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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乐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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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假期的时候,秦衣一个人背起行囊,偷偷去了沙市。

    高铁五个小时,车厢里又吵又闷,但秦衣却全程心情愉悦,连平时最怕最烦的婴儿魔音,她都觉得五分可爱,可以忍受。

    虽然长途很累,但出站看见那个人的一瞬间,所有疲惫都消失了。

    她想象中,她会尖叫,会高兴地飞扑到他怀里。

    但事实却是,她看见他的瞬间,就不想动了,行李一扔,眼泪哗啦啦往下流。

    两个月没见,他高了,瘦了,黑了,气质更冷硬了。赵安琥逆着人群跑过来,眼里的心疼快要溢出来。

    “哭什么?是哪里不舒服吗?”

    秦衣抿着嘴不说话,只委屈地流眼泪,拿手提包一下一下打他。

    赵安琥紧张地捧着她的脸,亲她的眼泪,“哭什么,嗯?说话。”

    秦衣终于缓过情绪,把脸埋在他颈间,委屈兮兮地:“我想你。”

    赵安琥轻笑,“吓死我了,傻不傻?”他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安抚她脆弱的情绪,最后在她头顶落下一吻,说:“我也想你。”

    两人最后出站的时候,同批车次的旅客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赵安琥一手提着行李,一手牵着她。

    “饿吗?先吃点东西?”

    秦衣摇摇头,她一点也不饿,只想安静地和男朋友呆着,“先回酒店吧。”

    酒店定在市中心,离高铁站不远,就这一小段功夫,秦衣跟黏在赵安琥身上一样,一下不松手。

    连出租车司机都笑:“小姑娘真粘人,小伙子好福气呀。”

    赵安琥万年冰山脸都被调侃化了,扯嘴一笑。

    回到酒店,房门一关,秦衣就垫着脚亲他。

    干柴烈火,两个热恋的小年轻被分离的相思折磨得够呛。秦衣一边咬他嘴巴,一边抱怨:“我看你一点都不想我,呆子!呆子!呆子!”

    赵安琥用更热烈的吻回应她。

    包包扔了,外套掉了,鞋也不知道踢到了哪个角落。秦衣被赵安琥推到了床上,紧压着又亲又揉。

    他的手从短袖里伸进去,用力捏着秦衣的腰,呼吸越来越重。

    两人四目相对,秦衣媚眼如水,胸口不断起伏着。赵安琥看得眼睛都红了,一手捂住她的眼,低喘道:“不要勾我,忍不住。”

    秦衣在他身下笑:“谁要你忍了。”

    这就是挑衅。赵安琥坐起来,解开皮带,脱掉t恤,露出有型的腹肌。秦衣就是个色女,看见心心念念的男朋友身材更好了,直起腰就去摸。摸完还不够,她爬起来,坐到赵安琥身上,抱着他的脖子和他接吻,一只手还在他腰腹上为非作歹。

    赵安琥一脑门的汗,一手撑着她,警告地喊:“衣衣!”

    “嗯~”秦衣媚眼如丝。

    他猛地把秦衣压回床上,这次没有再客气,动上真格。

    秦衣哪里受过这种刺激,扭着身子躲他,“两个月没见,你怎么学坏了……不要了,赵安琥,痒……”

    扭动间不小心蹭到赵安琥,他闷哼一声,皱着眉头的样子极其性感。

    秦衣偷偷瞟了一眼,感觉有点超乎想象,秒怂了。

    说到底,她就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小姑娘。

    她娇里娇气,突然就不干了,“赵安琥,我不要了……”

    赵安琥倒在她身上,深呼几口气,觉得自己快炸了。

    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秦衣高中都还没毕业,自己太急了。他隔着被子抱着秦衣,死蹭几下,没好气说:“管撩不管埋,真有你的。”

    秦衣伸出手乱搓他的板寸,心里又甜又软。

    两人在房间里温存了一会儿,半个下午就没了。秦衣出门前非要洗个澡化个妆,磨磨蹭蹭到出门时已经华灯初上。

    沙市最有名的美食是小龙虾,赵安琥带着秦衣找了家火爆的大排档吃小龙虾。还没进店就闻到了咸香麻辣的诱人气味,秦衣食欲高涨,拿着菜单点了一堆。

    两个人点了三种口味的小龙虾,还有一堆凉菜和小吃。吃到一半,秦衣突然凑过来,小声说:“诶,那边有人在拍你。”

    赵安琥回头,旁边一桌三个女生,对他笑的腼腆,有一个还慌忙收起手机。

    他皱皱眉头,拿背对着她们。

    秦衣啧啧看着自己男友,拿剥虾的油手摸他脸,像个女流氓似的:“我男朋友是俊哈,走哪都有女生围观。说,我不在这两个月有没有人追你?”

    赵安琥躲开她的脏手,喂了只虾到她嘴里,又接着剥,“还吃哪个口味?”

    这波伺候很贴心,秦衣傲娇地说:“蒜香的。”然后挑衅看向那桌三个女生,心里美的冒泡。

    但她的高兴只持续到回到酒店。

    赵安琥把她送回房间她才知道,他居然晚上还要返回学校,今晚要留她一个人住酒店。

    秦衣气死了,大骂:“这是什么破学校,什么破规矩!哪有大学都放假了还要查房的!”

    她这时再次后悔当初支持男朋友选了军校,恋爱艰难就算了,放假了还不能夜不归宿,气死了!

    赵安琥也无奈,把炸毛的女朋友抚顺了才掐着点回学校。

    第二天一大早,他又提着一大堆好吃的早饭来叫女朋友起床,才勉强熄了秦衣的火。

    秦衣起床后,挑了件极显身材的紧身裙,赵安琥看得直皱眉,提着件大衣问她:“你冷不冷?”

    秦衣看看外面的艳阳高照,都懒得回答他这个问题。虽然十月了,但在著名的火炉城市,露腿露胳膊的还大有人在好不好,昨天她就看见这边小姐姐都时髦开放得很,她当然不能被比下去。

    化个美美的妆,秦衣神清气爽地挽着赵安琥出门。

    第一站,直奔赵安琥的学校。她这次本来就是宣示主权来的,虽然他的学校是个狼窝,但毕竟还是有母狼存在,她不得不华丽现个身,震慑一下。

    赵安琥这会儿才看懂秦衣心里那点小九九,觉得她真是傻得可爱。有个妖精一样的女朋友,还是从小吸了他的魂的,他恨不得整颗心都被她拿走了,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但他也没点破,由着她傻折腾,她越表现的在乎他,他心里越偷着乐呢。于是他俩一个全心显摆着,一个全力配合着,这天军校里的单身狗们都快被熏哭了。

    下午,赵安琥陪着秦衣逛了几个沙市景点,每一处都留下了两人浪漫的回忆,直到一个电话打破了这份美好。

    秦衣一看来电“妈妈”,吓得一激灵。

    她故作镇定地接起电话,声音乖巧:“妈妈。”

    “你在哪?”

    “……我在沙市啊,不是和您说了,和软软一起来沙市旅游。”

    “我下午看见软软了。”秦母叹了口气,声音充满失望:“衣衣,你还在撒谎。”

    “……”秦衣一下子大脑空白,她根本没想过谎言被戳破的后果,“我……”

    “你去找赵安琥了?”

    “……嗯。”

    “现在,马上,定最近的航班回锦城,我叫阿宗去接你。”

    “……好。”秦衣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乐极生悲”了,她挂了电话,欲哭无泪。

    赵安琥看着她卡白的脸色,大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拿出手机订票,安抚地摸她的头,“不要怕,我和你一起回。”

    听他这话,秦衣稍稍安心,但也担心他违反纪律,紧张地问:“可是……你可以吗?”

    “没事。”赵安琥快速订完票,然后和指导员打电话请假,又带着她回酒店收拾行李,都没来得及回学校收拾东西,就直奔机场。

    路上,秦衣接到了李软软的电话。

    “衣衣,刚才我碰到你妈妈了……”李软软的声音沮丧又着急,“她,应该发现你是一个人找赵学长去了……”

    秦衣这会儿有种尘埃落定的心如死灰,她的声音不急不缓:“刚才我妈给我打电话了,我现在在回去的路上……没事,你说说今天是怎么回事吧?”

    “……”

    李软软觉得今天出门真是没看黄历。

    今天下午,她照常去补习中心补课。她在里面上课,白琅在外面等她,然后下课两人再找个餐馆约会,这是他们恋爱后的日常操作。

    今天也是老规矩,放学后,他们在楼下的商场里晃悠,准备去排一家网红店。结果就是那么巧,迎面遇见正在逛街的秦妈妈。

    李软软吓呆了,连白琅的手都忘了松开。不仅被秦妈妈撞破了自己的早恋,还暴露了秦衣的早恋……

    秦衣听完,无力扶额,也不知道该先心疼自己还是先安慰姐妹。

    北方天黑得早,不过晚饭的点,天幕已经深沉,一阵凉风吹过,寒意开始入骨。秦衣一下飞机,仿佛直接从夏入冬,鬼天气和她的心情一样。

    机场外,阿宗已经等候多时,接到他们也没多话,直接驶往秦家大宅。

    秦衣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内心隐隐不安。

    她太了解她母亲是怎么样的人,要求高、规矩严,从小把她按名媛培养,婚姻恋爱也应该由家长决定。因为秦母自己就是严格按照这条路走来的,所以女儿的人生轨迹也不容有差。

    她这次类似私奔的行为,可以说是触了秦母的大忌,后面还不知道怎么没完没了呢,想想就头疼。

    到达秦家,赵安琥被拦在门口,阿宗礼貌又强势地传达:“夫人让小姐一个人进去。”

    赵安琥点点头,对秦衣说:“别怕,我在外面等你。”

    秦衣一步三回头地进去了。一进屋,客厅灯火通明,秦母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她心里一咯噔,完蛋,爸爸不在家,救兵都搬不了了。

    秦母抬眼看她,扬头说:“坐。”

    “妈。”秦衣乖乖坐在对面。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早恋,撒谎,夜不归宿,离经叛道,我没这样的女儿。”

    秦衣第一次被她妈说这样重的话,眼眶发红,她盯着地板,目光倔强,“您想说什么?让我分手?让我继续事事听从你们的安排?”

    “我们的安排?”秦母声音提高,有些尖锐,“我们什么安排?你现在高三,早恋还是什么好事不成?”秦母顺口气,又恨铁不成钢:“再说,你跟谁谈恋爱不好,跟个佣人的孩子!秦衣,不要忘记你的身份!”

    秦衣猛地抬起头:“你终于说出来了!说到底,你就是看不起他的家庭!如果是王家的公子、齐家的公子,是你合作伙伴家的孩子,你还会这么大反应吗?说不定早就高兴地给我们订婚了吧,还管我什么高三不高三的!”

    “秦衣!”秦母怒极,给了她一巴掌。

    秦衣被打出了眼泪,但她突然觉得这一切很好笑,所以笑出了声:“佣人的孩子?呵,妈妈,他是赵安琥,是您从小夸到大的虎子,您说他孝顺、懂事、有担当、前途不可限量,是我们这些孩子里最聪明的一个。可是现在,只是因为他没有显赫的家世,您就把他全盘否定了,呵呵,多可笑。”

    秦衣擦干净眼泪,目光坚定地看着她的母亲,那个在秦家说一不二的女主人,“妈妈,我喜欢他,我不会和他分手,就算您有办法断了我们所有联系,但我还是那句话,我喜欢他。”

    “妈妈,我喜欢他呀。”秦衣最后一句话似祈求。

    秦母看着这张倔强的脸,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她的目光陡然沧桑,无力地扶额倒在沙发上。她对秦衣说:“你上去吧。”

    秦衣看见自己把母亲气成这样,心里也难受得紧,但她什么也没说,低着头回房。

    “你现在觉得真爱无敌,那是因为你还年轻单纯,你们自以为坚定的感情没有经过任何风浪,有一天翻船了,你觉得你承受得住吗?以后你会明白,相比于什么喜欢不喜欢,爱不爱的,‘合适’才是最重要的,妈妈怎么会害你呢……”

    秦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明明没有责骂她,没有强迫她,但是这么一段平静的话入耳,不知怎么就让秦衣泪流满面,她原地站着哭了好久,才慢慢回了房。

    这一晚,秦宅内外谁也没有睡着。

    第二天一早,赵安琥乘最早的航班回了沙市,他走得匆忙又安静,正如他回来时那样。

    离开前,他进了秦宅一趟,谁也不知道他和秦母谈了什么,只知道他走后,秦母在书房静坐了好久。

    秦衣难得犯了这么大的事没有被她妈关禁闭,第二天就放了她自由。她答应她妈毕业前再不去沙市找赵安琥,安心高考。至于后续如何,母女俩有默契地谁也没有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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