沈军师,年方几何啊?”
    苏昱有?些不明所?以,悄悄侧过头看了一眼?纪元鹤,发现纪元鹤正在神游天外,便如实回答道:“在下已经是及冠之年,只是还没有?行过冠礼。”
    “当真是年少有?为?啊,”王鸿德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那?沈军师可曾婚配?”
    苏昱愈发困惑,王鸿德看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看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倒像是在看自家的晚辈,他不知道王鸿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回答道:“不曾。”
    王鸿德凑近两步,压低声?音道:“本官的嫡次女芳龄二八,如今正待字闺中,和沈军师恰是郎才女貌。”
    他以宽大?的袖子掩饰自己的动作,指了指对面女席中的一处:“那?位便是小女。”
    苏昱愣住了,王鸿德这是……在给他说媒?
    两世为?人,苏昱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在上?个世界中,他研究生一
    毕业就跟主人结婚了,此?后?两人一直恩爱如初,从来没有?不开眼?的人凑到他跟前给他说媒。
    因而此?时面对王鸿德提出的这门亲事,苏昱直接愣在了原地。
    一旁的纪元鹤顺着王鸿德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他指的正是刚刚弹琴的那?位小姐,纪元鹤忽然记起,这位王小姐,也是之前先前试图向苏昱赠送手帕那?三位小姐中的一个。
    他侧过头,发现苏昱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只有?打圆场道:“王大?人,婚姻大?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岂是子昱一人能做主的?”
    王鸿德抚着胡须笑道:“正是,本官一见沈军师,欢喜得都糊涂了,只是不知沈军师的高堂如今身?在何处啊?”
    苏昱这时候才回过神来,他立刻摆出诚惶诚恐的神色,冲王鸿德作了个揖:“承蒙王大?人厚爱,在下惶恐不已。”
    他本想以自己配不上?知府之女为?由直接回绝王鸿德,又想起主人曾经教过他,无论?何时都不要用“配不上?”这三个字来形容自己,便顺着主人的话说:“诚如将军所?言,这件事并非在下能做主的,还要看京中双亲的意思。”
    王鸿德满意地点点头,说:“那?本官这就遣人,到京城同令尊商议此?事。”
    他说完,还回过头冲王小姐笑了笑,王小姐羞红了脸,起身?离开席位。
    这件事对苏昱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以至于他完全忘记了要帮主人寻觅一位良配的事情,之后?其他小姐献艺的时候,根本无心再?看。
    而纪元鹤看他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还以为?他真的对那?位王小姐有?意,胸口那?种发闷的感觉越发明显。
    他艰难地维持着得体的笑容,捱到宴会?结束。两人正打算乘马车赶回长青县时,纪元鹤忽然想起一事,提出要在云中城里逛一逛。
    苏昱此?时还没有?从之前那?件事的冲击中恢复过来,几乎没有?思考便答应了。
    两人在城内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一阵,路过一间成衣店时,纪元鹤突然停下脚步,说:“我们进去看看。”
    苏昱诧异地看了纪元鹤一眼?,问?道:“将军要添置衣
    物吗?”
    纪元鹤摇摇头,说:“不是我,是你,昨日我听陈越说,你来军营时都没带几件衣服。”
    苏昱这才想起,他跟主人的营帐紧挨着,而营帐那?薄薄一层的毡子并不隔音,昨天夜里他跟陈越的对话,主人都听到了。
    他立刻拒绝道:“我不需要,我们去别处吧。”
    纪元鹤却不由分说地拉着苏昱直接走进了这家成衣店。
    这家成衣店似乎是专门开给达官贵人的,挂出来的衣物大?多面料昂贵、裁剪精良,还绣着精致的纹路。纪元鹤一面挑选,一面回头打量苏昱,想象这些衣服穿在苏昱身?上?会?是什?么模样。
    此?情此?景,苏昱不由得回想起,在上?个世界中,主人也喜欢给他买衣服。他的数据库里存着各式各样的艺术品,但他本人确实没什?么审美能力,衣柜里不是过去原主的衣服,就是他自己买的千篇一律的白?衬衫。
    他跟主人结婚之后?,主人就成了他的专属造型师,每次他要出席重要的活动时,都是主人提前帮他搭配好要穿的衣服。他笨手笨脚学不会?打领带,主人还从网上?找了好多种打领带的方法,换着花样给他打。
    想起主人帮他打领带时的情形,苏昱的眼?睛里流露出回忆的色彩,嘴角也浮现出微笑。
    纪元鹤无意间回过头,恰好看到苏昱脸上?过去从未有?过的柔和表情,心口愈发难受,但还是勉强维持着笑容,问?道:“有?你喜欢的吗?”
    苏昱回过神,再?次拒绝道:“我不过一介布衣,用不上?这些华贵衣物。”
    他继承了原主的身?体记忆,而原主出身?皇室,举手投足都带着贵族的风范,这些习惯很难改变,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才故意穿着简陋的衣衫。
    纪元鹤道:“可你很快就要成为?王大?人的贤婿了,以后?像今天这样的宴会?,只会?更多。”
    他说这句话时,嘴角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微笑,可眼?睛里却含着别的什?么情绪。
    苏昱一时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主人说了什?么,忙道:“将军说什?么?我才不会?娶王小姐!”
    纪元鹤一直紧盯着苏昱的眼?睛,没有?错过
    他眼?底一闪而逝的错愕和慌张,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了苏昱。可是苏昱今天的确盯着那?位小姐看了许久,也没有?明言拒绝王鸿德提出的亲事啊?
    苏昱以为?主人不相?信自己,急切地辩解道:“我与那?位王小姐只是一面之缘,将军为?何觉得我会?娶她?”
    纪元鹤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可你不是没有?拒绝王大?人吗?”
    “我只是不好直接回绝,顺着将军的话找了个借口而已!”苏昱急得脸都红了,胸口的起伏也加快了许多。
    纪元鹤想起苏昱的哮喘,连忙扶住他,抚着他的背部说:“我知道了,你别着急,我相?信你。”
    苏昱深吸一口气,举起右手指着太阳发誓道:“我和将军是一样的,只要北狄一日不平,我便同将军镇守长青县一日,诚如将军所?言,北狄不平,何以家为??”
    “好,我们一言为?定,”纪元鹤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变好了许多,又劝道:“无论?如何,你都该挑几件赴宴用的衣服,如果你要一直留在神威军中,日后?像这样的宴会?还会?有?很多。”
    苏昱连连摇头,态度十分坚决:“我真的不需要这些,现在这样就很好。”
    纪元鹤没有?再?劝,他转过身?,认真地挑选了两件袍子,一件是青色的,袖口处绣着竹叶的图案,另外一件则是宝蓝色,下摆缀满银色的祥云纹。他让店小二把衣服包起来,掏出自己的腰包付了钱。
    苏昱只有?默默从小二手中接过包裹抱在怀里,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似乎是来到这个世界后?,主人送给他的第一样礼物。
    两人从成衣店里出来,路过某间首饰店时,纪元鹤又径直走进去买了一支男子束发用的玉簪。
    苏昱看到主人手里的玉簪,张口想说什?么:“将军,我……”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纪元鹤已经走到他身?后?,将发簪插进了他的发髻。
    纪元鹤打量着苏昱的模样,满意地说:“即使不做王大?人的贤婿,你也是我们神威军的沈军师啊。”
    苏昱凝望主人满含笑意的眼?睛,脸颊又开始发烫,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根本没有?办法控制对主人的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入v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本章给大家发二十个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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